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想到了俞年,俞年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但舍友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学姐,他说不是。
他只是很羡慕宋忆春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俞年的生日在十月中旬,何惜用小金库给俞年买了个双肩包,他看着签收消息,连课也听不下去,只盯着手机看,但俞年似乎没发现是他买的,不知道问过多少人,到晚上,俞年才问何惜是不是给他买了个双肩包。何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是,又说生日快乐。
俞年说谢谢,便没了下文。
那天晚上,何惜躺在床上翻看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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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时候,唐胥清在酒吧再次遇到何惜,他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被连续拒绝两次,他不会上赶着过去。
但这次是何惜主动来的,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看唐胥清怀里的女人,又走了。
这算什么,欲擒故纵?
这招对唐胥清很有用,他向来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跟上何惜,问:“你想说什么?”
何惜似乎有点醉了,垂着眼,很慢地说:“我本来想向你道歉的,没想到你真把我当鸭子。”
唐胥清不太能懂他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我也没强迫你。”
“你说两个人会牵手,还能抱在一起很久,这算不算喜欢?”
唐胥清猜他可能是失恋了,大概率还是对方劈腿,他握住何惜的手,“我也能抱你,还能亲你。”
何惜突然看过来,变幻的灯光勾勒出他的眉眼,若隐若现的。
何惜长得很干净,眼神有点倔,他说的话有些稚气,但唐胥清认为他骨子里还是有点叛逆的,毕竟一般人可不会打这么多耳洞。
唐胥清捏住他的下巴,“要不要和我试试?”
何惜微微张口,不知道是要拒绝还是答应,唐胥清堵住他的嘴,没让他说话。
唐胥清从高脚椅上下来,捧住何惜的头,又抚摸他的鬓角,抚摸他的耳朵。唐胥清发现他的耳朵很敏感,稍微一碰就红,揉一下,他的手就攀上了唐胥清的肩。唐胥清问他做不做。
何惜迟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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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胥清的前戏很温柔,进去以后就比较粗暴,一点也不懂得怜惜。
何惜没有多快活,甚至几次想结束,但俞年能做,为什么他不能,于是又硬着头皮继续。后面或许渐入佳境,他不太记得,因为他一直在哭,只记得唐胥清问他的名字,他告诉了唐胥清。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有一节形势政策课,何惜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还没摸到手机,闹钟就被关掉了,唐胥清站在床边看他,“今天有课?”
何惜点头。
酒店窗帘隔光效果很好,上午八点,房间还是暗沉沉的,只有桌上的壁灯开着,那里放着一本书。
何惜慢慢曲起腿,腰和大腿根都很酸,就像挨了爸爸一次过肩摔。
他用手撑起上半身,往上挪了挪坐起来,腰像要断不断的样子,很难受。
“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来。”唐胥清自上而下看着他,像看自己的一幅作品。
“不想。”何惜嗓子沙哑,他轻咳一声,“不想吃,你转过去,我穿衣服。”
唐胥清笑道:“做都做了,还怕我看?”
“转过去。”何惜沉下脸色。
唐胥清便坐回去看书。
何惜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他根本没力气走动,几乎是扶着墙挪过去的,他双手撑着洗手池站,从镜子里看见脖子上的痕迹,还有戴着耳环的耳朵。
他突然犯恶心,有点干呕。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干12怀孕了。”唐胥清粗鄙且不加掩饰的话,让何惜感到无地自容。
何惜胸口很闷,不想和他吵,因为还有事麻烦他,“能帮我买件高领打底衫吗?我给你钱。”
“不用给,算我送你的。”唐胥清打了通电话,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一件白色打底衫。
何惜穿上,唐胥清说送他回学校,他没答应,唐胥清又要联系方式,何惜没有给,说:“以后不做了。”
“我伺候得不好?”
没有比较,何惜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好,总之他确实谈不上舒服,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很一般。”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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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课,何惜午睡一个小时,便一直在宿舍看书。
下午三点,俞年突然发来消息,问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一面。
何惜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几秒,认为俞年发错人了,原本想置之不理,等俞年自己发现,但俞年难得来消息,他还是选择回复:【你发错了吧?】
俞年:【没发错】
何惜很怀疑,【你在g市?】
俞年:【刚下飞机】
他来g市干什么?跟着导师来的?要留多久?
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
何惜打开折叠镜,他不知道昨晚做了几回,到现在眼睛还有些红,身上也很不舒服,简直糟糕透顶,他不想见俞年,【我有点忙,没办法见】
俞年:【你们学校周末还有课?】
何惜:【有】
俞年:【官网能查到你们的课表,你知道吗?】
何惜真不知道,毕竟他手里的课表都是班长发的,【官网上的,不太准】
否则班长为什么还多此一举。
俞年没和他掰扯课表的事,【一小时后我到你学校北门】
何惜合上书,看向窗外,今日晴空万里,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吧。
但为什么,他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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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年来的时候,穿的是棉服。
何惜看见他手里的棉服,顿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俞年没有行李,应该也没有订酒店,否则不会不换衣服,虽然温差有点大,但穿棉服实在太早。
俞年轻轻甩头,让何惜跟他走。
可他走得太快,何惜身体不爽利,很费劲地跟着,不时扶了扶腰。俞年从来不会等他,他想让俞年慢一点,但说不出口。
太阳还高高挂着,何惜却觉得夜晚已经到了。
俞年拐进一条人少的巷子,在他半米远处站定,看了眼他身上的打底衫,“你认识唐胥清?”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何惜不敢看俞年,靠在墙上,缓解腰酸,“不熟。”
“不熟你也敢睡。”俞年压着声音,没压住愤怒的情绪。
何惜试图淡化这件事,想表现得游刃有余,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任何人,是他自己想,于是轻描淡写地说:“睡一晚也没什么,都是这样。”
“谁和你都?”
当然是你!何惜在心里大吼,却沉默着,倔强地看向一边,但他的眼睛没这个骨气,又蓄满了眼泪。
俞年继续说:“唐胥清拍照了,你知道吗?”
何惜摇了摇头,以他昨晚的状态,就是录视频他也不知道。
“我已经让他删了,以后别和他来往,他挺滥情的。”
何惜不知道俞年和唐胥清是什么关系,也没心思问,“他怎么样和我无关,我们是各取所需。”
俞年冷笑,“你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了?”
何惜拉开领子,露出身上青紫色的痕迹,直视俞年:“起码他能让我快活。”可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让他失了气势。
他的手让俞年抓住了,衣领弹回去,重新遮住这些痕迹。
俞年在何惜手上轻轻摩挲一下,何惜想反握住的,但是俞年先松开了,“何惜,你太冲动了。”
何惜向来如此,选文科的时候是这样,来南方上大学是这样,和唐胥清一夜情的时候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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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年很快就走了,走之前甚至没有像以前一样帮何惜擦眼泪。
他把何惜留在这条巷子里,就像当年他去b市,把何惜留在d市一样。
何惜在巷子里哭了很久,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怎么也堵不住。
把他捡回去的是盛阳,盛阳路过这里,看见了他,说他像条流浪狗,还幸灾乐祸地拍了不少照片。他打了盛阳一拳,向盛阳索要肖像权。盛阳说请他喝酒。
他们来到酒吧,盛阳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又说爱而不得是常态。
何惜喝着酒,“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盛阳顿了顿,“坏了,我好像真的没见过猪跑。”
何惜差点把酒吐出来,在盛阳耳边大喊:“盛阳,你有病啊!”
盛阳捂住耳朵,也朝他喊:“没病也让你喊出病了!”
何惜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他贴过来,说:“苏格拉底曾经说过,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喜欢上另一个人。”
何惜翻了个白眼,“但丁曾经也说过,离盛阳这个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