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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老同学 > 老同学 第1节
  老同学
  作者:城南花开
  文案:
  朗臻再一次跟高中同学相遇,在他妹妹的婚礼上。他妹妹抢了对方的男朋友。
  这是一个换男主的故事。
  内容标签: 都市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周艺岁 朗臻 配角:谭峰
  一句话简介:老同学,你过来
  立意:坚强
  第一章 老同学,你要不要来追我
  芙蓉城正在下大雪,原本喧闹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雪花。
  周艺岁安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纤瘦的身上也落满了轻柔的雪花,一双空洞的眼睛望向披着雪花的梧桐树。
  梧桐树一排排站立着,一直延伸到马路旁,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朗臻坐在车里,车里充斥着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的温暖,而他的目光凝视着远处的人。
  大雪,枯枝,晴朗的天空,坐在长椅上几乎枯萎的年轻女人。
  他不需要上前,就知道那双眼里一片荒芜,只要看一眼都会感到那种悲怆,仿佛这世界所有的悲恐和哀伤都在那双眼里。
  积雪从冻僵了树叶上慢慢滑下,发出一阵窸窣声。
  朗臻眼神一暗,下了车,径直走向了女人。
  冰天雪地中,他的声音清冽好听,说出口的话却无比恶劣:“穿这么少,又坐在这里,是想感冒还是想偶遇谭峰?”
  周艺岁抬起头,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一米九的身高给人压迫性十足。
  她收回视线,声音淡淡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有事?”
  她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都是空洞的,朗臻曾经在这双眼睛里看过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而现在只凝固着病态的荒芜。
  只是失去了爱情,生命之火仿佛已经熄灭。
  朗臻脱下了外套,劈头盖脸地罩在周艺岁身上,一瞬间,周艺岁被一股带着若有若无沉木香包围了。
  周艺岁皱了皱眉头,还不等她怒,朗臻已经把外套套在了她身上,开口说道:“咱们好歹也是六年的老同学,你准备冻死,我还能见死不救?”
  周艺岁没觉得两个人是同学,他们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但是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毕业后就不会联系的那种。
  周艺岁也不想穿他的外套,挣扎了两下,朗臻已经拍掉了她身上,头上的积雪,把大衣的扣子都扣好了:“老同学,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上台说你的梦想是有个家,好歹也是新世纪追梦人,愿望都没实现,你好意思冻死在这里?不就是一个背叛了你的渣男吗?世界上这么多男人,换一个不行吗?”
  朗臻说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着热气,他里面穿着简单的灰色针织衣,衣服的下巴扎在西装裤里,哪怕是这样,也能看出腰肢腹部全是肌肉,没有一丝赘肉。
  周艺岁脑子木木的,只觉得旁边的人的声音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一般,她迟缓地对上了朗臻的目光,对方的目光清朗,脸上是那种幸福家庭里长大的人带有强大自信。
  周艺岁收回了视线,轻声说道:“他不是渣男。”
  朗臻噎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人眼里的悲伤有些刺眼,语气也重了几分:“你们不是恋爱了很多年吗?把你甩了娶我妹,这还不是渣男?”
  朗臻其实很想骂人,他也是在妹妹的婚礼现场才知道,妹妹三了一对青梅竹马,他也是那个时候见到周艺岁,她几乎是崩溃地守在酒店外面,朗臻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朗臻自然是认识她的,两个人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学,周艺岁是语文课代表,经常催收他的作业。
  朗臻原本听说了新郎的前任来了,准备放对方进去大闹一场,他乐得见那样的场景,但是在看到对方是谁以后,就歇了这个心思。
  只是,这女人当初催他的作业,恨不得上刀子威胁他,结果面对感情问题就变得这么蠢?
  朗臻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女性都属于新世纪独立女性,尤其是面对男人问题,半点对不起他们,立马甩脸子,谈恋爱那更是半点沙子都容不得,像这种相爱十年,结果男朋友劈腿富家小姐,那绝对要动刀子才能解恨。
  朗臻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被劈腿了,还想着挽回。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周艺岁整个人提不起力气,轻声说道:“我不是要挽回,我只是……想看看他。”
  她嘴唇枯焦,脸色苍白,露出外面的修长白皙的脖颈脆弱又纤细,朗臻想起了前几天,前几天她眼里还有点渴望,她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趴在雪地里,轻声呜咽想要回到温暖的房间里去,而现在,那点光已经完全灭了。
  朗臻怀疑,下一次见面,他看到的会是这个人的尸体。
  朗臻安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而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你们十年的情侣,我妹妹不会让他见你,但是我可以帮你。”
  周艺岁抬起头,眼里果然出现了一点光。
  朗臻露出了恶劣的表情:“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晚餐和早餐。”
  周艺岁的脑子还是有点木木的,迟钝地说道:“你……”
  朗臻解释道:“你放心,我不至于让你做有损尊严的事情,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你听我的话,帮我做事,我帮你见谭峰。”
  朗臻就这样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空气中弥漫着雪尘清冷的气息。
  周艺岁长得漂亮动人,冰天雪地里,小脸冻得更加苍白,身体羸弱,眼里是对另一个人的深情,纯粹得令人艳羡。
  朗臻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露出了一个笑,张扬恣意:“我要是你,我就不要谭峰了,朗悦既然抢你男朋友,你要报复,也应该来个大的,你可以想办法当她嫂子啊,你要是成功了,她后半辈子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
  周艺岁一双猫眼睁得大大的,里面倒影出了朗臻恶劣的面孔。
  “怎么样?这个方式是不是高端多了?”
  周艺岁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朗臻:“你……”
  大概是愤怒让她眼神褪去了空洞,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朗臻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是沉沉黑夜,却让人想要知道,被这样的人爱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朗臻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手撑在长椅上,俯下身,整个人像是把周艺岁笼罩起来,意味深长地在周艺岁耳边说道:“咱们好歹老同学一场,你追我的话,我会给你放水。”
  他身上的热气带着腾腾的年轻男人的气息,极强的侵略性,褪去了一开始的纨绔大少模样。
  周艺岁立马站了起来,骂了一句神经病,落荒而逃,不知道是不是配合了那句话,她的背影都鲜活了不少。
  天边冻僵的云彩慢慢被夕阳染红,极致的绚丽预示着沉沉黑夜。
  第二章 可是,那是谭峰
  周艺岁离开公园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她无处可去,街道上的雪被踩得脏兮兮的,马路沿着两边亮堂堂的商铺往前延伸着,一直向前,看不到尽头,最后只剩下茫茫的一片白——
  周艺岁的迟缓的思维也跟着这条路慢慢地向前延伸,思维的尽头是八岁的周艺岁和十岁的谭峰的家。
  城兰孤儿院。
  她不断地往前走,她想走回去,回到记忆里的城兰孤儿院里面去。
  天空很高,雪很厚很冷,被子总是潮湿的,还有一股霉味,院子里的腊梅花开得好盛,每到冬天就熏得人脑袋疼。
  谭峰那个时候还只是个眉眼清秀的少年,他从院长办公室偷了一瓶牛奶,两个人蜷在角落里,谭峰说牛奶难喝,让给她喝,他在旁边就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
  谭峰的眼睛在雪光的侵染下格外明亮,他说,岁岁,你真的好喜欢喝牛奶,以后我长大了,买个大房子,给你买很多很多牛奶。
  周艺岁睁开眼睛,路边的小店里正放着一首哀伤的情歌,轻轻伤伤的调子,冰冷的夜都在颤抖。
  周艺岁其实知道,知道这世界没什么永久,她这样的孤儿,连父母不爱,又怎么能去奢求别人不变的爱,可是,可是那是谭峰。
  明明有人收养他,他却固执地跑回来,十岁的少年手心被院长打得肿肿的,藏在身后,眼睛清亮。
  岁岁,岁岁你别怕,我不去别人家,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才不要那些家,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是一个家。
  现在谭峰有了家了,只是她没有家了。
  周艺岁安静地往前走,心里憋着一口气,如果知道长大了以后会变成这样,她宁可永远不要长大。
  “老同学?”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周艺岁转过头就看到旁边站着的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朗臻。
  朗臻见她眼里全是泪水,也不安慰人家,还在毫无同情心地说道:“刚才开你玩笑的,我又不缺追我的人。”
  周艺岁看了他一眼,朗臻说的是实话,他们以前是同学,每年情人节后一周她们班都有巧克力吃,都是学校女生们偷偷送的。
  朗臻凑上来,跟在周艺岁身后,继续说道:“你可以答应我之前的条件,给我做三个月的生活助理,我就帮你见你家渣男。”
  周艺岁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朗臻,她的眼神静默,固执地纠正道:“谭峰不是渣男,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给人下定义。”
  谭峰背叛了两个人的爱情,可是周艺岁脑海里都是他们以前的日子,只觉得心口一种飘忽不定的疼,好像疼,又好像感觉不到疼,空落落的。
  可是,她不想这么简单地定义过去的岁月,这种行为像是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记忆。
  朗臻的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脸上却是笑意,只是这笑半点不到眼底,语气轻快:“我的错,我的错,他不是渣男,你爱他爱了十年,哪怕他跟别人结婚了,甚至答应自己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了,你还是要爱他。”
  这辈子都不会见你。
  周艺岁只觉得心口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在她心口狠狠地割着,原本飘忽不定的疼变得实质化,压在她的心头。
  周艺岁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紧接着是朗臻惊慌的眼神。
  周艺岁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窗外的寒风呼啸声,还有一个低沉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行不行,扎个针扎了三遍了,她手是海绵吗?让有经验的来。”
  紧接着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对不起,对不起,她血管太细了,我去找护士长过来。”
  “你醒了?”朗臻的脸色铁青,真被这个护士气到了,看到周艺岁醒过来,依旧没好气,说道:“现在你想不答应我都不行了,你知道你什么情况吗?”
  周艺岁慢慢爬了起来,手背上好几个血点,她也顾不得,只是准备出去。
  “去哪儿?”
  周艺岁没有什么精力,分不出一点来,只是固执地要往外走。
  朗臻身高手长,一把把人捞了回来,固定在病床上,周艺岁两天没有吃东西,没有睡觉,身体里就一口气撑着,哪里是朗臻的对手。
  朗臻几乎是不费任何力气,轻而易举地把人按住了,护士正好推门而入,很快找到了血管,稳稳地扎了进去。
  周艺岁眼睛木木地看着天花板,不再反抗,麻木地如同提线木偶。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要死要活得太难看了,等你好了,我去给你找十个男人来,随便挑。”朗臻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