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郁被先放在了缆车上,看着程凛洲双手一撑跳坐上来,动作又帅又利落,搭配那张臭脸,怪好笑的。
“你以前没这么爱吃醋啊。”他凑近端详对方的表情,睫毛轻眨,“难不成是闷骚?”
程凛洲抱着胳膊冷声直言:“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什么心理准备?天天看他吃醋的准备么。那也蛮有意思的。
宋矜郁笑着靠在了椅背上,怀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把右手伸到旁边,对方配合地帮他摘掉厚手套。他拉开拉链摸出手机,解锁。
是邹以蓉发来的刚才的视频。
程凛洲也歪过头来看了两眼,宋矜郁当着他的面把视频传到了网盘的[爱心]文件夹里。
“想看吗?”他拿起手机,对着程凛洲晃了晃。
对方盯着他,眸光灼热。
“我设了数字密码,你有三次解锁的机会。猜对了,里面的东西就随你看,猜不对就永远不许偷窥。禁止暴力破解投机取巧哦,必须用脑子猜。”
吊椅沿着索道缓慢上升,宋矜郁的脸含着淡淡的笑意,在雪白的世界里格外透亮,温柔美丽得不像话。
程凛洲抵唇轻咳一声,扬起眉梢:“我的生日?”
扑哧。
这是又自信了。
宋矜郁不回答,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对方的鼻梁骨,在那期待的眼神中落向额头,往后一推。
“少臭美了。哪有这么简单。”
“……”程凛洲黑着脸把他的手抓过来,重新戴好防风手套。
“这算一次了。”宋矜郁嗓音温和,带着一丝蛊惑,“还有两次机会,你好好想想。”
“我保证,这个答案你也会很喜欢。”
第50章 还要骑马呢
继续在简单平缓的雪道上复健了两趟, 等到其他人也吃饱睡足从民宿出来了,程总给每人一对一请了教练,然后就带着夫人去了山另外一侧人少的高级道。
宋矜郁近几年没怎么滑雪, 不敢上来就玩很大的。但越到后面肾上腺素分泌得越旺盛, 他和程凛洲一起冲上了跳台, 试着在空中完成了一次高难度的击掌。
身体悬空, 凌驾于雪白的世界之上, 停滞数秒,双双落地,溅起碎屑般的雪粒。
宋矜郁兴奋得有点腿软, 掀起雪镜露出运动后明亮的眼眸, 抓住身边人的衣服:“我以为你不会同意我玩这些。”
“为什么?”程凛洲摘了手套,干燥温热的指腹抚了抚夫人绯红的面颊。
“因为有点危险啊。”宋矜郁微微偏头,“我的身体素质不像你这么好的。”
程凛洲在某些时候会把自律意识用到他身上, 比如坚决禁止他吸烟,盯着他吃每一顿饭,洗完头必须立马吹之类的。
但这一块好像一直不怎么管他, 二人以前去非洲草原玩也是,山路飙车也是, 不管在别人眼里有没有危险, 他喜欢对方就都陪他一起。
“你又不是笨蛋,不想死的话当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程凛洲嗓音平淡且清晰,“我会保护好你。”
宋矜郁抬眼望着高大英俊的男人,同样的黑色滑雪服,眉眼身形的轮廓都和几年前完全重合。他轻轻笑了笑,思绪飘远了一些。
他最初的名字是宋矜羽,不知道是谁起的, 可能是养父母,也可能在孤儿院就跟着他了。矜羽,大抵是怜惜羽毛的意思。大学毕业从a城回来那段时间,他烦闷地想,自己到底哪来的羽毛呢?于是一气之下改了名。
出国留学也是试图从现实生活逃离,把各种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当成了追寻自由的方式,为此可以不顾性命。但后来他明白了,真正的自由是不害怕被束缚,不用整日拼命地逃离。没有羽毛也没关系,只要愿意会有人随时托着他飞起来。
所以他现在比谁都惜命。
手从腰侧移向了领口,宋矜郁拨了拨程凛洲拉到顶端的拉链,眨了眨眼睫:“帅哥,我想摸你的腹肌。”
程凛洲:“……”
帅哥干脆利落地拉开了外套拉链,帮夫人摘掉手套,让夫人的手伸进来。
很棒。很鲜活。活着真好。
宋矜郁摸着硬邦邦的肌肉,心情非常愉快:“再来给姐姐亲一下。”
程凛洲弯下膝盖,被夫人低头凑近,温柔地吻在唇畔。
……
玩到精疲力竭,站都站不住,宋矜郁心安理得地摆烂,让年轻力壮的老公把他背回去。程凛洲换了他的双板,自己的单板夹在胳膊肘里,连一件重物都没舍得让他拎着。
“……那次滑野雪差点摔断脖子。”他趴在对方肩膀上讲故事,脸蛋被压着,嗓音有些糯,“天呐,再也不尝试了。”
程凛洲不吱声。
听故事的人反应给的不够到位,宋矜郁有点不满意,紧了紧胳膊道:“要不是恰巧有人路过救了我,你后来就不会遇到我了。”
“哦,那真该谢谢他。”对方依旧语气淡淡。
“……”宋矜郁品出点不对劲,歪过脑袋瞧他,“你又吃醋了?”
程凛洲踏着双板在雪地里缓慢滑行,侧眸一瞥:“吃什么醋?你救命恩人的醋?”
“嗯。”宋矜郁抬手点点对方的鼻梁骨,“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程凛洲站定了步伐,思索了一番,问:“如果他现在来找你,让你以身相许,你会同意吗?”
果然是吃醋了。
宋矜郁无奈地哄道:“不会的啊,两码事。”
程凛洲又问:“如果只是要和你睡一晚呢?”
“……”
“而且长得很帅,也有八块腹肌。”他继续补充。
“……”
臭小子没完没了了。宋矜郁冷笑:“那不睡还等什么呢。”
程凛洲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背着他继续往民宿滑。
天色暗了下来,落日在绵延的山脊上镶了一层罕见的漂亮粉色,天空逐渐浸染深蓝,梦幻如同蜜桃气泡酒。
他们站在人迹罕至的山坡上眺望远方灯火,无与伦比的美丽景色映在瞳孔深处,直击灵魂。宋矜郁摸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听到背着他的人突如其来开了口。
“姐姐,我好喜欢你……”
起初这一声像喟叹,很快,低沉微磁的嗓音在夹着雪的晚风里变得平稳而坚定,“你不需要给任何回报,我也会永远这么喜欢你。”
那些为你做的事,仅仅只是因为我爱你。于你不值一提。
宋矜郁心脏突的一跳。视线迟缓地从远方的山移向近在咫尺的人,程凛洲侧颜锋利的线条似利刃划开夜幕,比这片景色更具冲击性。
不知是不是被风雪模糊了视线,他竟有一瞬觉得这张脸,和他曾经昏迷中看不清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
回到民宿别墅,饭菜香气老远就从厨房飘了出来。
邹以蓉累坏了,在沙发上躺尸玩手机,褚逸杰和许鑫扬棋逢对手,两人全神贯注举着游戏手柄,按得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free甩着大尾巴上来迎接他,宋矜郁蹲下身摸了摸厚实的狗毛,果不其然玩了一天就全都打结了。
算了,反正回家也是要剪掉的。他没多纠结,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过来厨房帮忙。
“哟,怎么着,你也打算露一手?”殷旭对他笑。
“怎么好意思让殷总一个人下厨。”宋矜郁回答,拿了条围裙系上,打量了一圈流理台,“需要我做什么?”
“随便吧,你看着发挥,我一个人也成。”
大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红酒炖牛肉,手抓羊排,清蒸石斑鱼,蒜蓉生蚝……该有的都有了。
宋矜郁又打开冰箱看了看,打算拌个清淡一点的鸡肉三文鱼沙拉,程凛洲不怎么吃油腻的,free肠胃也比较脆弱,得给它蒸点鸡胸肉和南瓜。然后再做个简单的小甜品吧。
没多会儿,程凛洲也换完衣服摸了过来,被殷旭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程总会做饭吗?不会做就别来碍事,厨房太小了容不下您。”
程凛洲确实不会做饭。
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更没有这个爱好。
他一声不吭地从身后抱住了宋矜郁,用下巴蹭夫人穿着毛衣的肩膀,往雪腻温软的颈窝埋。殷旭瞄见了,白眼直翻。
宋矜郁莞尔,抬手喂了这人一块切好的水果,温温和和道:“你长得帅又有钱,不会做饭也不要紧。”
殷旭不服:“话不能这么讲,万一哪天荒岛求生呢?再多钱也没地儿用啊,必须能自己动手才行。”
宋矜郁:“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他把东西弄熟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