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圆润柔滑的肩头。
柏溪雪搂在怀里手感很好。言真的唇流连在她肩膀,又顺着曲线落到更柔滑处。
她曾无数次在屏幕上看过柏溪雪一袭礼服,纤秾合度,光彩奕奕,更记得私下里看过柏溪雪被各大奢侈品牌的工作人员环绕,一件件试高定、成衣和配饰,几百几千万流水一样花出去,而柏溪雪仿佛天生适合被宝石和绸缎装点。
然而当她褪去华裝,无遮无拦腻在臂弯中,掌下丰盈的触感……也有另一番好。
言真必须承认,曾经她许多次纵容柏溪雪每天早上哼哼唧唧像八爪鱼似地勾缠自己,当然不全然是忍讓,而是有几分贪恋假戏真做的温情。
有时候与其说她是在忍耐柏溪雪,不是说她是在忍耐自己。
生理上的欢愉最不能伪造。即便是在威尼斯人最恨她的那一晚,她将柏溪雪抵在床榻上,看她目光迷亂,明明已经腿弯发抖,却还难以自抑地咬住手指。
自己也必须承认心中快意难以描摹。
所以裝醉也有装醉的好处。言真的手指碾压过她的唇瓣,低声喊她:“柏溪雪?”
“今晚我们用这个好不好?”
裙子已经皱成了一团,言真将那碍事的布料随手扔到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轻轻掷到床上。
光裸的小腿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柏溪雪困惑地低下头,看见一條猫尾巴。
当然不是真的猫尾巴。仿真的毛料相当細腻,蓬松柔滑,做出布偶猫的渐变毛色,像小女孩的毛绒玩具,看起来十分无辜可爱。
但柏溪雪却抓着它,惊疑不定,想问,又不敢开口问。
大小姐也有脑袋宕机的时候。
言真看着她一瞬间慌亂的神色,连耳朵都红透,心中轻笑,并不回答她的疑惑。
她只是慢条斯理地起身:“我去洗手。”
一分钟比一整年都要漫长。柏溪雪手足无措地被她晾在那里,裙子也被扔走,床榻上被褥洁白宽敞,只剩下腿边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让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像道待人享用的甜点。
但谁能说她感觉错了呢,浴室里不断传来哗啦的水声。冰冷的水从言真的指尖流走,锃亮的水龙头映照出她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用牙齿轻轻衔住皮筋,将散落的黑发悉数扎起,露出精巧优美的下巴。
然后,她低下头,走到浴室门边时,不忘曲起指节,轻叩门边三声做提醒。
只是不知道这声音对柏溪雪而言,究竟是提醒还是惊吓了。言真走出去时看见紧张的表情从大小姐脸上一闪而过——也不能怪她。
如今柏溪雪已经被她卸下所有柔软的防备,而言真却依旧衣冠楚楚。
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大面玻璃上,对比鲜明,不堪入目。
有些热了。言真敛了眼神,不动声色地在床边坐下,在腿上铺开雪白的浴巾,手轻拍了拍床沿:“过来。”
声音温柔礼貌,像是在叫自己带教的实习生过来看一份文档,柏溪雪却没有动弹。
大概是被她轻慢的态度弄得有些委屈了,毕竟大小姐可是从来都要靠哄的呢。
言真垂眸,对此早有准备,缓声说:“不过来就自己带尾巴。”
“!”
柏溪雪肉眼可见地一惊,好像连毛都要炸开,下一秒,果断钻回了言真怀里。
言真:“……”
还挺识时务。
这下想找借口再吓她一下都找不到了。年轻的女孩子乖巧地坐在她的大腿上,双手搂住她脖颈,相贴的肌肤一寸寸升温,柏溪雪的眼睛却还蒙着水雾,直勾勾水汪汪地看着她,像是还要言真再哄。
她不依不饶,嘀嘀咕咕,还想说点什么:“言真……”
言真却已经被她弄得头晕,毫不犹豫用吻,将柏溪雪的尾音堵住。
“呜!”
这一次的吻动了真格。
氧气被剥夺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重逢的那个春夜。她蜷缩在言真的怀里,看见对方漆黑的眼眸,专注地低头看她。
落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紧了,没有碍事的裙子,更方便煽风点火。真过分,明明言真还衣冠齐整,她却已经整个人都被她的味道笼罩其中。
还是那样清澈沉静的气息,犹如山间晨雾。明明不应该叫人生出什么甜腻的非分之想,但气息的主人却偏偏又垂下头这样专心致志地吻她,让一切都变得濕漉漉。
沾濕了她的眼睫毛,嘴唇都被亲得晶亮红肿。
手指是很方便的事物。它纤細修长,优美而灵巧,允许探索,也允许弹奏。
柏溪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呼吸已经亂了。吻绵密轻柔地落下来,带来神经末梢酥酥麻麻的痒。
她慌乱地试图去抓言真,对方却像水中的月亮,怎么捞,也捞不住。
只剩下捉月亮的人,留下濕淋淋的痕。
柏溪雪其实熟悉这双手。指尖葱白,指腹細腻,却因为常年握笔,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和食指的指尖,都有薄薄一层茧。
平日里常人注意不到这点细节。
只有柏溪雪,偶然接吻时被她用手指摩挲唇间,才能品尝到其中细微的分别。
……
言真将指尖抵在唇边,轻轻舔了舔。
“好心急。”
她笑,明明是罪魁祸首,声音却很稳,好像这浓重的旖旎气息都与她无关。
柏溪雪咬住唇,一瞬间想撞死过去——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她不知道言真存了这样戏弄她的兴致有多久了,或许,从最开始当金丝雀的时候,她那些床上折腾人的手段,就全部被言真一言不发地学进了心里——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就是证明?
她以前让言真带过兔子的……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柏溪雪!你说你以前惹她干什么呢!
大小姐在心里尖叫,想把脸埋进沙子里当鸵鸟,或者死了算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她能撞死的地方,除非她能把脸埋进言真颈窝闷死自己。
柏溪雪心里呜呜哀嚎,面上只能挣扎着抬头,企图用无辜的表情,换去一些怜惜——哪怕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呢?
恃美行凶惯了的大小姐,试图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言真果然捧住了她的脸颊——是啊,柏溪雪长得是真的很漂亮,谁看见能不喜欢?
如果大小姐那双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眯起来的眼睛,此刻不要那样显而易见地写满了心虚就好。
她轻轻地笑,手指抚过柏溪雪纤长颤抖的睫毛,和猫一样上扬的眼角——她眼泛泪花,好像下一秒泪珠就要往下掉。
小骗子。
言真在心里轻声骂,指腹轻揉,直到那一寸薄嫩的皮肤也泛上楚楚可怜的红。言真才俯过去,将一个吻,不紧不慢地压在柏溪雪耳廓。
吻落下的时候,她不忘低声说:“把尾巴戴上吧。”
柏溪雪显而易见地抖了一下:“怎么、怎么又要戴了……
她的脸上写满了“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指控:“刚刚不是说,过来就不用戴吗……”
“我可没说过。”
言记者轻柔地用舌尖在她的耳垂上画圈,温柔地濡湿软肉,审阅稿件一样替她圈住了重点:“我只是说‘你不过来就自己带尾巴’。”
“现在你不用‘自己’戴了,”她用重音,“我帮你戴。”
柏溪雪:“……”
她吃了个哑巴亏,还想要抵抗,言真却已经又朝她耳朵小小地呵了口气,声音却盛满委屈:“你不愿意戴吗?”
“我记得以前你就给我戴过,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还是说,这个东西在你心里就是个玩意儿,只能给当初的我用,你其实不愿意……?”
柏溪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心里尖叫——她真的知道错了!
“我戴、我戴……”
她没有招数了,缴械投降,把滚烫的脸闷闷地藏进言真颈窝:“我就是,有点怕……”
“别怕,”言真已经沉柔地托住了她,像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抚过她的脊背,又低声哄她,“你看……它其实小小的。”
柏溪雪哪里敢看。
最后,她是被言真哄着,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戴了上去。
那真是叫人难以启齿的过程。
但是言真偏偏又很体贴,不停地亲她,耳鬓厮磨,又温声地哄,简直把她当小女孩骗。
但柏溪雪心甘情愿被她骗。
大骗子!
她明知这是蓄谋已久。那条早就准备好的尾巴,订好的酒店,还有关门时那个邀请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