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收拾,气氛安静下来,面前这位风流公子哥眨了眨眼睛,玩笑神色淡了些:亲妹妹?
不是。
那就是嫂子!
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江瑾泽,盼着他能说句话澄清,江瑾泽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目光,直到蒋煜洲要去拉她的手,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落在蒋煜洲伸出的手上。
他缓缓开口:轻浮也要看对象。
蒋煜洲见状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好吧,是我冒失了。
这个对象把他们的关系捶得更死,江瑾泽这份维护和占有欲更加让蒋煜洲确信了,哥哥妹妹的称呼只是份情趣,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那探究的意味藏不住。
有客人在,他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她想着自己做的饭是拿不出手的。
在车上,她终于忍不住说:哥哥你刚才怎么不解释啊?
解释什么?江瑾泽竟轻轻点头,低沉磁性的嗓音拂过她耳畔,解释你不是我的夫人?
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她被他问得一愣,咬了咬嘴唇。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他反而问出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改口叫什么?她先是迷惑,直到看到他深邃的眼中促狭意味才意识到,脸颊一热。
算了,她把车窗摇下来,风吹散了些许脸上的热气。
这称呼,她只能被喊了。
他们吃饭的地点是一处意趣悠然的地方,因为是朋友聚餐,没有选在奢华的酒楼,倒有几分友人小聚的清雅惬意。
席上,蒋煜洲很健谈,说了几件江瑾泽留学时的事情:有正经的,比如江瑾泽会为了完成分析报告,一周内看上百份文献,当然他的留学生活并非只限于成绩,还有社交、酒会、团体公益等等。
也有不正经的。
比如江瑾泽虽是亚洲人长相,身量却比外国人还要高挑,极其吸引人,尤其是那张英俊的脸,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足够惹眼。
蒋煜洲郁闷的是,自己这副样子在国外并不吃香,外国人不喜欢这种清俊儒雅的类型,反而喜欢江瑾泽那种,尤其是涉及各类竞技比赛时,身上散发着强烈荷尔蒙、身材极佳的男人。
你知道游泳课吗?本来高中时期还好,毕竟是私校,但到了大学之后,原本是男女一起上的,但是呢,某个人魅力太大,围观的人太多,毕竟那上面下面都是非常壮观的,所以呢蒋煜洲话锋一转,你吃的真好啊,嫂子。
她正在喝鱼汤,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耳根瞬间红透,吃的真好四个字明显意有所指。
江瑾泽足够优秀,冷静、从容,一步一步走到国金继承人的身份地位,江家对他的培养极好,送他读国外最好的私立男校,最优越的大学资源,他洁身自好,但也有欲望,是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在她面前才会显露。
她不理会蒋煜洲的打趣,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汤,却没什么胃口,下午做的菜吃了半饱。
江瑾泽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泛红的侧脸,斜睨蒋煜洲一眼,那眼神算不上凶,却带着威压和占有欲。
蒋煜洲脸上的戏谑笑意僵了僵,很快反应过来,识趣的转而谈起别的话题。
当然了,你知道的,他呀不太喜欢这种招摇场合,所以后来就再也没去上过游泳课了,蒋煜洲彻底没了那副轻浮的劲儿,我们谈谈别的吧!
这位公子虽然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但谈起工作业务来毫不逊色,不然也没有资格成为江瑾泽的伙伴。
你托付给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新的资料没人能查出来,我会把嫂子安排在江北,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嫂子照顾得周周到到的。
这称呼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但她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江瑾泽要把她送走吗?她抬起头看着他。
换个称呼。江瑾泽淡淡开口。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那双大掌将她的手包得严严实实。
蒋煜洲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虞小姐,我可不是说他金屋藏娇的意思,他呀,是怕你受到伤害,得把你保护得妥妥帖帖的,放心,以后你们结婚,我肯定坐第一桌,还要收好处费呢,这好处费可不少呀。
蒋煜洲喝了一杯酒,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不是江夫人,以后会是,蒋煜洲人情练达,看得通透。
可是他们不知道,她最希望是这样,江瑾泽把她送走,那她身上的负担反而轻了一些。
聚餐结束回到家中,她去处理厨房的菜,聚餐时山珍海味,面前只有这盘简单的番茄炒蛋。
她心里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她身后,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做的是什么?
她端着那盘已经凉了的番茄炒蛋,有点窘迫:我把它处理了。
他却伸手按住了盘子边缘,她以为他要帮她倒掉。
她正要松手,却听见他说:不是做了很久,想让我回来就吃上吗?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做了饭?
他回来时根本没进厨房。
味道,他说出真相,视线扫过那盘菜,保姆不会做这道菜,何况我不爱吃。
苏雪儿问过她,托她打听江瑾泽最喜欢吃什么,他的回答让她没法说出口,只得用这个菜敷衍了过去。
她忍不住问:那苏小姐送过去的饭,哥哥不是都吃了吗?
他神情平淡:助理吃了一个月。
她不知为何生出些笑意,带着点小抱怨:哥哥不早告诉我,我告诉苏小姐送别的,而且,我用了好久做这道菜。
热了,他打断她,拿来我尝。
她微微愣住,然后把菜加热后端到餐桌上,他已经坐好,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她屏住呼吸,期待地问:怎么样?
一般。他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品味了一下,给出评价。
她心想,他平时吃的都是星级大厨做的,吃过那么多好东西,肯定看不上她做的。
江瑾泽抬眸,又问:还做了什么?
还有排骨汤,一直在炖着,她连忙去盛了一碗出来,端给他。
他骨节分明的手端着碗,她刚想问好喝吗,就听见他淡淡道:再盛一碗。
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她故作谦虚,其实心中升起些小雀跃,她转身去厨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下次做之前问我。
她脚步一顿,听见他补了句:别做我不爱吃的。
江瑾泽吃完去洗漱,她回到厨房看着剩下的排骨汤,见他吃得干净,也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却立马跑到水池边吐掉,接了一杯水漱口。
太腥了。
那碗排骨汤里海带的味道太过浓重,排骨也带着股腥味,既有海水的腥气又有肉的腥味,没处理好,很难吃,再看那盘番茄炒蛋已经空了,她看着干净的盘子,有些悻悻地垂下头,自己的厨艺确实不过关。
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灯,光线落在他身上,他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正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腕表,表针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看着他的身影,也在床边坐下。
她只在床角占了很小一块地方,沉默着不再说话,拉起被子想睡觉,心情有些难受,只想把自己埋起来,不想让他看见。
灯关掉了,身旁一沉,她还没反应过来,江瑾泽把她卷进怀里,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肌肤相接,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闹什么脾气?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慵懒的沙哑。
我没闹脾气。她声音闷闷的。
不想走,对吗?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他的气息,你去江北,不会很久。
她的心猛地一悬,他
误会了。
她是为他打抱不平,他就没有觉得那道菜难吃吗?
略微幽暗的环境下,只有窗帘缝隙中透出些许微光,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神色,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以及他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滚动。
江北离这里不远,他贴到她耳边,言语中别有深意,还可以打电话。
她知道,他说的打电话绝不仅仅是打电话那么简单。
她刚想说些什么,她的手被他的手攥住,那双温热干燥的大手,强势地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紧扣,强势又占有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