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跨坐在他紧绷的腰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你刚还不让我亲你,说会传染!”
“不一样。”贺西承压低她的薄背,凑到她耳边,哑声邀请,“试试吗?我现在很烫,很好摸。”
手心里确实是很舒服的温度,但周蝶喃了声“你真烧得不轻”。
立马要往床下逃。
刚转个身,又被他拉住脚踝。
男人身上肌肉硬朗,炙热体温压下来,舌尖在她的锁骨和颈边游移。她还在挣扎,他极有耐心地从下往上索取。
“为什么跑?你明明想要我。”
他花样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床上就没让过她。
周蝶在他慢条斯理的撩拨过程中渐渐腿软,骨头缝都发痒,犹豫道:“可是你……”
贺西承埋下去,堵住她的所有后顾之忧。她呼吸喘得急,还在他贴近的热度里沉浮。
几分钟后,他叹息着托起她腰,往上。
一只宽大手掌握住她后颈,黏糊地贴着她笑,蛊得人耳根发麻:“周小满,你只要说喜欢,就可以了。”
周蝶的手被他反扣在枕头上。
她拱起身,用鼻尖蹭蹭他的脸,喘气声顿了顿:“那我说,我要在上面呢?”
……
出了一身汗,贺西承总算睡了。
周蝶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出去,来到床边看了眼他的温度计。烧退了,她轻手轻脚带上门。
阿姨给他们做好晚饭就离开了,家里少了金毛,诺大房子变得空落落的,甚至到能听见乌龟在鱼缸里爬动的声音。
周蝶坐在餐桌前把汤喝完时,想到贺西承说过书房有其他东西。
她放下碗就往那走。
虽然说不上轻车熟路,但该找的也都找过一次。
贺*西承的书房用得不勤快,东西也不算多。周蝶光顾片刻后,视线落在一个被几张唱片压着的纸箱。
只有这个没看过,看箱子还挺新。
没想到一打开,却都是些陈旧的杂志《流年》。
贺西承给她买了她读高中时的同期青春小说,很多是他自己兼职封面的。还有的显然都绝版了,上面贴着二手网站淘回来的标志。
因为之前周蝶说过,母亲管她管得很严格,会撕掉她看的小说。
她在书房待了很久。
贺西承睡醒,下楼了也没喊她,在餐桌前把晚饭吃完。
再寻着亮灯的房间找过来,就看见一地的书被摆开,周蝶坐在地板上,拿着手机在和谁聊天。
他倚着门框,盯了她须臾,才漫不经心开口:“我以为你现在不看这些了。”
周蝶转过头,看见洗过澡的贺西承穿了条松垮的灰色抽绳休闲裤。烧才退没多久,又不穿上衣。
短发吹得半湿半干,柔软蓬松地搭在额前。
但精神比两个小时前好太多了,恢复得真快。
她瞥见他肩上那个咬重的牙印,欲盖弥彰地挪开眼:“你居然买这么多你自己做书模的杂志,好自恋。”
他笑了下,走上前径直把她端走。就着她坐在地上的姿势,直接抱起来的。
周蝶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木调薄荷气息,错愕道:“不收拾吗?”
“晚点我弄。”贺西承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懒声,“你在那干什么?”
“我已经过了看那些书的年纪了,你买来也是浪费。”她撇嘴,“刚只是拍给芒露看,她就和我聊起以前看的一个悲剧短篇故事。我找了找,没找到。”
贺西承敞开腿,把她圈在自己身前,手臂从后搂住她的腰:“什么故事?”
“有个女生暗恋学校里的一个男生,但这女生命途多舛,没到18岁就死了。”
他下颌抵着她发顶,本来还在拿遥控器找电影看的手顿住,皱眉:“为什么要她死?”
“啊……不知道。”周蝶被他问得中断,恼怒地拍他手背,“别打岔,然后这个男生在某一天收到了这个女生没发给他的一些日记,也偶然地穿越到女生还没去世的那一年。”
他很给面子地问:“后来呢?”
“后来就以命换命了。因为男生发现他不管怎么改变这个女生的原有途径,都没用。”
贺西承指出逻辑问题:“不现实,穿越是一种幻想。”
“对啊。”周蝶解释道,“悲剧就在于不管穿越是否成立,他们都是悲剧。如果不成立,那代表男主已经疯了,才会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拯救幻想里。”
他拨开她的长发,吻落在她后颈:“那是很可怜。如果我死了,你不用这样。”
她缩缩肩颈:“能不能说点正向的假设。”
“生老病死都很正常啊,英年早婚和英年早逝就差一个字。”
周蝶:“那你死了,我就会结第二次婚。”
贺西承沉默了会儿,扭过她脸咬了一口:“我死后,会挂在你床头保佑你俩。”
“……”
她捂他嘴:“你别说这么恐怖的事。”
他笑完,抱着她嗅了嗅,问她想看什么电影。周蝶挑了一部灾难片《2012》。
静谧的夜晚在升温,两个人暖烘烘地抱在一起。
周蝶有种他们还在谈恋爱的错觉。贺西承说她很认真,可她唯独在和他恋爱这件事上没有认真过。
片头曲还在放,她蓦地说:“周四我调休。”
“嗯?”
“我们去约会吧。”
贺西承到这才想起自己的人设:“约啊,你不得好好追我几天?”
周蝶往旁边歪头,又立刻被他追着啄脸。她鼓腮:“你这样,我还追你吗?”
他说着歪理:“你追你的,我亲我的。互不耽误。”
电影看到尾声,窗外又在下雨。
怀里的周蝶已经累到睡着了,贺西承扯过毯子盖在她身上,想起今晚说了不少平时从来不说的话。
周蝶问得也太多了。
他最后对九中的记忆,还是周蝶。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贺西承那时的心意。也许只有走廊上的风、被翻过的课本和每一支写过她名字的笔记得。
去机场前,是11月份。
南港市的那个傍晚也下了一场磅礴连绵的雨。
交代司机从老街区那条路走,但药店关了门。贺西承坐在车后座,猜想周蝶应该还在学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带伞。
在路边停了会儿。
正要走时,倒看见女孩头顶书包往药店的屋檐下跑。
贺西承透过雨窗看向她,司机问要不要下去和同学打招呼。他摇摇头:“雨还要下一阵,总会再见的。”
她不是他车窗上划过的雨,而是玻璃外不断液化的雾。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在记忆里却总是很清楚。
“周蝶,我现在不讨厌下雨天了。”
32
第32章
◎长长久久◎
邬女士职场性.侵事件发生的第三周,网络上的风言风语因双方进入司法程序暂时消退。
但合楽新出的【反职场性骚扰基金会】,又将这起案件推向热搜。
南港市新闻报社发出一条视频采访,受访对象是合楽度假村酒店的运营副总。
因为事关女性职场安全的议题。
总经理将这采访的镜头交给手下的周蝶。
小记者刚大学毕业,嗓音很甜:“您好周副总,我是记者温从宜,可以谈谈在合楽发生的事故吗?”
会议室一侧,周蝶穿着深色西装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酒店一直在全力配合调查,也为了保障住客安全,加强了夜间安保贺员工培训……这起事件让我们意识到‘识别风险、防止悲剧’这一方面,应该要做到更好,这也是‘反职场性骚扰基金会’的初衷。”
温记者:“请问这个基金会是怎么运作的呢?”
“基金会面向公众开放,受害人可通过官网匿名提交材料。有专业的公益律所、心理机构、妇女组织合作运营,可提供法律援助、心理咨询等服务。集团首期已经注资了300万,后续也可能开放社会捐赠渠道。”
周蝶面容温和,语气沉稳:“合澜不是为平息舆论才设立这个基金会,而是因为深知保护女性职场权益,是整个社会向成熟迈进的一步。基金会只是起点,合澜很荣幸能参与其中。”
pr团队已经将采访提纲过了一遍,整段流程下来也很顺利。
邬女士的官司还没这么快开庭。
但合澜这次的公关在整个业内都广受好评。
从平台各渠道反馈和暑期激增的预订房量来看,周蝶把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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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上刚入夏,南港市已经热到柏油路被晒出臭气。
公馆别墅区的草坪上种满绣球花,大门却从早上到近中午都没有被打开过。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更严实,不透一丝光。
床头钓鱼灯开着,荧黄色光亮落在一截裸白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