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兹拉斐尔匆匆拜访自己在出版界的一些旧友,确保有关艾格妮丝的情报能够“意外”传入莫里亚蒂的耳中;阿斯蒙蒂斯精心准备了一场戏剧性的巧遇,等待在引诱莫里亚蒂堕入地狱的路上。
“唯一的问题是,这圣剑和圣水是怎么出现的??”
2018年,12月29日,圣保罗大教堂。
距离计划正式实施仅剩一个月。
利奥兰的分身单手叉着腰,面对着看起来陈旧古朴、和周围的建筑融为一体的礼拜堂,揉了一下额角,再度向亚兹拉斐尔确定:
“你说这间祈祷堂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预兆,期间你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这怎么可能!圣剑现在还在我手上呢!”
第97章
亚兹拉斐尔焦虑又沮丧,他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会对利奥兰的计划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愧疚得眉毛都撇下来:“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分散注意力。它就是突然出——”
“等等……”利奥兰心中忽然一动,狐疑地绕着礼拜堂转了半圈,随即大步推门而入,“——啊哈!果然如此!我记得这个布局!在伦敦爱丁堡!那是一个、一座郊外的礼拜堂!我只和布鲁斯在那里住过不到七天。”
更奇怪了。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圣保罗的礼拜堂,会和那座爱丁堡郊外的荒废礼拜堂一样?
当初借住的时候,他身边只有蝙蝠侠,后来也没把这个不重要的过路点讲给任何人听,会知道这个地方和他有联系的大概只有上帝和撒旦,但这两位又明显坐在观众席上,区别只在于看直播还是看现场。
那么创造这座礼拜堂的人选就非常明晰了:“亚兹拉斐尔,嘿!别担心。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自己造的——未来的我。”
利奥兰围着摆放圣剑的祭台审视地打转:“问题是,未来的我是如何修改这个时间节点上的现实的?又一场时间旅行?不,不……我们已经没有重启奇迹可以用了。剩下的唯一可能是……”
“……命运之矛?”亚兹拉斐尔不确定地接话,“梅塔特隆用它操纵过时间,不是吗?即使是克劳利拿着创世引擎,也只能将时间暂停一小段时间,更不能修改过去。他甚至还是这个宇宙的创造者呢!”
利奥兰赞同地跟亚兹拉斐尔举行了碰拳仪式(指做出一长串约定好的、花里胡哨的撞拳动作。正常人一般超过学龄就不这么做了——好吧,除了绿灯侠):“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我是怎么得到命运之矛的?”
梅塔特隆绝不可能主动放弃命运之矛,他们的力量又不足以从梅塔特隆手中夺走长矛。仔细想想,他们和得到命运之矛最接近的一次机会可能是:“雷霄古失败后……丢下的那两截断矛?这有可能吗?在击溃雷霄古后,我或许去——哦,哦!”
利奥兰倒吸了口气,恍然大悟:“就是这样!这就是利维坦当时对我说的‘有其他工作’!整个对战雷霄古的过程中我都没看到祂做任何跟工作挂得上钩的事,因为祂的工作是最后的战场拾遗!”
亚兹拉斐尔试图跟上利奥兰的思路——这很难,因为他并不知晓雷霄古相关的故事:“你是说在命运之矛被折断后,你让利维坦捡回了断矛,重塑了它?”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就只有一个问题:命运之矛是怎么被削弱的呢?我的意思是,它总得先被削弱,才能让梅塔特隆选择放弃它、又被你徒手折断,最后创造出利维坦去拾遗的机会吧?”
“如果这又是未来的你,拿着重铸后的命运之矛,削弱梅塔特隆手中的命运之矛,那梅塔特隆会意识不到吗?祂怎么可能做出后续那些把命运之矛送给雷霄古,又把它丢在战场那儿等你捡这种事?”
梅塔特隆是装疯,又不是真傻。
“因为,在祂的视角里,祂看见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利奥兰神秘又克制着亢奋地竖起一根手指,像即将揭开最后一道幕布前,期待掌声的魔术师。
他已经彻底想清了答案,所有在过程中显得扑朔迷离、根本想不明白的谜团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清晰:“而现在,所有道具都已经齐备。”
“让我们开启这场准备了191年的最终表演吧!”
命运的交响曲开始敲起了轻快琐碎的前奏。
2018年12月30日。
扎坦娜因与康斯坦丁发生争执,愤怒地冲进附近的一家名为“斐尔先生&c”的旧书店,与善解人意的、名为a·z·斐尔先生的白发店主相识。
2018年12月31日。
莫里亚蒂在自己布鲁克林的宅邸里,一边哼着圣诞歌削苹果,一边琢磨有没有可能得到之前偶遇的新盟友阿斯蒙蒂斯在谈话中提到《生命之书》。
当苹果被削到只剩个核,根本不能再吃时,一个绝妙的主意终于成形,他随手把苹果和小刀一起丢进垃圾桶里,一边舔舐手指上的汁水,一边给负责为他搜集魔法侧情报的手下打电话: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一个叫康斯坦丁的魔法师……谈及他是如何屡次欺骗恶魔的。”
“给我他的全部资料,哪怕是他在上小学时暗恋过哪个女孩,我都要知道。”
2019月1月2日。
米迦勒再次跟祂的工作班子一齐确认,于192年前修改的谎言惩戒条例,是否已经销毁所有的相关记录:“……无须担心,利奥兰。我甚至特意去禁闭室找了一趟弗兰克,即使是祂也没找出任何漏洞——奇迹已经彻底抹消了所有关于旧日天堂的正确记录。说起来,梅塔特隆最近找我们的频率似乎变低了?”
2019年1月7日。
梅塔特隆越发心惊地发觉,利奥兰的力量似乎在与日俱增。
好几次如果不是祂及时开出命运之矛的神力,利奥兰越发沉默凶悍的攻击几乎要将祂的羽翼劈断——但这有可能吗?
曾经的利奥兰能够自己为自己加翼,只是跑一趟未来,回来后就多了第三对翅膀,现在的利奥兰难道还能在战斗的洗礼下再次拔擢自己的力量?
上帝啊,祂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
2019年1月15日。
阿斯蒙蒂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坐在伦敦苏活区,亚兹拉斐尔书店对面的咖啡店里。周围的姑娘小伙们偷偷瞟着他交头接耳。
“你一定是明星吧,先生?”名为妮娜的咖啡店店主将阿斯蒙蒂斯点的小蛋糕放在祂面前桌上,又抬头看了看阿斯蒙蒂斯正望着的玻璃橱窗外,“在等人吗?女朋友?男朋友?你打扮得这么精心,一定是为了见某个重要的——”
“呼……呼。”尚德松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一手夹着公文包,一手拿手帕擦着秃头。他微胖的身体挤过人群的空隙,匆匆在阿斯蒙蒂斯面前坐下,完全没那个闲工夫看旁边震惊张大嘴的妮娜,“the book(那本书)我带来了。”
阿斯蒙蒂斯按住尚德松,推来的公文包,一边慢悠悠拉开包的拉链,冲着妮娜风流地挑了下眉宇:“也可能是为了见某个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合作伙伴。脸面哪,脸面。打扮得不修边幅,岂不是给我们的上司丢脸?”
尚德松气得双拳擂在桌上:“别太过分了,你这个恶魔。那是我们的上司!你我心知肚明他为何会去你们那儿,并且他终将会回来!”
“……”妮娜一脸看怪人的表情从圆桌边走开,心想什么鬼,只听说员工跳槽,老板抢员工的,没听说老板跳槽,员工抢老板的?
阿斯蒙蒂斯低头确认包里装的确是生命之书无误:“上帝啊。我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小利奥兰一脸紧张地想‘一个大恶魔是怎么盗窃生命之书成功的?而且还是淫欲之原罪!’——哈!cute(可爱)。”
祂抬头看向仍对他虎视眈眈的天使,露出微笑:“现在,请原谅我提前告辞。毕竟我得在接下来的计划扮演非常重要的戏份。”
阿斯蒙蒂斯明知故问:“你们在利奥兰未来的计划里也有戏份吗?”
“……”尚德松一瞬间的表情让店主妮娜忍不住频频回视,生怕这位客人在咖啡馆里突发高血压倒下。
2019年1月16日。
倒霉的康斯坦丁因为过于优秀的业务能力,被莫里亚蒂派去的雇佣兵白嫖了一晚,甚至还顺手牵羊走了一整个钱包。怀抱着难得的责任心追到英国,就直面了炮友尸体的冲击,并在冲击中又感受到了射入他脖颈后的麻醉针剂的药效冲击。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一个小个子男人就以少女怀春似的姿势捧脸趴坐在他的床边,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我听过你的名声,约翰。总能从恶魔手底下逃脱的骗子,没有友人的欺诈师……说老实话,我对你有很高的设想,但现实里一见面……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见光死吧。”
小个子男人理着西装站起身:“莫里亚蒂,我的名字。——来吧,起来吧,别在我的床上赖着,那会让我误解你想跟我来一发。我为这么多波折邀请你来,是为了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