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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不劳无获 > 第62章
  他最近长洲和苏坪两地跑,脸都晒黑了点。
  方寸把裹着麻酱的嫩牛肉吃到嘴里,满足地晃了晃身体,“言哥,你苏坪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没。”
  “差不多了,房子已经找好了,我上周过去看过,离工作单位很近,环境也不错。我租的是个三居室,回头有机会,把我爸妈也接过来住一阵子。”
  苏坪唐夏过去玩过,印象里那是个不大的城市,但是挺繁华,也很宜居。
  他们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些,苏坪的气候不错,夏天没有长洲那么热,苏坪吃的东西也很丰富,口味跟长洲差不太多,苏坪人没有长洲那么多,不用挤早高峰晚高峰,苏坪物价也不高,十块钱能买一整个大西瓜。
  苏坪哪哪都好,哪哪都比长洲强。
  方寸和唐夏把苏坪夸得天花乱坠,回头一看,赵言誉低着头,一点一点挑牛肉片里的花椒,安静地好像话题不是他起头的。
  赵言誉感觉到桌上安静下来了,他问方寸:“你的经纪人事业怎么样?”
  方寸把唐夏烫好的毛肚捞到自己碗里,说起这件事兴致勃勃,他做经纪人的这段时间,见到的都是美女帅哥,你在网络平台上看到的人是一个样,在私底下认识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我觉得我好像开了上帝视角。”他和唐夏分享八卦到半夜,每天的心情都是: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那你和冯宗礼呢,”赵言誉笑问:“你冷静下来没。”
  方寸不说话了,咬着笋子笑。
  赵言誉摇头,唐夏冷眼说,“你俩锁死吧。”
  赵言誉挑完了花椒,把牛肉片往嘴里送,但是在红油锅起起伏伏的牛肉吸满了辣椒的味道,呛得赵言誉咳嗽了两声。
  唐夏叫服务员来一打啤酒。
  啤酒下肚,真正藏在心里的事就能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赵言誉转着啤酒罐,“跟简慕这事我考虑了很久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趁早散了拉倒。我要不是老想着藕断丝连,我也不能在长洲耽误这么多年。”
  唐夏跟他碰了一下,“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在一块这么多年了。”
  唐夏是快消爱情的代表,他觉得,如果两个人没有感情,是不能忍受厌倦和无聊,在一块这么多年的。
  “你跟简慕,从结婚到现在,得有十年了吧。”唐夏说:“现代社会,人跟人之间说是越来越近,其实是越来越远,十年,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方寸点点头,“放在你的自传里,绝对是跳不过去的一章。”
  赵言誉安静了一会儿,“我们结婚那会儿,送出去的请帖上写金玉良缘,你们说什么叫金玉良缘?要是我俩真是命定的缘分,天注定的我俩就是一对,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怎么纠缠十年了,还没个结果呢?”
  方寸和唐夏给不出答案,赵言誉笑着说:“所以一开始就错了。”
  这顿饭局散场,唐夏先走了,方寸没喝酒,他送赵言誉回去。
  赵言誉喝得不多,只是情绪不高,到家的时候他跟方寸说:“我走的时候你们不用来送了,苏坪到长洲也快,高铁俩小时,等我安排好了,再叫你们过来玩。”
  方寸点头,赵言誉打开车门,坐在车座上朝站在外面的方寸看,方寸给他拧了瓶水,赵言誉喝了两口。
  “你以前不是老问我,怎么二十多岁这么难,是不是到了三十岁就好了,”赵言誉说:“其实三十岁也是一团乱麻,我也是一肚子问题找不到答案。”
  赵言誉声音有点哑,“唐夏说,我跟简慕十年,是难得的缘分。我心里觉得是孽缘,可如果我跟简慕是孽缘,那谁是我命定的另一半呢?”
  赵言誉低下头笑,“我要怎么样在跟一个人纠缠了十年之后,达成跟另一个人的命中注定呢?”
  他舍不得简慕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好,而是因为两个人的纠缠太深,舍弃简慕,简直像是舍弃了自己的一部分。
  方寸想起了冯宗礼,他不相信命定不命定,他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和冯宗礼分手,再喜欢上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有哪一个人能覆盖冯宗礼在方寸身上留下的痕迹,给过他疼,给过他爱,给过他教训,也给过他自由。
  方寸目送赵言誉上楼,他忽然很想念冯宗礼。
  车窗开着,夏日晚风从车里穿过,方寸点开冯宗礼的界面,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接通,自动挂断。
  方寸皱起眉,又打了一个。
  这次电话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人不是冯宗礼,是程秘书。
  他告诉方寸,冯宗礼无法接电话,他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第56章
  方寸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门口站着很多人,程秘书身边有几个公司的人,他在和医生沟通冯宗礼的情况,季清季池姐弟站在旁边,律师也在。
  季池倚着墙,低着头,眉头紧皱。方寸打量着他,他全身上下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一些擦伤。
  方寸皱眉,走到程秘书面前,从病房门口往里看。
  冯宗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没有醒,程秘书告诉他,冯宗礼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要进去看看吗?”程秘书说:“老板在休息,我可以把他叫醒。”
  方寸摇了摇头,他又看了冯宗礼一眼,收敛情绪转头看向季池。
  季清走到方寸面前,“很抱歉……”
  “你总让你姐姐替你收拾烂摊子吗?”方寸打断季清,看着季池的目光十分冷淡。
  季池神色有些变化,他站直身体,“是他要跟我比赛的,出了意外也不能——”
  他话没有说完,方寸上去就给了季池一拳,“你知不知道车祸是会死人的,你这是杀人你知道吗?!”
  季池被方寸打的栽了栽身体,一群人过来拦着。
  季池低着头,“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谁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撞到我车上来了,下那么大的雨!”
  “你也知道雨下得那么大!”方寸质问他,“季少爷,你已经精神贫瘠到用这种极限活动去获得刺激了吗?”
  季池实实在在被他刺了一下,“我精神贫瘠,冯宗礼又是什么好东西?装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其实也是个疯子。你呢,被耍了一次还不够,还愿意来第二次!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什么做不出来!”
  护士走过来,皱着眉说:“不要大声喧哗,病人还在休息。”
  季池更用力地呛回去,“我也是病人!”
  季清走过来拉了季池一下,对护士说:“抱歉。”
  方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说冯宗礼是故意的,他才是那个拿生命冒险的人。”
  方寸没说话,冷着脸,呼吸又急又重。
  程秘书走过来,“季少爷,麻烦您不要趁我们老板没办法辩驳的时候随意诬陷,我们保留追责的权利。”
  “是不是诬陷方寸心里清楚。”季池哼笑,他有些得意地看向方寸,然而方寸还是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挑衅,冯宗礼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方寸说。
  季池张了张嘴,无话可说,方寸心偏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他怎么都说不过方寸。
  “我之前利用过你一次,害你被打,如果你想报复尽管找我来。”方寸的表情吝啬一丝多余的情绪,“但如果你只是想给自己找乐子,恕我没办法奉陪了。”
  他看着季池狼狈的一张脸,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也不要再去刺激冯宗礼,你以为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季池有点明白过来了,他冷笑一声,看着方寸的眼,“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活该你被他耍得团团转!”
  方寸转过头,程秘书走过来,请季清季池离开。
  人都走光了,方寸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坐下来。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冯宗礼没有醒,他躺在床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像一尊典雅俊美的雕塑。
  这样好看又这样安静的冯宗礼,总让方寸想起联想起一些不好的词语,比如定格,比如尘封。
  他陪着冯宗礼安静坐了一会儿,走出去到门外给项助理打电话。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度假了。”方寸声音低低的,“我想问问你老板以前的体检报告和既往病历都在哪里。”
  项助理给了个医生的联系方式,问:“老板怎么了?”
  “他出车祸了。”方寸头靠着墙,长长叹了口气。
  为了放假?项助理的第一反应是,居然这么拼啊。
  方寸有点无语,“你可真是你老板的好员工啊。”
  项助理意识到不妥,追问了几句,“严重吗?情况怎么样?需要我现在回去吗?”
  方寸说:“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跟项助理聊了几句,拿到了冯宗礼的医生发过来的体检报告和病历,他正对应冯宗礼的病历看的时候,来照顾冯宗礼的阿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