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不堪劳累的苏墨儿在第二次结束时从帐子里爬出来,脚踝却猛的被人拉住。
“你又想逃到哪里去?”
有那么一瞬,苏墨儿后悔招惹他了。
月色动人,微风拂过树梢,发出簌簌声响,树叶打着旋飘落,慢慢镀上一层金光,昭示着天亮。
苏墨儿不知何时睡着的,等醒来时身处陌生地方,警惕心让她立刻弹跳起来,却因为身体的不适而中断。
嘶了一声,一手扶着酸痛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探出轻纱帐,当她看见自己手腕处一圈红痕时,昨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白皙皮肤泛上一层粉红,脖颈处的吻痕更糜艳几分。
昨晚除了劳累外,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她也是快乐的,更重要的是刘谷苓被放出来了,私自带人进军营这件事便轻飘飘的揭过,仿若没发生过。
就是有一点。
苏墨儿从宁镇山房间里出来后,总觉得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不过苏墨儿并不在乎,她已经得了该得到的东西,其他人的视线并不能阻挡她做任何事。
宁镇山知道她想要什么,同样,她也能将他拿捏住,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白日里见不上面,夜里厮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不念时辰。
苏墨儿感慨,青涩褪去的宁镇山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就是她体力不支,总是做求饶的那个。
这件事没传开,只守在主院的潜龙卫和初一十五他们知晓,董岩还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他当时脑子发锈,一时想不通宁镇山的做法。
当年因为她,宁镇山九死一生,他恨她恨到了骨子里,怎么还……?
不对,董岩反应过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索性直接去问宁镇山本人。
“大哥,来的路上我想了许多,最后想通了,你是在报复苏墨儿对不对?你在折辱她,羞辱她!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死了多幸福,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承担过往的罪孽!”
董岩说的义愤填膺有理有据:“所以大哥你在用另外的方式报仇,让她生不如死!”
董岩曾有过喜欢的女人,但因为一些事情不了了之,所以在他的观念里,将一个女人留在帐子里,对方肯定羞愤欲死,这当然比直接杀了苏墨儿更让她难受!可董岩哪里知道,苏墨儿和宁镇山早在五年前就好过,现在只会比之前更加熟悉彼此的身体,乐在其中。
宁镇山一言不发,董岩便把话都说完了,末了还夸宁镇山有成算云云。
“军营里还有事,大哥,我就先出城了。”
快步往府门口去,在一道月牙拱门处和初一碰个正着,对方手里端着托盘,盘子里是精致小盅。
董岩疑惑:“大哥何时用这等小东西来吃汤了?那得喝几碗啊。”
他着实好奇,身手去掀盖子,定睛一看,是没见过的玩意,铁锈红色的东西,瞧着不像是美食。
“汤药?”
初一笑道:“董将军,这是血燕。”
“血燕?是什么?燕窝?”
“就是燕窝里的极品,听说滋阴补气,是美容圣品,寻常人可吃不得,唯有皇室里的贵人方能品尝,这些是库房里的存货,每日一盏,也够吃上小半年了,没想到本地知府竟然这般奢侈……”
后面初一说了什么董岩没听进去,直接怒气冲冲朝着苏墨儿的住处去了。
院子里树下乘凉的小榻上侧卧着的苏墨儿正在扇扇子,面色红润,眉眼带笑。
这幅模样直接将董岩脾气给点着了,冲进来便斥道:“苏墨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中饱私囊?”
“董将军,你在说什么?”
从榻上起身,规矩的站起来行了礼,董岩火气消散大半,不过此事涉及到他大哥,董岩自不可就此算了。
“我且问你,厨房的血燕是炖给谁的?”
“是我。”
董岩震惊,她竟然丝毫不犹豫直接承认了。“既你有胆子承认,这件事就好办,苏墨儿,原谅你是女子这件事我肯定会像主帅求情,但责罚是免不了的,我……”
“可这是主帅吩咐人给我炖的,说我身子虚弱需要滋补。”苏墨儿幽幽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将董岩打断。
“不可能!”董岩斩钉截铁。
苏墨儿扇了几下扇子,“我岂敢骗董将军,当真是主帅吩咐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主帅。”
她朝着门口望过去,董岩立刻转身,果然是宁镇山来了。
急脾气的董岩半点都等不得,直接倒豆子似的说出来,末了道:“大哥,一定是苏墨儿中饱私囊,擅自动用库房东西对不对?”
方才他说话的时候宁镇山一言不发,苏墨儿摆着腰走过去,和他靠的极近,站在他们对面的董岩声音弱了下去,直到宁镇山点头说是他让的,董岩彻底熄火。
“主帅,我和董将军说了,但他不信。”扇子掩住半边脸,将唇角的笑意遮住,“要我说,董将军当真是好副将,对主帅忠心耿耿呢。”
董岩有苦说不出,宁镇山没说什么,只道让他快些回军营,董岩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董将军慢走。”苏墨儿摇晃着手臂,缓缓摇摆。
宁镇山侧目看她:“还没演够?”
“董将军难道对主帅不忠心吗?瞧见血燕第一反应是我蒙骗你才得来的东西,压根就没想过是你主动给我的。”
倒也不是委屈,就是心里说不出来的不快,幸好苏墨儿也不在意那些,好东西自己享用到了便好。
她面色转变的极快,但身侧的宁镇山眸色沉沉。
当天夜里,苏墨儿能感觉到他生气,狂风暴雨让人承受不住,她想不通为何,最后只能归于多年不见,此人变得阴晴不定。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
抓住一个人的软肋,说明他也不是攻无可破。
37
第37章
◎求饶◎
这些日子她每天夜里都是宿在宁镇山那,在苏墨儿看来,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贪恋她的身体,她仗势过好日子,乐不思蜀的日子过的飞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月余。
苏墨儿与宁镇山提及让刘谷苓入军营的事情,但他否了,只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军营女大夫的先例,苏墨儿自然不会仗着温存时刻扫他的兴,便也没再提及。
刘谷苓过的不大好,勉强找了活计,但只让她抓药,挣不了多少钱勉强糊口罢了,她找到苏墨儿说不想干这些杂活。
“我想治病救人,想当大夫,可他们都不信我,认为我年轻而且还是个女大夫,所以只让我抓药熬药。”
她来诉说的这些苏墨儿深有体会,她当时又何尝不是如此?被人拒之门外,被质疑医术。好在她会见机行事,暗地里做药丸,到外面只说是家中世代承医的老父亲所制,如此才能养得起一大家子。
苏墨儿便说等刘谷苓有时间了来帮她的忙,应宁镇山的要求,她还要做一批解毒丸出来,以备军中将士不时之需。
刘谷苓自无不应,私下里猜测苏墨儿的身份,她怎么可以留在衙署?转念一想,苏墨儿医术高超,说不定是被重金请过去的。
……
上午时下过雨,晌午过后天气凉爽不少,苏墨儿在府中憋闷一天觉得无聊,便想着去找刘谷苓说说话。
初一一直跟着她,美曰其名保护她,苏墨儿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宁镇山派人监督她,她也不戳破,现在世道动乱,有个会功夫的人护在身边是好事。
走出去发现街道上已经恢复往日的熙熙攘攘,有初一在苏墨儿顺利来到刘谷苓做事的地方,正好她也快到时辰,便让苏墨儿坐下等一等。
这家医馆生意一般,几乎没什么人来,坐诊大夫便是东家本人,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进来个人与老者说话,俩人谈论到招募大夫一事。
“你想去?我不去,那和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再有,背井离乡,到时候客死他乡又该如何?”
那人说:“家里就你一个,在这和在其他地方没区别,还不如去军营里当大夫,有钱拿不说,往后说不定还能封个什么小官。”
“天真!”那老者训斥,“现在天下四分五裂,谁知道将来那个宝座会是谁坐?到时候成王败寇,焉能有好下场。”
收拾药柜的刘谷苓边打扫边悄悄往苏墨儿的方向看,见她听的饶有兴趣,她才松了口气。
其实老头子说的是实话,造反这条路,不成功便成仁。
苏墨儿想到宁镇山,如果造反失败……很快将念头打住,起身和收拾好的刘谷苓往外去。
和初一没什么好说的,女子凑在一起便有无数话题,光是围绕胭脂水粉便有说不完的话,最后从铺子里出来拎着大包小包,苏墨儿心满意足。
“天热,我想去买身新衣服。”苏墨儿上下打量刘谷苓,“给你也买一身。”
刘谷苓穿的还是当时来时候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对方算是苏墨儿少有的朋友,她愿意给对方花钱,左右花的是宁镇山的钱,他现在家大业大,钱多到花不完,不差这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