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问下程恪,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今晚?”温泽南强调出重点,意味深长地拉长强调,“你们还没——”。
“嗯,还没。”钟无冬借着给温泽南注射催/情剂躲避温泽南的充满好奇的眼光。
而后刺入皮肉里的针尖让两人都专注在后颈上。
冰凉的药剂在推进腺体的那一刻幻化成滚烫的蛛网,精准捕捉到温泽南的欲/望。只在瞬间,他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
他闭上眼睛,静静让舒爽蔓延全身,胸口里存下的气吐出来时已经被烧的灼热。
“慢慢来,这确实是程恪能做出来的事儿。”温泽南陶醉在催/情剂带来的愉悦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蒙上一层诱人的纱。
温泽南已经被人标记过,他的信息素对其他alpha来说没那么明晃晃的勾人,但钟无冬身为具有正常生理反应的alpha,难免被omega的素压所干扰。在抑制剂失效之前,他必须完成工作。
他快速地拿出准备好的提取器,翻过温泽南的肩膀,手指确定好腺体位置,利落地尖头刺入,血液顺着管体逐渐爬满,温泽南也缓缓落入他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钟无冬一手拿着收集好的血液针管,另一只手并双指按摩揉着他的腺体。
这是钟无冬当医生以来保留下来的习惯动作,用于安抚病患腺体痛楚。虽亲密接触,但没有过分的亲昵,仅仅两圈而已。而就这两圈的碰触,就让温泽南柔软的身体抖如筛糠,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了钟无冬的后颈,毫无迟疑地一把撕掉了他的抑制贴。
第44章 撞破现场
如果去问温泽南,当个有钱的omega有什么不好,他的回答可能会让人唏嘘——我活着就是为了后颈上的那块烂肉。
阶级血脉传承下来的躯体只不过是一具驮着信息素的行尸走肉,观念是锁在基因序列里代代往下传的无形规训。
温泽南是世间推崇下所结出的最诱人甘甜的果实,谁都依靠他巩固地位身份,谁都想巴结他共赢利益。
可当那些高雅的人看到温泽南高奢西装遮掩下被刀划得血淋淋的腺体时,哪个又不是掩鼻?
和一个有着自虐倾向的精神不正常者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从长久利益上看,降生在任何一个新老家族里都不具备竞争力,哪怕孩子母亲是财富地位至高的温泽南。
所以只要腺体永远是溃烂的、血总是新鲜外涌的、信息素紊乱到一点就燃的……得是这样程度,那群围绕在他后颈上的苍蝇才会少一点?
杨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捡起地上占满血液的刀,一言不发的离开。
后来温泽南犯病密集且不规律,失去神智的他有时会藏在壁橱里,或者在花丛深处,可杨睿总是能适时出现,拿着药,垂着眼,收走刀。
温泽南惊喜自己发掘出来的新乐趣,他研究出躲在哪里会被杨睿发现,也会数着从脖子上流下的血滴,计算杨睿要多久时间会赶到。
有时候时间很快,杨睿满头是汗的握着他的手都湿滑;慢的时候,他倒在杨睿怀里呼吸轻薄如纸还不忘笑着骂上几句。
这个时候,疼痛也就变成了享受。
医生拿出治疗方案,温泽南并不配合。一旦他的手软到连刀子都拿不起来,血都不流一滴,那么还怎么让杨睿心疼的扭紧眉头。
伤害自己与他而言,反正都会有“福报”。
旷日持久对疼痛的忍耐,皮肉的痛感早就麻木不敏,肌肉习惯性的抽搐也反馈不到大脑中枢,惯性直觉里只剩下对腺体攻击的欲/望。
温泽南的双手接连不断去抓挠着后颈,一下接着一下,指甲缝隙里血色沾染在指腹上,而他非但不惊恐反倒诡异的嘴角上翘,眼神充满对痛苦的渴望,嘴中呻吟着喊着谁什么名字。
钟无冬六神无主地张开惊讶的嘴巴,无言看着温泽南在苦海里翻滚,蹲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房间里素压报警器不要命的响起,像一把尖刀插破耳膜。
钟无冬回过神来,身后出了一层冷汗。
他慌乱地站起身来,抓过催/情剂确认没有出错,返回到温泽南的身边,试图抓住他伤害自己的手。
“冷静!别抓!让我看看你的腺体!”
血红的十指在空中乱舞,温泽南的手腕灵活有力的躲避着钟无冬的阻拦。在手背被误抓出几道血痕后,钟无冬只好抽扯下系在温泽南腰间的衣带,绑住了温泽南的手。
死结系好,温泽南乱扭的身子竟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杨睿——快来接走我……”
钟无冬缓了口气,行为失常另说,至少他还有意识说话。探到他后颈去查看伤势,手擦过脸颊先抹到脸侧一手的眼泪。
钟无冬安慰道:“杨睿马上就到。”看来此人就是他的终身标记。
他的后颈虽然被抓得皮损出血,庆幸抓的并不深,注射抑制剂不成问题。
尽管尚不可知温泽南突发状况的原因,但含有安定成分的抑制剂多少能缓解他的不适症状。他还在发热期,被催/情剂激发出来的信息素已经处在发热爆发边缘。
如果不及时干预,恐怕只能叫杨睿来救场了。
钟无冬坐在温泽南的腿边,双手穿过腋下半托半抱的立起他的上半身,修长的脖子脱力低垂抻出优美的弧度,道道血痕淋淋看得人汗毛直立。
“怎么……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呢?”
钟无冬轻扶他的脖子查看伤势,指尖触碰腺体,忽然腺体软肉下藏着坚硬一块引起了他的警觉。
摩挲过去,钟无冬摸出之前没检查出来的腺体搭桥。
钟无冬翻过很多次温泽南就诊的注意事项,从始至终都没有哪一条记录他有腺体再造手术记录。保密做到这种地步,完全可以拒绝中央医院信息素检测工作。
不是钟无冬无端生事,只不过眼下这凌乱密布的伤口,他总得对人对事有个交代。
腺体再造手术是鹿琏擅长专业,钟无冬大体将机体位置和病症记下,打算事后给鹿琏通个电话。
“先简单处理下伤口。”钟无冬轻拍几下温泽南的肩膀看他的反应。
温泽南短促的呼吸换气,信息素在不知不觉间外泄出来。
alpha对信息素感知比素压报警器灵敏,况且钟无冬的抑制贴被温泽南失手抓掉。
不能再磨蹭了。
钟无冬冷静地拿过浸泡好的消毒棉球涂过伤口,他的动作麻利迅速,没有伤口的皮肤也被一层药物覆盖,湿哒哒的一片,水迹范围从边缘缩小蒸发。
温泽南发出“嘶”的声音。
钟无冬观察他的神情,“打了抑制剂就不疼了。”
吸饱冰凉药剂的棉球被拿走,裂开的细小肉瓣忽然脱离局部按压,痛爽感瞬间消失,灼热火焰又点燃温泽南的腺体。
“别拿走。”
腺体失去疼痛,温泽南忘乎所以的抖动肩膀挣脱,绑住他的衣带眼看就要挣开,钟无冬立马上前按住。
“忍一下!坐好,我这就去拿抑制剂!”
温泽南怎么可能去听话坐好。
如果他昨天没有闻到杨睿的信息素,也不会轮到控制不住犯病的地步。一年多的躲藏,根本就不及一次短暂的见面。
他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双腿乱蹬,被束缚住的手腕搓出了红印,眼泪滴落到下巴,嘴里念念有词:“我改了,我也不躲了。”
沙发被他折腾的咔吱响,控制不住怎么打针。
钟无冬一咬牙,抓住他的肩膀膝盖跟着抵住他的脊背。他整个胸膛紧紧贴住沙发靠背,绑在一起的胳膊则别扭的横在肚子上,两条腿也分出奇怪的姿势,裤子因此勾出浑圆的股线。
除了脸,温泽南把脆弱的所有都暴露给了alpha。
被压迫的感觉逼出更多眼泪,温泽南放弃挣扎,无意识的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钟无冬被刺激的冒出一层冷汗,手肘使了力气压制在温泽南的肩膀防止他又自我伤害,一只手伸向抑制剂,距离有些远,他探出去的腰身不慎将衬衫拉了出来。
滴——房门突然被人刷了卡,响起开门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两三个陌生人出现在钟无冬的面前。为首的是一个气质雍容的中年女性,面容精致,见到钟无冬的第一眼,眉毛就不悦的蹙在一起。
“你就是钟无冬?”裴敏珠把包交给身边的助理,刚下飞机,她的口红还没都来得及补。
“我是钟无冬,您是?”
裴敏珠走近,揪着他的衣领看向后颈,眼看没有贴抑制贴,她鼻息喘出一声怒气,声音锐利:“你!好大的胆子!”
助理把门关上,房间内素压调节开始循环空气,凉嗖嗖的风从头顶倾泻而下,钻到钟无冬心里瓦凉一片。
“这是,误会!”钟无冬松开对温泽南的压制,急忙站起身来。衬衫折出狼狈的褶皱,他捏着衣角,慌乱中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解释这个误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