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从你这个王八蛋,你把我女儿害死了,要不你,她怎么可能出事……周慕从……”
于行在下面听得眉头紧蹙,只能跟着她附和:“对,对,对,周慕从就是王八蛋,王八蛋马上就来,阿姨你再等等,先别跳……”
周慕从猫着腰,蹑手蹑脚,离陈薇越来越近……
离陈薇还有半步的距离,他屏息凝气,趁着陈薇扯着嗓子骂他的时候,一个飞扑,把她从高台边缘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陈薇哀号,痛骂周慕从:“……都是因为你,周慕从,你要是不拒绝她,她怎么会和叶澜之结婚,不结婚就不会住御龙华庭,不住御龙华庭她也不会死……知予呀知予,你要妈妈怎么活呀!”
于行直翻白眼,替周慕从打抱不平:“阿姨,这有点牵强。”
“我不管,就是因为周慕从,周慕从你还我女儿……呜呜呜。”
陈薇被紧急送去医院。
周慕从又平白无故地挨了罗威一顿削。
闹剧终于结束!等周慕从想起给廉程打电话已经到了中午,廉程电话没人接。
周慕从给廉斯年买了个电话手表,用来放噪声。他又打给廉斯年,是张天来接的:“你老婆一早就把孩子放我这,别问我她去哪,我不知道。”
今天周六,她能去哪?
周慕从犹豫了片刻,正准备打开手机定位,李舒格推门进来:“头,有新发现。”
王知予在3月19日,一个多月前报了警!
“报警?”
“对!打了110,接通了,但是她说孩子乱拨的,又给挂了。”
她压根没孩子!
周慕从陷入了沉思:“叶澜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昨天问询之后,他去了诊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叶澜之的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警方很难把他扣下来。不过,周慕从还是派人监视着他。
周慕从一时没有头绪,正巧廉程打来电话:“周慕从,我和晓棠做指甲呢,你有空去张天来那接斯年。”
周慕从忍不住问她:“你凌晨打我电话什么事。”
“……没大事,我就想你了……我和晓棠做完指甲去吃火锅,晚点回去,你记得接斯年。拜拜,老公,爱你呦。”
挂了电话,周慕从有些愣神,廉程不太对劲,她殷勤得不像话,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周慕从狐疑地打开手机定位,廉程在西山艺术街区里面的一家美甲店。
他略微放心,余光看见压在桌子上的一张纸,这是盛昱在看守所写的诗,周慕从复印了一份,随手压在烟灰缸下。
现在再看:周慕从心里警铃大作,说不得诡异。
叶落霜天外,澜生碧水间。之子归何处,斜阳照远山。
廉风清且正,程路远无边。修竹藏幽径,云深梦自闲。
他死死盯着这张纸,一股寒意陡然从心口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这是一首藏头诗,他在字里行间分明看到了,叶澜之、廉程、廉修的名字。
周慕从心如擂鼓,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让自己冷静下,疾步出了办公室,迎面碰到于行。
他把陈薇送到医院刚回来。
“……陈薇说了一个线索。她说,大概一个月前,王知予突然对她说,不想结婚了,想和叶澜之分手,她说,叶澜之不喜欢女人。”
“这能说明什么呢?”周慕从冷静地说:“叶澜之不喜欢女人和王知予死亡没有必然联系。”
“我们假设,一个教授为了掩盖自己的性取向打算结婚,但是结婚前被未婚妻发现自己的秘密,于是……”
于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有没有可能?”
周慕从提醒他:“你这假设不专业。无罪推定原则是现代刑事司法的基本原则之一,它要求在未经法院依法判决有罪之前,任何人不得被认定为有罪。何况叶澜之有不在场证据。”
于行“啧”了一声:“现在关键的点是,王知予还报过警,报警的时间刚好也在一个月之前,多巧呀。”
“这只能说明,一个月前,发生了某些事情,让王知予动了分手的念头。”
“分手就分手,报警干吗?所以,一旦性命攸关的事情,她才会报警。”
周慕从也想不明白,但是眼下他有个更棘手的事情:“于行,你给赵晓棠发条微信,问她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
“啊!”于行为难道:“别了吧,我俩好久都没联系,她微信都把我拉黑了。”
“她又把你加回来了。”
于行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慕从催促他:“赶紧打,别耽误时间。开免提!”
于行不情不愿地给赵晓棠打去电话:“忙啥呢,晚上一起吃火锅。”
“我……我,和廉程一起美甲呢!不了吧,我,我晚上有约了。”
“哦,没事,我就问问。那,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于行忍不住埋怨周慕从:“非要我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你满意了……你这什么表情?”
周慕从勉强笑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赵晓棠撒谎,她没和廉程在一起,她在离西山艺术街区50多公里的东岸港口,周慕从在电话里听到了港口的汽笛声。
周慕从定了定心神,问于行:“盛昱的案子判了吗。”
于行点头:“……还没,和扁四的案子有交叉,而且盛昱是扁四案子的关键人证!”
“扁四案子到哪一步了?”
于行皱眉:“还在取证阶段……牵扯太广,好多都是未成年!”于行又压低声音:“…扁四交代名单里,好几个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
企业家……影响太坏!”
于行觉察出周慕从情绪低沉:“……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通常案子移交检察院咱就放下了。”
周慕从把顾肖的诗提给他看:“盛昱的藏头诗,瞅瞅。”
于行疑惑地接过来:“……藏头诗……叶落霜满天,澜……之,叶澜之!廉、程、修……廉修!”
于行陷入了沉默:“……巧合吧!”
周慕从没有反驳,心事重重地把纸张收好:“你要是觉得巧合,那就是巧合吧,我去接廉斯年。”
周慕从行色匆匆。
于行从后面喊他:“…要不要我去问问盛昱?”
周慕从没理他,径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李舒格疾步走过来:“头呢,怎么走了?他要的尸检报告。”
于行愁眉苦脸地接过尸检报告:“……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出大事了。”
第97章 ☆、97荒山有果却无人
家里的监控从夜里12:55开始一片空白,直到凌晨3点左右才恢复。
那廉程半夜一点左右给她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可她为什么没有说呢?
周慕从又看了一眼廉程的定位,她依旧在美甲店。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管是突然断网的监控还是廉程的定位,都不对劲。
他烦躁不已,拨通了赵晓棠的电话:“你在东港,她在西山,你说你俩在一块?”
赵晓棠语塞,犹豫了半天,说了实话:“……咳,我正给客户量房呢,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万一你问起来,就说我俩一起美甲呢。哎呀,我就知道瞒不住。”
“行,我知道了。”周慕从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去了西山艺术街区。
廉程的手机就放在墙角,被窗帘挡着。
老板纳闷:“谁呀,手机忘这了?”
周慕从不动声色,亮出工作证,又拿出廉程的照片:“……见过她吗?”
老板眯着眼:“刚走……个把小时吧。这小姑娘,付了钱也没做,在我这干坐了一个多小时。”
“就她自己,没人和她一起?”
“没……她好像在等人。”老板超店外努努嘴:“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走了。”
“我能看下监控吗?”
一辆黑色的奥迪,径直停在门口,廉称没有犹豫地上了车。
周慕从把车牌号发给李舒格:“……查下谁的车。”
没过一会,李舒格回他:“……套牌车,登记车辆是一辆大众,现在停在玉丽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能看清吗?”
“等我处理一下。头,你这是在查哪个案子?”
“……私事!”
“哦!”
于行给他电话,火急火燎:“你是不是把我工作证给顺走了?你啥情况?”
周慕从语气坦然:“……呦,这么快发现了。我就借用一会。”
于行气急:“你赶紧把工作证给我送回来。”
“成,马上给你送回去。”
““……还有一件事,叶澜之别墅的地下室,检测出血迹残留。做了dna对比,不属于王知予!”
于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