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斯年肉眼可见的开心:“谢谢姐姐。我去休息了,明天不用上学了。”
周慕从气急,对着廉斯年喊:“明天周六,不上学,周一你给我打起精神。”
周慕从无奈对廉程说:“别跟着他一起瞎胡闹。不上学,你让他干嘛?整天玩魔方,拼乐高,打游戏?”
廉程沉思一下:“他又不缺钱,开心一点不好吗?”
“不好。”周慕从坦言:“上学是他目前唯一能融入社会的法子。他是人,将来要在社会上生活。你把他养成废物,有钱他都不知道怎么花。”
“不上学就是废物了,那旧社会……”
“别扯远了。”周慕从制止她:“上学的事听我的。你别给我唱反调。”
廉程满心不服气,悻悻没再开口。
周慕从挨着廉程坐下,耐着性子:“你去找,咱妈了?”
廉程“嗯”了一声,“于行让我先探探她的口风,说,要是万一立案了,她是你丈母娘,你面子上挂不住。”
周慕从“哼”了一声,不屑道:“我谢谢他。”
廉程气馁:“……我妈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就算说了,也不是实话。”
周慕从表示认同:“……她也没有对我说实话。”
“她说了什么?”
周慕从坦言:“……廉传沛应该对她透露了廉修的身世,至于打捞上来的尸体是不是廉修……现在廉传沛逃了,只要她说是,没人能证明不是!”
所谓死无对证,大抵如此。
周慕从本来想问她关于廉修身上气味的事情,一抬眼看见她手上烫伤的疤,还有些泛红的痕迹,心里某名涌起一股烦躁。
“……你呢,承认错误比谁都快,但是,就是不会改。”
廉程听的莫名其妙,顺着他的余光,看到自己的手,遮了遮,算是默认:“那你还说我。”
周慕从叹口气,死了心一般:“哎,不说了,认了。”
廉程瞪他:“干嘛,放弃我了。”
周慕从苦笑:“……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廉程不服气:“瞧把你委屈的。”
周慕从最后还是没忍住,怪她:“以后这种伤敌没有,自损八百的事,少干。傻不傻!”
廉程乖巧的点头:“知道了,老公。”
周慕从还想再叮嘱两句,奈何电话响了,是于行。
“王知予死了!”
周慕从一愣,随即问:“……谁报的案?”
“叶澜之!”
王知予从楼梯上滚落跌倒,导致颅骨骨折伴有脑组织损伤,最终导致死亡。
法医验尸结果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00到凌晨一点之间。这个时间,叶澜之正在西山艺术街区的诊所。
“这么晚了还在诊所?”周慕从反问。
“病人王大发给叶澜之打电话,约他见面,叶澜之9:35从家里出发,10:19分到了诊所,之后和王大发待了2个时,王大发12:36分从诊所离开之后,叶澜之在诊所休息,凌晨5点,他才开车到家。到家之后,叶澜之发现王知予倒在楼梯口,他立马拨打了120和110,人证,监控都有。”
于行说完,面露难色:“……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周慕从蹙眉:“有话就说。”
“痕检科现场提取的指纹中,发现了……廉修的指纹。”
一个死了八年的人,他的指纹却出现在案发现场。
周慕从脑子“轰”的一下,半晌,他对于行说:“走,去现场看看。”
于行扭捏半天:“……罗局交代,这案子你得避嫌,先不说你和王知予的关系,就说廉修,他可是你大舅子。”
周慕从没好气的说:“我和王知予没关系。至于廉修……我就看一次现场,成吗?”
于行冲他击掌:“一言为定,下不为例。”
御龙华庭独栋别墅,上下三层,400多平,还有一层半地下室。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叶澜之和王知予两个人?”
“嗯,刚装修好半年,上周才让人做了开荒保洁。地下室还有很多建筑垃圾没有清理呢?他俩也是偶尔来住,不经常的。”
于行走到王知予跌落的位置:“我们现场勘察了楼梯结构和状态,包括楼梯的材质、坡度、宽度、台阶高度和深度,检查了破损、松动和活腻的地方。初步断定,王知予从二楼卫生间出来准备下楼,由于她鞋底有水,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导致意外跌落。”
“痕迹科那边呢?有什么线索。”
“……在楼梯的扶手、台阶边缘有死者在跌落过程中留下的擦划痕迹,根据这些痕迹的方向和分布,痕迹科推断死者在跌落过程中,后脑勺正好磕在台阶上,导致颅骨骨折伴有脑组织损伤,王知予没有当场死亡,但是家里没人,所以……从目前的数据断定,应该是意外。”
“在哪发现的廉修的指纹?”
于行指了指一楼的楼梯扶手:“这里!但是呢,有点奇怪。”
于行举起大拇指,做了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咱们扶着楼梯,像我这样,大拇指是不是应该冲下方,朝前,但是这个大拇指指纹的位置,在扶手外侧……”
于行比划了一下:“……谁会手心向上,托着楼梯扶手上下楼?”
周慕从会意,环顾了四周,对于行说:“走,去地下室看看。”
地下室杂乱无章,不但有建筑垃圾,还有废弃的家具,摆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于行解释:“这房子是叶澜之买的,得有十年了,号称京港最贵的独栋别墅,家具估计都是以前的。”
“之前谁住这里。”周慕从问。
“没人住,他爸妈和姐姐都在国外,每年回来祭祖扫墓也是住酒店,空置好多年了……哪里不对劲?”
于行瞧周慕从神色凝重,忍不住问他。
周慕从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只不过和装修好的房子相比,地下室显得有点“潦草”!
既然已经给新房做了开荒保洁,为什么不顺便清理下地下室?
“地下室勘察了吗?”
“还没!明早开始。今天忙了一天,我让他们回家休息了。”于行看了看时间:“我先送你回家,我今天得加班。”
说完,于行贱兮兮的补充:“今晚要不要陪我。”
周慕从嫌弃的瞄了他一眼:“我还在休息,腿还没好利索呢!”
于行一拍大腿:“这不正好!你正好在休假,正好来给我们送点宵夜,正好在旁边听到我们讨论案情……罗局知道也不能说什么。”
周慕从没好气的说:“你当罗局傻呀!”
“你管他傻不傻,合理就行,走起。”
夜里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廉程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好像有人敲门。
“周慕从?你没带钥匙!”
说完,廉程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她家是密码锁,不需要钥匙。
有门铃,也不需要敲门。
可是敲门声真真切切的在外面响起。
廉程定住心神,没错,就是有人在敲门。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周慕从还没回来。
清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和窗外的雨滴有一起,落在门上,窗户上……
“谁,呀!”廉程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与此同时,她拨通了周慕从的手机号……
“是我,程程,我是哥,廉修!”
电石火光的一瞬间,廉程摁掉了正在拨通的电话。
第96章 ☆、96被忽略的藏头诗
周慕从早晨起来发现廉程凌晨给他打了电话,正打算拨回去。
于行急匆匆进来:“赶紧的,出事了。”
他拽起周慕从就往办公楼的方向跑。
刑警队的宿舍楼和办公楼,一前一后,一墙之隔。
周慕从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陈薇,她要跳楼。”
陈薇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女儿。
再见,女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薇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楼层。
周慕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接待室看了看她,给她带了一些吃的喝的。
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奄奄一息地坐在那,神情呆滞,偶尔念叨:“不会的……不可能……”
此刻的陈薇站在办公楼八楼的天台上,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
于行在下面狂喊:“阿姨,阿姨,你听我说,别激动,想不通的事,您给我说,咱们坐下来好好分析分析……阿姨,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我要见周慕从,周慕从呢,周慕从在哪?”
此时的周慕从正猫在她身后,打算趁她不备,把她扑倒……
眼看着周慕从离陈薇越来越近……
于行继续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让人叫去了,你先别着急,马上就到……阿姨,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