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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校园言情 > 深秋,盛夏 > 第23章
  家长坐在一起,自然是谈孩子的时候居多。
  崔敏瑕的二弟比她小两岁,女儿比她大侄女大四岁。
  大侄女三月里结婚,嫁给一个生意人,崔敏瑕的母亲说这孩子长着有福的相,小一辈谁都比不上她。
  现在她有五个月身孕,说起自家生意如何,崔敏瑕又没了话,便也提起蒲荷心的婚事,说现在的婆婆不像从前,都很懂礼。
  蒲荷心今年二十四岁,这个年纪不上不下,有的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有的已经结婚生子,她已大学毕业,没再继续上学,结婚生子这种事少不了要拿到面前谈论。
  蒲荷心有点恶心,在妈妈眼里,女人的学历比不上一个好婆家。
  她笑着说:“我大学的时候也想谈恋爱,大学的恋爱多自由啊,少有满课的时候,一起去图书馆,去食堂,去球场,可太让人憧憬了。”
  说完,她碰了下蒲青云的腿,蒲青云接茬儿:“那你怎么不谈?”
  “问一个,一个有女朋友,再仔细问,都是从高中带上来的,我这也不能拆散人家吧。”
  几个长辈面面相觑,崔敏瑕的脸更是黑得像包公。
  这话又让蒲荷心说死了。
  她穿上大衣,说高中同学找她,要出去一趟。
  这时候崔敏瑕不会再查她的手机,多半恨不能让她直接带个男人回来。
  她走后,崔敏瑕缓了缓神色,对蒲青云说:“别听你姐胡说,你现在好好学习是正经。”
  蒲荷心不是要逃,是真有同学找她,她约在一家酒吧。
  年初二的晚上,酒吧仍然人满为患,大概是别的就酒吧都歇业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变幻,六年不见,蒲荷心还是能一眼认出徐绍真,她以为自己早把他忘了。
  徐绍真拿出经典开场白,“好久不见。”
  蒲荷心点头,“好久不见。”
  徐绍真笑得有些局促,“我去学校接我弟,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我倒是没看见你。”蒲荷心轻轻摇晃酒杯,喝了一口。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问得小心翼翼。
  “挺好的,一帆风顺。”蒲荷心顿了顿,“你呢,最近在干什么?”
  “毕业后考了这边的公务员。”
  “挺好的。”
  “其实不太好。”徐绍真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是等着蒲荷心询问,也可能是不想细说。
  她没追问,“都有不好的时候。”
  “去年十月份,我弟和你弟的同学打了一架,因为我弟出言不逊,我替他道歉。”
  “那你道歉错了人,应该找打架的学生。”
  “不是,我弟言语伤人,说了你弟,不过你弟不在现场。”
  蒲荷心笑,“那可要你弟管好嘴,我弟打起人来,要见血。”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喝完一杯酒,又向酒保再要一杯。
  徐绍真劝他:“少喝点儿。”
  蒲荷心知道徐绍真是好心,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用你付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绍真皱起眉,“喝多了会醉,对身体也不好。”
  “不会,我酒量很好。”
  徐绍真没再阻拦她,只是问:“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是多少,万一你喝醉了,我还能帮你叫人。”
  他在变相问她感情问题,这真不像徐绍真,徐绍真向来有话直说。
  “我没有男朋友。”蒲荷心撑着头看他,“我不想谈恋爱了,一次就够了。”
  她总喜欢把话说死。
  好马不吃回头草。哪怕当初分手并非你情我愿,可太让人心力交瘁,透支她未来所有的感情。
  “你还是这个性子。”徐绍真低头笑,“倒显得我变了很多。”
  蒲荷心也笑,却皱着眉,她眼眶泛酸。
  她真庆幸选了酒吧,能掩盖她红了的眼眶和不正常的声线。
  可徐绍真偏要看着她,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话又说回来,这件事谁又能说得准,离别总在某一个不起眼的日子里,让人后知后觉。
  可她受不住这眼神,因为她对徐绍真不清白,“徐绍真,别看我了。”
  第26章
  徐绍真扭头的一瞬间,蒲荷心落下两滴泪,于是这泪便止不住了。
  就这样吧。蒲荷心想,那一场闹剧,让她筋疲力尽,到如今都缓不过来。
  后来徐绍真离开,蒲荷心真的喝醉了。
  “姐姐,你哭什么啊?”少年问她。
  蒲荷心摸一把脸,湿漉漉的,少年的脸也湿漉漉的,“那你又哭什么?”
  “我压力大。”少年戴着耳钉,一只耳朵上就有五六个,活脱脱的叛逆少年。
  蒲荷心摘下眼镜,笑道:“你才多大点儿,有个屁的压力。”
  “我高三了,你高三没压力吗?”
  “没有,姐从小就学习好,我高考721,省榜眼,就比省状元低一分。”蒲荷心抬头,酒保似乎在看她,“实话,校名誉榜上现在还有我的名字。”
  只是那少年又趴在吧台上继续哭。
  倒是把人刺激了。
  蒲荷心拍他的背,“行了,不就是学习么,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她把手机扔给少年,“密码六个2,帮我打个电话,打给我弟,让他来接我。”
  少年拿起手机,输入密码,“你是有多惦记当年排第二?”
  “我愤愤不平啊,我万年老二,每次都差两、三分。”
  少年点开通讯录,没有关于【弟】的备注,“你给你弟备注的什么?”
  “大名,蒲青云。”蒲荷心双手托住脸,打了个酒嗝,“小哥,再来一杯。”
  何惜看了眼“小哥”,忍着笑,低头打电话,说了酒吧地址,让蒲青云快点来,然后摘下耳钉,静静等。
  “小哥”拍了拍何惜,“小朋友,用她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呗,我存个号。”
  这时候,蒲荷心已经趴下睡了。
  何惜戒备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她失恋了,需要人安慰,我一个女人知道怎么安慰女人。”
  何惜没应,“我不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这缺什么德,又不是让你给我转钱,打个电话而已。”
  何惜摇头。
  “我送你一杯酒。”
  何惜冷笑,掏出钱夹,“小爷有的是钱!”
  “得了得了,你装好,别让人给偷了。你总说你学习压力大,我也是文科,你哪不会,我教你。”
  何惜打量她,笑了,“你,教我。”
  这时候有人点酒,酒保快速调完酒,又说:“你瞧不起谁呢,你这是职业歧视,人人平等懂不懂啊。我这是兼职,我理工大研一的,当年高考我六百五好么。”
  怎么也是理工大的。
  何惜不信,他认识这个酒保,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事儿,“真的?”
  酒保掏出学生卡让他看,名字是施裔,照片也的确是本人。
  何惜看了眼蒲荷心,满怀愧疚地打开手机,“说手机号。”
  施裔说了,何惜拨过去,他二人又加了联系方式。
  没多久,蒲青云赶到这里,何惜说:“你姐也真是,要不是遇上我,她现在分文不剩。”
  蒲青云叫醒蒲荷心,对何惜说谢谢,又问他怎么在这儿。
  何惜说起谎来,眼睛也不眨一下,“你有个不省心的姐,我有个不省心的哥。”
  蒲青云点头,收起蒲荷心的眼镜,这便带着人走。
  何惜再次戴上耳钉,敲了敲吧台,“再来一杯,这杯你请。”
  冷风让蒲荷心清醒不少,她靠着墙,“青云,青春不能留遗憾,遗憾真的太痛了。”
  蒲青云像个哥哥,揉她的头发,她伏在蒲青云肩上,眼泪晕开一片。
  除夕晚上12点整的时候,班群清一色的“新年快乐”,班主任甩出几个红包,柳燕林只抢到5块钱,再没有比他更非的非酋了。
  抢到最多的是语文课代表,一共有八十块。柳燕林截图发给蒲青云,控诉一番臭手气,蒲青云就发来一个红包,说:【现在你比她多了】
  柳燕林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蒲青云:【新年快乐】
  柳燕林也发过去一个“新年快乐”,然后点开红包,七十六块钱。
  接着,夏琼禾在班群里发消息:【@陈丹卿,你有病啊,除夕夜让我讲化学题!】
  于是一连串的【哈哈哈】,也有说陈丹卿弯道超车,使诈。
  柳诚风放年假,他们一家在各大商场影院、饭店辗转,柳燕林在商场四楼的影院看见魏然。魏然一个人,吃着爆米花,等电影开场。
  柳燕林上去打招呼,魏然看过来,露出笑容,“你也来看电影啊。”
  柳燕林忽视她红红的眼睛,问:“你看哪一场?”
  魏然把电影票递过来,和他一个场次,座位在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