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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新皇后,新思想 > 新皇后,新思想 第75节
  比起崔云清的冷淡,怀箴先生对这位昔日管家还是很关注的。
  魏铎说:“是。曲叔此番不仅仅是帮魏家军打了胜仗,主要他还水寨三千多人招安了,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让魏家军几乎零伤亡,赢得实在漂亮。”
  “再加上他从前辅佐我父亲,赫赫功劳未曾封赏,如今军中好些将领都受过他的救命之恩,只要他愿意,入朝是必然的。”
  魏铎把曲东来的战绩说出,潘妤和怀箴先生都佩服不已,各种夸赞溢美之词脱口而出,只有崔云清沉默的听着,片刻后她起身说去更衣。
  等崔云清走后,潘妤才有机会问怀箴先生:
  “先生,我母亲当年与曲管事关系如何?”
  怀箴先生茶喝了一半又放下:“什么意思?”
  潘妤请示般看了眼魏铎,魏铎便主动解释:
  “先生莫怪,只因我那曲叔对崔夫人似乎有些……异样的感情。但我见崔夫人对曲叔却心意平平,故才有此一问。”
  “啊?”怀箴先生初听此言,惊讶溢于言表,随即才觉失态:“抱歉。陛下此言当真?”
  “自然。不瞒先生,此番曲叔自请剿匪,其实与崔夫人还有些许关联呢。”
  接着魏铎将曲东来截获潘远山派出无赖骚扰崔夫人一事,简短的说与怀箴先生听:
  “……便是这般,曲叔在范楼受挫后,才去找的孟将军。”
  这些内情怀箴先生自然不知,惊讶不已:
  “他竟对云清有此心意,我从前竟丝毫未曾察觉。只是云清……”
  潘妤问:“我阿娘从前提起曲管事,可有什么奇异之处?”
  怀箴先生陷入回忆:
  “奇异之处……没有吧。云清及笄之后,我便教她管家,但她只喜诗书,不喜庶务,因此对管账之类的事从不用心,一手算盘打得连五岁稚儿都不如,我这才从账房调了个算盘高手教她。”
  “开始她还不情愿,但后来或许找到庶务中的乐趣,倒也不抗拒了,再后来……她学会管账后,就没再与曲管事有过接触,直到她嫁人。”
  潘妤觉得或许学算盘那段时间,就是曲管事动心的起点。
  “我阿娘当初怎会是自愿嫁给潘远山的吗?”潘妤问了个好奇很久的问题。
  怀箴先生叹气:
  “唉,潘家突然上门提亲,你阿娘为此还去庄子避了一个月,我以为她是不愿的,但一个月后,她又主动回来,答应了婚事,或许是为了我吧……”
  陈年往事,令人唏嘘,此时崔云清换衫归来,他们便自然而然结束了此话题。
  第69章 少女情窦初开,觉得跟这……
  “我老孟刀山火海戎马一生,还从没打过这么轻松的仗。”
  江淮剿匪德胜回朝,不费一兵一卒,招安三千水匪,朝廷办了庆功宴后,魏铎又私下宴请诸将。
  席间孟尉喝上了兴头,见没外人,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口若悬河跟同桌的弟兄们讲述起剿匪过程。
  “要么说还得是老曲呢,一到江淮就混进了水寨,暗中查到那水寨与淮南王府的内鬼相勾结,不然那好好的正规淮南军,剿匪几回都铩羽而归呢。”
  孟尉说到此处,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有人说:“淮南王府出了内鬼?这么大事儿淮南王不知道吗?”
  孟尉的一个手下说:
  “淮南王沉迷丹药多年,据说已不太理政务,府中事宜皆由王妃管着,可王妃她也管不了军中,这才给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些水寨的水匪也倒霉,遇上个只画饼不给吃的主,内鬼承诺给水寨的东西一样都没落实,水寨早就不愿与内鬼合作了,老曲就是看出这一点,这才成功策反,让那些水匪直接归顺朝廷。”
  “还是曲先生见微知著,来来来,咱们敬他一杯。”
  几个年轻的将领一拥而上,围着曲东来敬酒,将酒席的气氛炒得热闹非凡。
  魏铎提着个酒坛子,一脚踩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久违的闹腾。
  比起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更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孟尉提着酒壶坐过来:
  “二爷,老曲立了这么大功,得赏啊。别看我说得轻松,实际老曲也是豁出命去拼的,咱不能寒了他的心。”
  魏铎心中早有定夺,跟孟尉小声说了句话,孟尉当即哈哈大笑:
  “好好,这还差不多!二爷放心,有谁敢不服,我老孟第一个削他!”
  说完正经事,魏铎又问起淮南王府的事,孟尉说:
  “熊海林瞧着是不太行了,沉迷酒色,丹药不离手,所幸他那个王妃还镇得住,*将王府上下打理得挺周全,哎对了,淮南王妃叫潘婕,跟皇后娘娘是姐妹不?”
  魏铎点头:
  “对。潘妤她姐姐。”
  孟尉夸赞:“淮南王府至今没出大事,现王妃功不可没,前王妃留下的世子,也被现王妃教得知书达理,小小年纪便应对有方,毫不怯场,将来淮南王府在他手上或许还有些前途。”
  楚、魏、潘、熊四家的先祖当年是一起打天下的,如今楚氏亡了,魏家顶上,潘家眼看要没落,熊家更是萎靡了两三代人。
  “对了,那个内鬼我在回京路上审过两回,当年给你下毒之事,淮南王府应该没有参与,潘家或许知情,但他们没机会下手,跟虞家合作给你下毒的,估计还是得从魏家这边找。”
  孟尉与魏铎说完这些,便也加入敬酒行列,魏铎独自盯着酒壶出神。
  **
  曲东来江淮剿匪居首功,年轻时又有辅佐老帅之功,待庆功宴后,论功行赏,正巧兵部侍郎空出一缺,魏铎下旨便由曲东来顶上。
  这道旨意一出,除了兵部之外,另外五部都对曲东来其人表示疑惑,先不论他身体有疾,就说这人竟像凭空出世般,毫无征兆的就封了个侍郎的官儿。
  倒是兵部之人对此喜闻乐见,毕竟曲东来在魏家军时可救过不少人的命,如今好些都成了一方大将。
  曲东来有些惶恐,他去江淮之前,只是打算借此事做个投名状,回来后从小吏做起即可,没想到皇帝一下给他这么高的位置,想推辞却又有些舍不得,他已经不年轻了。
  即便他愿意从小吏做起,但有些事……或许就来不及了。
  曲东来做了兵部侍郎,从此有了官位和官邸。
  休沐这日,他带着一封书信和一只刚出炉的八宝鸭,鼓起勇气,敲响了翊善坊崔宅的大门。
  一刻钟后,崔宅花厅内。
  崔云清默默看信,曲东来则坐在一侧饮茶等待。
  信是他离开淮南王府前,淮南王妃交给他的,托他带给崔云清。
  将信反复看了两遍,崔云清小心翼翼将信折好放回信封,对曲东来问:
  “好些年没瞧见她,她近来可还好?”
  信里都是日常问候与一些琐碎,烦心的事一点没提。
  “王妃和世子看着都很精神,如今淮南王府皆在王妃手中,想来也没什么人敢与她为难的。”
  崔云清幽幽一叹:
  “她这一路走来,定然凶险万分。回回来信,都是报喜不报忧。”
  曲东来说:“回京前,我给王妃和世子都请了脉,两人都身体康健,足见平日过得很好,夫人尽可放心。”
  崔云清感激一礼:“多谢先生。”
  曲东来连忙起身制止:“顺手的事,无需多礼。”
  崔云清又问了些他去江淮剿匪的事,曲东来挑拣那些能说的,加了些风土人情说给崔云清听,他谈吐风趣,崔云清屡屡被他说得发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崔云清说:
  “先生带了八宝鸭来,原是该留先生用饭的,但我寡居于……”
  崔云清话未说完,曲东来却打断她说:
  “既夫人挽留,那在下却之不恭,叨扰了。”
  崔云清愣了愣,她先前的话,好像不是挽留的意思吧。
  “啊,那,我让人去准备,先生稍等。”
  虽然没有挽留,但客人想留下吃饭,崔云清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人家还自己带了菜。
  崔云清唤来老仆,吩咐了几句后,才回花厅继续招待,但相比先前,此刻气氛略有些尴尬。
  曲东来捧着茶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茶水一口饮尽,从衣袖暗袋中抽出一只精致狭长的盒子,将之推送到崔云清面前,说:
  “此物,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崔云清目光落在盒子上,不解问:“这是何物?”
  曲东来当着崔云清的面将盒子打开,露|出内里一支青梅银簪。
  早就被掩藏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冲破了时间的桎梏,重新在脑中变得鲜活起来,崔云清呆呆盯着簪子看了很久,才语气艰难的问出一句:
  “你收到了?”
  “是,我收到了。”
  两人如打哑谜般说着话。
  又是好一阵沉默,崔云清深深一叹: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了。”
  “我要提。”曲东来有些急切:“当年是我怯懦自卑,瞻前顾后,不敢回应小姐盛情,待我醒悟,小姐已嫁做人妇。”
  “我想过放下,但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如今小姐可还愿再给曲某一个机会,曲某愿倾尽一切补偿小姐。”
  曲东来的话让崔云清心绪翻涌,想起前几日从母亲口中得知他此番远赴江淮的目的……
  “小姐不愿也无妨,但当年之事,在下也想让小姐尽知。”曲东来拿起盒子里的青梅银簪,细细抚着枝头梅花:
  “小姐那年尚且年少,我虚长小姐九岁,腿脚有疾,正是低谷时,对人生失去了期望与信心,远不如小姐勇敢,我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拐走一位名门千金,更担心小姐若追随于我,我无法保证小姐今后优渥的生活,令小姐受苦。”
  “我虽从旧主那要了八千两的遣散银,但那是负气索取,此生并不打算用那笔钱,我想拒绝小姐,可每每夜难成寐,辗转难眠,在小姐等我答案之时,我动身去了银庄,约好取银之日,再回来时,小姐却已从庄子离开,没过几日,便定了亲。”
  “我知我的胆怯懦弱,令我错失了此生挚爱,我不敢离去,不敢忘怀,原是想就这样一辈子在小姐身边守候着,眼看小姐在婚姻中饱受苦难,我只恨自己无能。”
  “小姐如今脱离苦海,我明知配不上,却仍痴心不改,望小姐见谅。若是小姐想骂,还请疾言骂之,不必顾及我之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