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次那件事虽然他有错,却没有实质性伤害你。更何况,那是他人生大事,彼时你于他而言,不过一个普通路人罢了!人生啊,想开点就好了!”沈知意不紧不慢的开导陆昭昭,毕竟她看出来陆昭昭是真的心悦张叙。
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沈知意淡定道:“去把窗根底下那俩偷听的拎进来。”
陆昭昭开窗一看——张叙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皇子,尴尬地蹲在窗下。
小皇子揉着眼睛:“师父说带琮儿来看星星……”
张叙的耳朵红得能滴血:“臣……臣路过!”
沈知意一拍桌案:“本宫明日就请旨赐婚!”
“不行!”陆昭昭和张叙异口同声。
“为何?”
张叙结结巴巴:“臣、臣还没正式提亲!”
陆昭昭绞着手指:“奴婢、奴婢还没想好嫁衣绣什么花样!”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的,比本宫当年还别扭。”
小皇子突然举手:“琮儿要当花童!”
林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属下可以当司仪。”
沈知意扶额:“本宫这长春宫是成了媒婆馆吗?”
翌日清晨,一道懿旨震惊全宫:
“赐婚平南侯张叙与尚宫陆昭昭,择吉日完婚。钦此。”
张叙捧着圣旨的手直发抖:“臣……臣……”
陆昭昭红着脸踹他一脚:“谢恩啊傻子!”
小皇子蹦蹦跳跳地撒花瓣:“撒花!撒花!”
于是张叙最近又又又忙得像只陀螺。
“侯爷,喜服要苏绣还是蜀绣?”
“侯爷,喜宴定在侯府还是长春宫?”
“侯爷,迎亲路线要绕皇城三圈还是五圈?”
平南侯府的管家捧着厚厚的册子追在张叙身后,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把“聘礼清单”改到第十八版——
“再加一车江南新茶。”张叙眉头紧锁,“昭昭爱喝。”
“西域葡萄干十箱。”
“还有,”他忽然压低声音,“去找找当年那家王记杏仁酥的老板,把他请来现场做。”
管家擦着汗小声嘀咕:“知道的说是娶媳妇,不知道的以为要开杂货铺呢!”
长春宫里,陆昭昭正和沈知意讨价还价。
“娘娘,婚后奴婢还得住长春宫。”她眼巴巴地扯着沈知意的袖子,“您不能不要奴婢啊!”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品茶:“怎么?嫌侯府不够大?”
“不是!”陆昭昭急得直跺脚,“奴婢是怕小皇子没人陪着读书,怕娘娘的账本没人整理,怕……”
“怕张叙又偷吃你点心?”沈知意挑眉。
陆昭昭耳根一红:“谁、谁管他啊!”
婚礼前三天,张叙突然冲进长春宫:“昭昭!我找到那家……”
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只见陆昭昭正指挥宫人往她的嫁妆箱子里塞账本、算盘,甚至还有小皇子落在这儿的布老虎。
“你这是……”张叙目瞪口呆,“要搬空长春宫?”
陆昭昭理直气壮:“这些都是必需品!”
小皇子抱着她的腿不放:“昭昭不能全带走!琮儿的布老虎要留着想你呢!”
沈知意扶额:“本宫这是嫁丫鬟还是嫁公主?”
大婚前夜,张叙在练武场劈了一夜的木头。
“侯爷,您这是……”林宴看着满地木屑,“打算改行当木匠?”
张叙擦了把汗:“给昭昭做个首饰盒。”
“可明天就大婚了!”
“本侯紧张不行吗!”
与此同时,陆昭昭正把嫁衣试了第八遍:“这里皱了一点点!这个盘扣不够圆!这条金线好像歪了!”
小皇子困得东倒西歪:“昭昭,你再试下去,天都要亮啦!”
大婚当日,天还没亮,长春宫就热闹得像炸了锅。
“陆尚宫!凤冠歪了!”
“姑姑!侯爷的迎亲队伍到东华门了!”
“尚宫大人!小皇子把您的绣花鞋藏起来了!”
陆昭昭顶着足有八斤重的凤冠,手忙脚乱地抓着小皇子:“小祖宗!鞋呢?”
齐琮眨巴着大眼睛,从背后掏出两只鞋——鞋面上各绣着只歪歪扭扭的鸭子:“琮儿给昭昭添妆啦!”
陆昭昭竟然有些感动。
梳妆台前,沈知意亲手为陆昭描眉。
“本宫给你备了三份嫁妆。”她说着递过个锦囊,“第一份是地契银两。”
陆昭昭打开一看,惊得差点摔了凤冠:“娘娘!这太多了!”
“第二份……”沈知意又拿出个匣子,“是本宫这些年记的《治夫手册》。”
匣子一开,里面整整齐齐记录着:
「张叙偷吃点心的三十八种借口」
「如何用咸豆花让他乖乖认错」
「当他练剑不理人时,就烧了那本《霸道侯爷爱上我》」
陆昭昭笑得直抖:“娘娘!”
“第三份……”沈知意突然正色,从袖中取出块玉佩,“是长春宫的令牌。”
陆昭昭愣住了。
“傻丫头,本宫早说过,”沈知意将令牌系在她腰间,“你首先是陆昭昭,然后才是陆尚宫,现在再加一条——最后才是侯夫人。”
她眨眨眼:“想回来就回来,本宫这儿永远给你留着小厨房。”
陆昭昭眼眶一热,刚画好的妆都要花了:“娘娘……”
“不许哭!”沈知意捏她鼻子,“本宫可不想看个花猫新娘拜堂。”
外头突然锣鼓喧天。
“侯爷到——”
张叙一身大红喜袍,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进来,结果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小皇子立刻起哄:“师父笨!连路都不会走啦!”
林宴在屋顶上吹口哨:“侯爷,新娘子鞋还没找着呢!”
张叙红着脸掏出一盒杏仁酥:“用、用这个换行吗?”
陆昭昭“噗嗤”笑出声,从袖中摸出只绣花鞋——另一只还在小皇子手里晃悠呢!
第48章 古今对比蜜月记喜堂上,……
喜堂上,沈知意端坐高堂位,看着这对新人忍俊不禁。
“一拜天地——”
张叙拜得太急,脑袋“咚”地磕在地上;陆昭昭忙着扶凤冠,差点栽进他怀里。
“二拜高堂——”
沈知意接过茶时,压低声音对张叙道:“敢欺负昭昭,本宫让你天天喝咸豆花。”
张叙手一抖,茶水洒了半杯:“臣、臣不敢!”
“夫妻对拜——”
陆昭昭的盖头突然被凤冠勾住,露出张羞红的脸。
张叙看呆了,差点撞上喜烛。
新房内,陆昭昭刚坐下就听见“咕噜”一声——
张叙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饿了吧?”
“合卺酒还没喝呢!”陆昭昭瞪他,手却很诚实地接过点心。
窗外突然传来窸窣声。
“林宴!”张叙一把推开窗,“带着殿下听墙角,像话吗?”
小皇子抱着布老虎理直气壮:“琮儿是来保护昭昭的!”
沈知意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齐琮!回来背《论语》!”
张叙得意地看了看两人。
三朝回门这日,天刚蒙蒙亮,张叙就发现自己的新娘子不见了。
“侯爷!”管家慌慌张张跑来,“夫人天没亮就带着食盒出门了!”
张叙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去哪了?”
“说、说是回长春宫做杏仁酥……”
当张叙火急火燎赶到长春宫时,远远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
“娘娘!奴婢按新方子多加了一钱蜂蜜!”陆昭昭的声音透着雀跃。
“昭昭!琮儿帮你尝味道!”小皇子奶声奶气地嚷嚷。
张叙黑着脸跨进宫门,只见他的新婚夫人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哪有半点新婚娘子的样子?
“夫人!“他幽怨地站在门口。
陆昭昭头也不回:“账本放书房就行!”
张叙抱着满怀的账本,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沈知意倚在廊下嗑瓜子:“怎么?新婚第三天就留不住人了?”
“娘娘!”张叙委屈巴巴,“臣刚喝完合卺酒就被赶去书房!”
“该!”沈知意毫不留情,“谁让你大婚当晚非要显摆那本《霸道侯爷爱上我》?”
小皇子抱着布老虎路过,补刀:“师父笨!连洞房都不会!”
厨房里,陆昭昭正手*把手教小皇子捏面团。
“昭昭,”小家伙突然压低声音,“师父在门口蹲了半个时辰了,像御膳房后头那只等鱼干的猫!”
陆昭昭回头一看——张叙可怜兮兮地扒着门框,手里还捧着那摞账本。
“进来吧。”她忍笑道,“把这盘杏仁酥端出去。”
张叙眼睛一亮,刚要伸手——
“先洗手!”
用膳时,张叙的醋坛子又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