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绝:“我……我想见白觅安,叶子川也行。”
这话真是捅了马蜂窝,谢同尘的眼眸暗了暗:“就是不想见我?”
他哪有那个意思——!
不等他解释,谢同尘已经逼近,那张熟悉的,英俊的面容靠近,眸中闪烁的却不是他所熟悉的温柔光泽,而是冷淡意味:“兄长若是想着靠那两人就能逃脱这里,那就想错了。”
随着他的靠近,谢同尘的手也握住了白尘绝垂在一旁的尾巴,刺激感从尾巴尖到尾椎沿着脊背蔓延,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打着圈向上,捏住了可怜的尾根。
近乎与此同时,白尘绝九条尾巴连带着他自己都跟着细细地颤了颤,眼底泛起泪光。尾巴根是他的痒痒肉,被捏住尾巴根让他感觉痒得受不了了,求饶道:“我不说了……谢、谢同尘……不要摸了……”
谢同尘却又摸了摸他的尾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常:“你的尾巴上……”
白尘绝委屈吧啦的:“抹了在旁边找到的油膏。”
谢同尘:“……”
白尘绝没有察觉青年忽然的沉默,他继续委屈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你给我的头发抹了香膏,这个好像和那个香膏是一套的,我一个狐在这里好无聊,只好抹抹尾巴,还没晒干你就乱摸。”
“……怎么了,你也要抹吗?我可以帮你抹在头发上。”
谢同尘笑了起来:“兄长,你真可爱。”
白尘绝:“???”
这又是怎么了吗?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打蛇随棍上,可怜巴巴道:“那,看在可爱的份上……”
“真想永远这样关着你,兄长。”谢同尘的声音带着贪恋,浓黑的睫羽下,墨色的瞳孔中满满映照着白尘绝的身影,“兄长不是喜欢吃阳气吗?为什么不和我用你的同族常用的那种吃法呢?”
白尘绝呆了一下。
同族常用的吃法?同族常用的吃法难道不是便携小瓷瓶吗?
“可以呀。”他茫然地同意了,甚至乖乖地主动凑了上去,试图严肃地与谢同尘讨论如何把阳气装入合适的容器,“我觉得我们可以……唔?!!”
……
*
白尘绝第一次觉得睁开眼皮也是一件费劲的事。他迷茫地摸摸自己哭红的眼皮,轻轻嘶了一声,接着他试图爬起来,随后整个狐狸都僵掉了。
……全、全身都很不对劲啊!
爽吗?确实是爽过了。
他已经不愿意回忆自己昏过去之前眼泪和涎水都失去控制的样子,放纵过后深深的疲倦让他甚至更想倒头就睡,尽管他已经睡了很久了,可他依旧感觉仿佛身体一直到指尖的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
更怪异的是,他稍稍一动,就感觉自己的口口痛痛,仿佛有什么液体即将从中漏出。
白尘绝的两只狐耳朵垂了下来,怒而将身旁的人用脑袋拱醒:“……谢同尘……咳…咳咳咳。”
这个又干又哑的喉咙真的是他的喉咙?!白尘绝惊了,进而猛的闭了嘴。可谢同尘已经被他唤醒,半睡半醒中随手把他拉入怀中:“……兄长?”
白尘绝张了张嘴,很想狠狠地控诉此人,可传来涨感的小月复还在提醒着他他到底吃了多么美味且富裕的一餐,以至于他有些哑口无言,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喉咙实在不便于说话。
白尘绝一张小脸阴转晴转多云。
59☪ 糟肉(捉虫)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他的同族都是如何对待提供阳气的凡人的呢?
白尘绝其实是见过那些人族的,那些被狐狸骗光了阳气的可怜人族,前一秒还沉浸在同族对他们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之中,下一秒已经人去楼空,就算是找到青丘,也只能见到曾经的爱人拥着新人而去,连一个眼光都不会施舍给他们。
——他要这么对待谢同尘吗?
迟疑了一会,白尘绝扪心自问,发现自己不是很想。其实也没有人族的阳气比谢同尘的更好吃了。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他才不想去想。
但是再换个角度来说,谢同尘昨天很坏。他凑过去,在谢同尘脸上来了一拳。
“……兄长。”谢同尘显然没有感到疼痛,他怀疑这句呼唤的潜台词是“请再来一次”。
谢同尘用手接住一大早就开始作乱的人的拳头:“哪里不舒服吗?”
口口也痛喉咙也痛他怎么会舒服!白尘绝被他一打岔,甚至忘记了最初的目的,眼泪汪汪地控诉:“……疼。”
刚刚说出一个字,他极快的又闭嘴了,这才想起自己的嗓子好哑,干脆不出声了,用眼神控诉着面前的人。
谢同尘捏了一把他的尾巴,被白尘绝气鼓鼓地躲开后又给他拿来了润喉的茶水:“给你上过药了,还痛的话……我帮你揉揉?”
白尘绝抢过茶水,躲到了一边,不想理他!
谢同尘却凑了过来:“……兄长。”
白尘绝有心欺负他,谁让此人昨天那么过分,所以故意不理他。
那人却上瘾了似的,一声接着一声道:“兄长……兄长……”
“兄长……”
“……尘绝?”
他从不直呼白尘绝的名字,以至于被这样呼唤时,白尘绝整个狐一僵,一股混合着羞耻羞赧等等等等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涌了上来。
白尘绝一哆嗦,面上红得简直要滴血:“不许乱叫!”
他抄起一旁的软垫拍了谢同尘几下,谢同尘的身体纹丝不动,反而又一次地贴近了,狩猎的兽一般缓缓靠近,撑在了白尘绝身上。
燥热的,充满欲.望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这个体.位本能地让白尘绝联系到一些不妙的发展趋势。
他翻身就试图爬出去,欲哭无泪:“我吃不下了……”
黑雾似的,蓬松的长发映着白里透粉的面容,花妖似的美人求饶道:“谢同尘……”
谢同尘没忍住将人制在了身下,却仅仅是克制地吻上了爱人的唇瓣,低喃道:“尘绝……”
喜欢。
喜欢。
喜欢。
谢同尘注视着眼前的人,自从遇见的那一刻起就梦萦魂牵的那个人,正近在咫尺。
——喜欢这个人。该用什么来表达这种情感,当它已经浓郁到几乎是他这个人的支柱,却不被爱人所接纳?
白尘绝哼哼唧唧:“好吧你叫就叫吧!我不要理你了!”
“……兄长。”
“嗯?”
谢同尘道:“喜欢你。”
白尘绝警惕:“喜欢也不能再来一次了!我要休息!”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随后大雨倾盆而下,殿外昏黑一片,难辨昼夜。宫人将餐食带到了榻边,因为白尘绝身体发懒到不想下床。
可谢同尘竟然也一直跟他在榻上度日,大有要和他温存到世界末日的倾向。而现在,谢同尘在一勺勺喂他喝粥。
碗中的最后一勺淡粥也送入了白尘绝口中,白尘绝卸磨杀驴地推了推收拾碗筷的陛下:“好了,你该去处理公务了吧?我想睡觉。”
迎上谢同尘的目光,白尘绝补了一句:“一个人的,不含肢体接触的那种。”
就这样把谢同尘赶走。
白尘绝又睡不着了,他原本已经躺下,却又想起白觅安还在京城,谢同尘忽然搞这一出,也不知道白觅安发现没有。
……得想办法稳住他。
想到这,白尘绝提笔修书一封,内容也很简单,让白觅安早点回青丘,他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没事不要来京城。
这么写完,白尘绝自己都有些不忍,白觅安怎么也是好心,这样赶人会不会太伤他了。
可再一想两人要是打起来,那可真有是天崩地裂。想到这,白尘绝顿觉这信寄得十分有必要,照例将这信用法术寄出。
信寄出去了,白尘绝又变成了闲人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今早那条锁链已经被解开了。他的活动范围也随之扩大,只是不能出门。
那他还能做些什么?
白尘绝在院中逛来逛去,却被一股香气所吸引,一路追到了一处偏远之所,屋中人人繁忙,热火朝天,竟是一处厨房。
很快,厨房众人发现了他,纷纷施礼,白尘绝好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公子,这是一道糟肉。是用水和酒糟所调为粥,随后放盐,再将烤熟的“棒炙肉”浸泡其中,这样就可在盛夏而存放多日不坏。”
“只是原先的做法有些粗糙,御膳房又进行了改良,这样口感应该会更好些,公子可要试试?”
闻起来还挺香的。早晨只吃了碗淡粥,白尘绝怦然心动。
糟肉入口带着些酒的辣烈,不过很快白尘绝就惊讶的睁大了眼,一双桃花眼都亮了起来:“好吃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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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今日监天鉴上奏的奏折,此外,国师大人也已经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