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我表弟家遭遇不测,只有我是他最亲近的人。就算是跟他也绝不会跟你】
揉了揉额头,沈淮书有点后悔将他们带回来了。越听越觉炸裂。这两个人抱的都是一些什么心事啊。
沈淮书道:“他离家多久了?”
二人同时道:“一天一夜了”
沈淮书道:“所以你们就在街上大打出手?还有,他是人不是东西。你们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可有问过他的意见,还有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的是男是女。
看你们都是一副书生打扮,也应有几分学识。怎么思想就能如此龌龊呢?
沈淮书决定今日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教育一下他们。
一抬头却看到小皇帝拿着两碗臭豆腐向这边走来。
第94章 谁要杀人灭口?
小皇帝仪表堂堂,举世无双。要说好男风,且好年龄小些的,怎么还该好他这样的才对。
想到这里,沈淮书突然来了坏心思,向那两个人指了指小皇帝道:“你们看,这位比起你们的表弟如何?”
蓝衣少年道:“表弟貌似女子,但这位不同。风姿卓绝,却有天人之姿,真乃美人中的翘楚”
青衣男子道:“绝色虽绝色,但他眉眼锋利,好似一把锋利的剑,随时都能杀人诛心。我恐驾驭不了”
沈淮书听得想笑。奈何小皇帝耳朵极灵,看向二人,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后沉声道:“陈礼,拉出去砍了”
他话音落下之时,陈礼便从一处闪出,手中长剑出鞘,就去抓他们。
二人哪里料到他们只是嘴欠说两句,就要命丧黄泉了。
惹不起,惹不起。当真是惹不起!
眼看着陈礼已杀到近前。二人吓得瘫软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这位大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胡诌八扯。大人饶命啊!”
“大人,请大人饶命啊!”
沈淮书上前接过小皇帝手里的两碗臭豆腐道:“淮安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魏少安侧目,陈礼收手站到了一旁。
沈淮书对二人道:“其实我本意是想帮你们解决问题。但你们的心思有点不好。以后就莫要招惹他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本官自会派人去寻。赶紧走”
闻言,二人忙起身灰溜溜地跑了。
小皇帝挑了一下眉头道:“淮书既然放他们走了。是不是也就说明,他们所犯的大不敬之罪由淮书来替他们受”
沈淮书翻了个白眼:“关我什么事”
小皇帝不依不饶道:“若非是淮书故意指引,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
沈淮书:“那,他们说的是事实嘛!美人中的翘楚,人间绝色”
说到这里,沈淮书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抬头却见陈礼突然跑了。他有些错愕,再看向小皇帝时心说不好,玩笑开大了。
好像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比作女子。而且他这般教唆似乎特别不尊重他。的确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沈淮书忙起身道:“那个,人口失踪,身为刑部尚书,本官理应派手下去寻人。臣先行告退”
“沈淮书,你敢走一个试试”
“陛下,我怕那人想不开再跳河自尽了”
“朕已经让人去找了”
“刚刚陈礼明明是跑了?您何时吩咐的?”
沈淮书反应了一下,心道:怪不得陈礼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原来早已成了你肚子里的蛔虫。你都不用张嘴的。
小皇帝似乎余温未消,沈淮书垂手站在月色下,眼观鼻鼻观心。
须臾,魏少安一本正经道:“淮书觉得这笔账朕该如何与你清算”
沈淮书:“陛下心胸宽广,不如算了”
打板子怕疼,罚俸禄一样肉疼。扫个厕所什么的又太臭了。
沈淮书倒真的有认真在想,奈何自己什么也舍不得。最后跟小皇帝大眼瞪小眼,见他不答,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转身便走,挥了挥手道:“臣先行告退”
最后魏少安被气笑了,看着他匆匆的背影道:“淮书,朕刚刚在想”
沈淮书身形一顿,好奇道:“陛下在想什么?”
小皇帝道:“朕在想淮书当也是个美人,可他们为何不懂得欣赏。竟能在美人的面前提及旁人。朕若是他们,有淮书在侧,无论是谁都再难入眼”
沈淮书:“……陛下秒赞了”
……
陈礼从门外回禀那表弟夏兰找到了的时候,沈淮书正趴在书桌前看刑部卷宗。
他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然后就在闻香居的院子里看到一个全身湿透,面色苍白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好像不是不肯起来,是压根就起不来了。
沈淮书往前凑了凑看到他身上有伤,皱了皱眉看向陈礼道:“你打他了?”
陈礼翻了个白眼道:“没有”
沈淮书又四处看了看,道:“你家大人呢?”
陈礼道:“我家大人说,把美人给你送来了。良辰美景,他就不来打扰了”
不是,这是什么话?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叫夏兰?可还能起来?我扶你可好?”沈淮书弯下身,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但夏兰却似受到了什么惊吓,蜷缩在地上,不肯说话也不肯让他碰。
沈淮书摸了摸鼻子道:“陈礼,你去找个郎中过来,顺便把南庄也一并叫来。
他们年龄相仿,沟通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陈礼走后,沈淮书又好言好语的说了几句,却依旧不见他让碰,最后只得无奈地解下外衣,打算先给他披一下。
谁知一旁突然出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魏少安不知是从哪里拿了一个侍卫的衣服赶在他之前盖在了夏兰的身上。随后将沈淮书往后拉了拉道:“不许碰他”
沈淮书道:“地上寒凉,要不你想个办法劝劝,让他从地上起来?”
他这话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想到了魏少安的性格。但已然来不及了。魏少安用侍卫的衣服裹着夏兰,直接将他从地上扛了起来,随后到了客房,将他如扔麻袋一般扔在了床上。
沈淮书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道:“淮安,你能不能轻点。他有伤在身”
奇怪的是遇到魏少安,夏兰硬是没敢抗拒。
魏少安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道:“说吧!怎么弄成这样的?夜色已深,我与书书还要去睡觉”
夏兰的唇抖了抖开口道:“我身上的银两被偷走了。实在饿得慌,就去馒头店偷了个馒头”
沈淮书道:“就这么简单?”
麻烦你编也别编得这么俗套。
魏少安有些不满:“书书,他犯了欺君之罪,让人拖出去砍了吧”
沈淮书:“你别吓他,他还是个孩子”
哪知魏少安突然委屈上了:“当年我也还是个孩子,也没见你对我有半分的仁慈”
得了,又开始翻旧账了。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怕就没命了】
沈淮书神情一怔,看向夏兰。他看起来很是瘦弱,裹在被子里,一张白皙的脸上挂着一双桃花眼,长得的确是男身女相,我见犹怜。
沈淮书道:“听你表哥说你家里遭了难。想来你被打也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夏兰又向被子里缩了缩,摇了摇头。
【柳家如此草菅人命,将我父母杀害。而他们家大业大,我一介草民若真的说了,这些人将我交出去怎么办?】
柳家?在京都城能称柳家的,怕是也唯有一家了。
沈淮书也搬了个凳子坐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夏兰,你的父母原在柳家做工?他们可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故而被灭了口”
“你怎么……”夏兰微微睁大了眼睛,却又马上捂住了嘴。但他还是很不明白沈淮书为何会知道这些。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沈淮书道:“你不必害怕。我乃是刑部的人。你有任何的冤屈都不妨直说。本官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大人是刑部的?”
论起刑部最为秉公执法的当数一人,叫刘佳程。官职虽不大,却不畏权臣,向来有公道之名。只是此人说话比较直,易得罪人。故而在职以来就没被提拔过。不过贵在名声好。
沈淮书想了想,觉得如何也不能报出自己的真名字,
不如借来一用。反正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沈淮书道:“我叫刘佳程”
魏少安默默的看向他,眉心微挑。
夏兰的眼睛果然亮了,蓦地将被子掀开,摆出了跪姿道:“大人,我这伤是柳家派人追杀所致。他们想要杀我,求大人救救我”
“你有伤在身,躺下说话就行。我先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