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来就碰上这等事情，晦气。”董岩听见苏墨儿的名字后感觉脑袋疼。
他可记得苏墨儿曾给宁镇山带来的伤害，董岩估摸着宁镇山不忍亲自处置，那就让他来当这个坏人吧。
“等等，她是王大夫请来的是不是？但另外一个是苏墨儿擅自带进军营的，军有军规，先按规矩办事。”
36
第36章
◎抓住软肋◎
军营里关押人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帐子。
和刘谷苓的惴惴不安相比，苏墨儿淡*定许多，她今日身体不大舒服，索性找了干净地方坐下小憩。
“苏大夫，苏大夫？”
刘谷苓把苏大夫叫醒，紧张忐忑的小声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莫急，待事情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放我们出去，稍安勿躁。”
“真的吗？”刘谷苓咬着唇，得到苏墨儿点头应答，可她半响都没作声。
苏大夫是受邀请前来名正言顺，但她可没在邀请之列，刘谷苓怕自己出事，可事到如今，她除了依靠苏墨儿外再无他法了。
除了宁镇山以外，董岩的地位最高，军营里大事小情都要过他的手，董岩刚执行任务回来，还未来得及进城见宁镇山就得知此事，他本就对苏墨儿不满，想着就此之事直接处置苏墨儿，也算给曾经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的宁镇山一个交代。
可在屋里踌躇许久，董岩到底叹了口气，快马加鞭朝着城内去了。
“大哥，此事非同寻常，必须严加惩罚方能服众，否则人人都可擅自带人入军营，视军规何在？视大哥何在？”
董岩义愤填膺：“大哥，万万不可儿女情长啊。而且那女人蛇蝎心肠，为了一己私欲置你于死地，这种毒瘤不可留在身边。”
董岩当时出去执行任务，因此不知道苏墨儿是宁镇山带过来的，他道：“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竟然阴魂不散，要我说，直接军法处置算了，大哥，你说呢？”
宁镇山不语，只低头啜饮茶水，董岩一副明了的表情，接着道：“此事交给我，保管让大哥满意。”
说完就离开，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去了。
董岩此人是个粗人，于男女之事上略有见解，他想着既然宁镇山没第一时间杀苏墨儿泄愤，想必心中恨意不是头点地就可解决。既然如此，那就折磨一番便是，董岩叫人把苏墨儿拉过来，绕着她走了一圈。
“来人，找一身破烂衣服过来。”
“董将军，你要做什么？”
“该你知晓时自然会告知于你，来，把衣服换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衣服，穿上之后犹如乞丐，可苏墨儿长了一张闭月羞花的脸，董岩摇头：“还是不够惨。”
“董将军可否告知到底要我如何？”
折腾了一天，如今已经深夜时分，苏墨儿脑子混沌一片，往日里的聪明不显，只觉得头昏脑涨，想不通董岩要做什么，对方又不告知，她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所以，夜半时分回住处的宁镇山，就看见月下站了个披头散发的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两只手被绑在身后，破烂的衣衫脏兮兮的脸蛋，活像是刚逃荒而来的难民。
“又耍什么把戏？”
宁镇山审视的目光让苏墨儿委屈。
“主帅该问董将军才是，是他让我这样的。”
宁镇山侧身看向十五，十五耳语道：“主子，您让我盯着董将军，他回去后就将苏大夫打扮成这样送来了。”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两只手还被束缚让人难受，眼看着宁镇山往屋里去，苏墨儿紧随其后。“主帅，劳烦帮我解开。”
宁镇山脚步顿住，看见她转过身，露出紧紧束缚双手的绳结，因着系的太紧，晃动的烛火下，白皙细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痕，刺眼的紧。
宁镇山眯了眯眼，视线往上，身材纤细窈窕的女子美眸流转，声音温软。“主帅？”
外面有士兵来禀报董岩的话，最后说了句：“董将军说任由主帅处置。”
把人如此作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董岩是在给宁镇山报仇，但十五脑筋转的快，结合这些日子宁镇山对待苏墨儿的态度，他能咂摸出不同寻常来。
这次董将军恐怕弄巧成拙了。
十五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苏墨儿站在原地垂眸，脑海里是方才十五的话。她一直都知道宁镇山如今身份非同寻常，但好像第一次彻底认识到这一问题。
宁镇山是一军主帅，他现在可轻而易举的决定她的去留，以及——生死。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苏墨儿呼吸不顺，脸色青白变幻。
她的脸色被宁镇山尽收眼底，手搭放在膝盖上，唇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不是让我帮忙解开吗？你不过来我又如何能解？”
“也不是……非要解开的。”
宁镇山似笑非笑：“哦？”
苏墨儿小步上前，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已经神色如常，笑意连连了。衣着褴褛但笑颜如花，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生机勃勃的画面。
那年死伤众多换来的险胜，众人欢呼之时，宁镇山独自一人骑马游荡在战火硝烟之后的街道，看见家破人亡百姓麻木的脸，看见满地流淌的鲜血，同样也看见于废墟之下钻出来的一束野花。
苏墨儿就像是那束野花，哪怕被灰尘污泥掩埋，也能倔强的钻出来，于暖阳之下绽放。
当年刚认识她时候，只当她是穷苦百姓家为了得口吃食进府当丫鬟，从未想过她是被家人卖的死契。现在也是如此，方才还阴晴不定，立刻转晴天，叫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弯腰过来的苏墨儿放柔了声音，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里仿若只有宁镇山一个人。
“本不想劳烦主帅帮我解绳子的，但转念一想，我手不方便又该如何侍候主帅呢？”
手指粗细的绳子，被宁镇山用匕首轻松的化划开，得了自由的苏墨儿着急去摸茶壶，这幅献殷勤的模样太过熟悉了。
那时候她在外面惹了麻烦，便会先这般伏低做小，再引着他询问发生何事，她假意不想告知牵连他，推脱两个回合后才“迫不得已”的告诉他发生什么。
就像是现在这样，低头时候露出光洁的后脖颈子，弯曲窈窕的身材展现在面前，多年前的画面和此刻重合，总会让人想起曾经那些亲昵时刻。
宁镇山眸色晦暗几分，苏墨儿已经倒好了茶水。
……
外面守着的初一和十五眼观鼻鼻观心。
原本以为苏墨儿会和之前一样只呆上一会就出来，却不想里面传来一声深沉的声音。
“水。”
十五机灵，让初一继续当值，他去厨房叫了热水，除此之外，还额外叫人送了澡豆和干净毛巾，另有女子衣服一套。
送水进来时，十五低垂着眼睛只看自己脚下方寸之地，听见宁镇山吩咐将水送到内室，十五立刻照办，绕过锦鲤屏风时，只当没看见散落在地上的衣裳，送完水就快步离开。
屋内床榻上，宁镇山在上，苏墨儿在下，她只穿着里衣，露出半个雪白肩头，纤细的脖颈上落了只大掌，轻松的扣住颈子，掌心的粗粝磨的生疼，仿若他只要用力，她脖子就像是花茎般轻松折断。
“你觉得会拿到你想要的吗？”
宁镇山冷静无比的询问，眸色中不含半点情`欲。
事情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苏墨儿万万不可放弃他这棵好乘凉的大树的。披散的乌发衬托下，肌肤赛雪，盈盈如月，春水摇曳，动人心弦。
“主帅……”嘤咛之后，脖子上的桎梏突然收紧，她心跳加速，不可置信的看他。
然而下一瞬，他的大掌便往下探，唇角带着嘲讽笑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不惜献身于他。宁镇山不屑地揉捏，面色越发冰冷。
“可你也愿意，不是么？”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天底下不会有其他人像他们这样彼此了解，仿若刻在骨血里，只要轻轻一扯，就疼的痛彻心扉。
拇指摩挲着细嫩的肌肤，视线扫过泛红的唇角，再往上便是泪意盈盈的眼睛。
杏眸水润清澈，干净的如山间清泉，映出宁镇山冷峻模样，恍惚间，好像回到当年。
“想好了？”十九的宁镇山问她。
被府里赵二少爷设计，中了肮脏手段的苏墨儿揽着他脖子，面色坨红，眼神迷离，凑过来亲他，痒意顺着唇角一路往下，尚且年轻的宁镇山闷哼一声，压着人亲，好半响之后他再次问她，苏墨儿连连点头，可宁镇山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直到她哭着诉说自己难受，腰间的大掌收紧，他哑着嗓子问。
“我是谁？”
“小山，你是小山。”
那时候的宁镇山会不停的询问，在她泣声喊他的时候得到满足。五年过去，不止年岁见长，精力竟也比年少时更旺盛，这次他不发一言，苏墨儿却知道他是发了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