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淮书了】
想到这里,魏少安忍不住靠近沈淮书,想伸手抱他。却被沈淮书给躲开了。
沈淮书道:“他可放了那无辜的孩童?”
魏少安嬉皮笑脸道:“放了放了。还好那孩子无事。不然朕真的都白受了。淮书,朕想你想得紧,就再抱一下。行不行?”
沈淮书表示绝无可能。
……
时隔一年,二人再次同榻。
沈淮书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扭过头去看小皇帝。却见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侧着身好似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沈淮书道:“陛下,难道也睡不着吗?”
魏少安死皮赖脸道:“淮书不是说让朕抱个够嘛!朕刚刚想要抱你,你为何不许”
他说着,就要强行将沈淮书给抱入怀中。却还是抱了个空。
沈淮书道:“臣说话一向不算数。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却仿佛更勾起了魏少安的胜负欲。他蓦地向他靠过去,直将沈淮书逼到退无可退。一手便将他搂进了怀里。埋头深深地嗅了口他发间的味道,开口道:“是臭的”
沈淮书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挣扎道:“臣连日奔波,哪里有时间打理自己。陛下既然觉得臣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又何必凑过来。起开”
魏少安依旧不肯放开他,温热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脖颈间:“朕近日来也未曾好好沐浴,身上的味道怕是也不好闻。淮书都不曾嫌弃,朕哪敢嫌弃淮书啊!”
沈淮书不依。挣扎地起身道:“陛下都说了臣身上是臭的,这就是嫌弃”
魏少安眼中是无尽的柔和,勾起唇瓣道:“既如此,淮书要如何才能气消。朕都依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料想沈淮书也不会将他如何。且乐在其中。所以当沈淮书将他五花大绑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沈淮书将他塞进被窝里,盖好被子,他方才有一丝惶恐,道:“沈淮书,你要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淮书已然穿戴整齐地站在床前深深地看着他。穿的却是他的那身玄衣。
而聪明如魏少安对他并未防备。原以为的情趣此刻却变成了困住他的枷锁。焉能不气。
魏少安眼神凶狠,气的是自己竟然这般不小心,更气的是沈淮书竟然敢算计自己。
他竟然敢抛下自己。
魏少安咬牙切齿道:“沈淮书,你敢走出这个房间试试。再见之时,信不信我将你挫骨扬灰”
沈淮书气死人不偿命般的,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一下眉头道:“拭目以待”
他的身影消失在房中,魏少安内心的愤怒却已然化成了万千戾气。
……
“王相,这里寒冷,且攻城之时刀剑无眼。下去避一避吧!”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对着站在风雪里的沈淮书躬身行礼。
士兵们尽管都穿着棉衣,但露在外面的鼻尖还是被冻得通红通红的。
沈淮书已然站在城墙上许久。他知道就在昨日这些士兵吃了滚烫的鱼肉后都已写下了遗书,并统一逼着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士兵带回去了。
所以他们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他们人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他们或许根本活不过今日。但为了家国,为了这里的百姓,他们没有退。
以前沈淮书想要的不过是衣食无忧,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小小摊位前的小贩。然此时此刻他既然以大盛丞相的身份站在这里,他要的便是河清海晏。
所以他焉能退。他要与这些为国家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共同面对。
……
漫天萧杀中,卢林骑着战马,穿着敌人的衣服,马上带着一人,悄无声息地趁乱突出重围,向一处奔驰而去。
他记得沈淮书只交代了他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带着此人连夜回京都城。意思是此人身上背负着重大的担子。关乎江山社稷。
他说得特别严重,且告诫他不到安全的地方千万不要看此人。因为此人面目可憎,恐吓到他,会延误时辰。
卢林是个武将,哪里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沈淮书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故而一路飞奔,不管马上的人怎么挣扎,都未动容半分。
战马在飞雪中驰骋,一路踏雪而奔。
……
刘储将自己捂得严实,戴着防护面罩恐传染他人,从军帐中走出来。却听号角声响起。城外满是消杀。他以为敌军会在天亮之时攻城。
不承想他们竟这般心急。此刻天还未亮,就这般火急火燎地想要杀进来。
只是奇怪的是,军营里的守卫不见以往的慌乱,依旧安安静静地守在各处。
见他出来,都各自行礼,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将军”
刘储问道:“王相呢?此刻情况如何?”
那士兵眼里一改几日前的暗沉,燃起了一束光:“回将军,王相在城墙上守城。敌人已经进攻了两个时辰,城门未有松动。他们的云梯甚至无法放到城墙上。将军,这一战我们一定能赢”
刘储听得云里雾里,尽管脚下虚软,却还是忍不住向城墙走去。
怕他身体吃不消。士兵们出手阻拦,也未能拦住。
刘储踏上城墙时,就见沈淮书一袭玄衣,负身而立。墨色的长发已然被飞雪浸染,却站得笔直如松。
他面上的防毒面罩早已变成了银白色的面具。一双狭长的眼冷冷地看着城墙下的喧嚣。城墙上的士兵手中戴着特质的棉手套,拉的是寒铁弓,射出的却是锐利的冰箭。
数千支冰箭划破苍穹,狠狠地定在了敌人的身上。
城下的白清华站在弩车上,弩箭向上攻来,却只是定在了寒冰所制的城墙上,根本碰不到人。
刘储惊叹地发现原本破败不堪的城墙此时被一层厚重的寒冰所护。寒冰在城墙上形成了坚韧的盔甲,不但让人爬不上来,更是使那些弩箭的射击范围缩短。根本射不上来。
而白清华面容早已被毁,戴着狰狞的面具,在飞雪中用浑浊的眼只向城墙上看了一眼,就已认出他沈淮书来。
沈淮书抿了抿嘴,向一旁的士兵讨来了弓箭,对准了他。然后颇具挑衅的,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第106章 摄政王已疯
以前的摄政王箭法精妙,可七箭同发,箭箭直射要害。但如今的沈淮书一支箭能射准就很不错了。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不高。也没想过射到他,只起到威慑作用就行。
谁知白清华却不这么想,他侧身躲过,全身却都被气得直颤抖。咬牙切齿道:“沈淮书,你竟然还活着!老子必要将你千刀万剐”
“随时恭候”沈淮书越看他生气,便越觉有趣。又一次抬起弓箭对准他。
白清华这一次未敢大意,让士兵们布了盾牌挡在身前。同时握紧了手中长剑。
然而冰箭脱离掌控的瞬间向城下而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盾牌时,竟然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中,头重脚轻,歪歪扭扭地一头扎在了地上。
“沈淮书!”白清华怒红了脸,大声咆哮道:“你竟敢耍老子,老子一定一定……要灭了你”
沈淮书站在城墙上跟一旁的士兵一起哄堂大笑。随后道:“学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
说实话,他是真想一箭射死他,只是事实不太允许而已。
一旁的士兵却无人信,只当他是故意而为之。
许久,在纷乱的战乱中,终于有个士兵反应过来,道:“王相,我刚刚怎么听他叫您沈淮书?”
沈淮书眯着眼睛笑了笑道:“被我们打怕了,老眼昏花了吧!”
他这一解释,士兵们都深信不疑。继而满血复活,继续投入到了战斗中”
刘储站在沈淮书的身后看了许久,见那士兵走开,方才走到他身旁,冷冷地道:“让人将水一层一层地泼到城墙上,直到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冰墙。天下间也只有王爷能想到这种办法。也只有王爷能在一夜之间扭转战局。我代表严城的百姓,在这里谢过了”
沈淮书侧身看他,并未在他的眼里看到杀意,微微松了口气道:“刘储,以前是本王对你不住。也并未履行对你的约定。待将一切都了结以后,我们再提这些恩怨可好?”
刘储的面色已极尽苍白。苦笑道:“好,待一切解决以后,我刘储再杀你也不迟”
话罢,他拿过沈淮书手中的弓箭,拉弓射箭。连射数箭,箭无虚发。
筋疲力尽之时,他眼中有些花,轻声道:“只是属下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沈淮书将他扶住,道:“本王一定会治好你们”
这一战几乎无人阵亡,可说是不费一兵一卒完胜了敌人。战士们士气大涨。再加上鱼肉解决了他们的温饱,一个个脸上都燃烧着对未来的期盼。
至于百姓们更是将沈淮书视作了神明。继而对抗起病魔时也有了坚定的意志。
沈淮书不想让他们失望,日头刚起的时候便带了人说去山上打猎。到了山上却埋伏在了一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