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啊。知道好友们是在逗趣,祝游还是有些无奈,无稽之谈。
郁晚雨目光轻飘飘落到她这,淡然道:祝师妹桃花缘确实不浅。
祝游惊住,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一句传音。
她看向师姐,眼神可怜得紧,没有的事,明明是师姐这般风采,我才该担心吧。
越说越觉得在理,自己这般平平无奇,哪值得旁人在意,倒是师姐,早就有不止万千的修士在关心了。
同样是传音。旁人只看见些眉眼官司,顿时会意,纷纷移开目光,不打搅两人,甚至都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直到上飞舟之前。
郁晚雨手指抚上祝游脸颊,手指轻轻蹭着祝游的侧脸,从容又认真道:祝师妹,可还记得道侣义务?
祝游轻轻点头。
那应当知晓,身为道侣,务必
郁晚雨手指指腹按压在祝游的唇上,如同一个轻吻,也好似盖章,她轻缓说着:要遵守,一心一意。
此语过后,才将手收了回来。
祝师妹不必担忧我。郁晚雨目光一直未曾离开,淡然道:我心匪石。
祝游眼睛睁大。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如果是师姐,是从师姐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她能否信任?
师姐不会骗她的,对不对?
如同自愿又清醒地沉入深海,祝游认真回复:我亦如此。
此时,她心想,为何要让她知晓那些事情呢。
不然她此时心里绝不会在喜悦之外,仍有太多太多复杂情绪。
师姐。
祝游在心底轻唤这两个字,试图以此冲散那些不安。
到出发的时辰了?
秋水一声呼喊,让两人都回过神来。
其实秋水不是在催促祝游,只是在与旁人言语。
此去,便是几年游历的起始。
两人都清楚。
祝游藏住不舍,看着郁晚雨,师姐,此一别,还望万般珍重。
郁晚雨颔首,在祝游将要转身之时,轻握住她手腕,手指抚摸她手腕内侧。
这安抚性的动作两人近日已不再做了。
此时用出来,祝游脚步迟凝。
记得。郁晚雨低声道:给我写信。
写你见闻,经历,最好再写,想她。
【作者有话说】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出自《诗经邶风柏舟》。
第198章 冶江
◎锻神剑。◎
进入冶江流域,沿线大大小小的城池都可见纪家的影响。
如盘龙般居于此地。
当祝游与秋水踏步于纪家所在的冶江城时,就有数人迎来。
秋水小姐,祝仙君,吾等恭迎大驾。
为首之人行礼,语气举止并未怠慢。
秋水离开纪家甚久,但还记得此人,便向祝游传音道:此人是纪德身边重用的管家,姓赵。
她不管传音是否能被眼前几人知晓,向祝游介绍过后,语气冷淡许多,不必多礼,带路便是。
往纪家去的路上,赵管家维持着恭敬的态度,还不时提及纪家近况,您二位兄长如今都跟随家主左右,很是能干,日前,大郎君定下婚事,二郎君最近也在相看
秋水对纪家人纪家事毫无兴趣,但她忍耐下来,没有打断。
要在冶江停留近一月,知晓些事情,并无不妥。
祝游也在用心听着,她不知晓这些人中究竟是谁想对秋水不利,所以要提防纪家所有人。
没过多久,便到了纪家府邸,豪奢异常,格调肃穆,近乎古时宫殿。
就连大门都要建造得如同城墙般的高度,人站于其下,都显出渺小之态。
赵管家通传过后,两侧大门往左右收入墙体之内。
祝游发觉,这原是法器。
该说不愧是炼器世家么,连造个门,都要造成法器。
赵管家瞧她一眼,祝仙君莫要见怪,纪家历代炼器师们总有些巧思,而纪家包容,愿意让炼器师们将想法付诸实践。
祝游笑了笑。
听出词语言下之意是,不要当土包子,之后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何谓巧思?秋水道:若是为抵御外敌,这相邻墙壁掏成中空以容纳大门,外敌见了,何不直接强攻这空虚墙壁。
她瞥向赵管家,不过弄巧成拙,只求花花架子的玩意,也值得拿出来说道,纪家就这般水准?
这赵管家一时难堪,又不敢反驳秋水。
三妹如今倒是口齿伶俐。幽幽一声从旁传来,就是不知,身为纪家人的你,为何对自家这般瞧不上。
祝游看向说话之人,长相算不上差,就是说不上来的让人不舒服,大抵是没安什么好心。
既然如此,还回来作甚?那青年继续道。
我回来,是父亲的意愿,二兄如今已是敢公然违抗父亲的命令了?秋水微笑道:看来,这纪家是要轮到二兄做主了?
二兄?祝游知晓纪德有三个子女,最年长的儿子是跟先前一位妻子生的,后来那位妻子离世,他再娶,又生下一男一女。
这二兄明明与秋水同父同母,态度却如仇人。
胡言乱语!纪二郎脸现愠色,说你口齿伶俐竟是还不够,现如今已然毫无教养可言,在霜寒派是如何学的?将纪家教你的礼仪全忘了不曾?!
二郎君!赵管家察觉不对,连忙低声劝阻,不可
可惜已经晚了。
祝游手放到腰间剑柄上,霜寒派是你这一纪家二子提得的?
她笑问一句,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纪家家主敢如此说话么?
哪怕纪家再如何强横,如今修仙界仍然以宗门强盛,纪家私底下自然可以不服霜寒派,但在明面上,再如何,都需恭顺。
纪二郎一时口无遮拦,却知晓这道理,此时面上无光,又想说几句软话让此事过了,心中又不岔。
父亲居然要给纪秋水那般多的家产,凭什么?!
这种明显对家族毫无眷顾之心的子嗣,不配拿家族的产业!更何况比他还多上好几成。
这传出去,旁人如何想,他如今在相谈的亲事,可是母亲许诺他必定会是纪家未来家主才能够相谈上的。
他板着脸,等着赵管家来给他递台阶。
混账!
一声暴喝后,又是一声清脆声响。
纪二郎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溢出血水,他身子微微颤抖,父、父亲孩儿知错。
祝游看向来人,都说世家最重礼仪,看纪家纪二郎颇为言过其实,纪德道友,究竟是你教子无方,还是世家不过虚言吹大?
纪德外形似三十余岁,留着胡须,此时眉头紧锁,将这混账东西带下去。
赵管家立马应下,与随从将纪二郎面上搀扶实则拖了下去。
是我管教不多。纪德露出笑容,向祝游道:祝道友见谅。
他态度和蔼可亲,仿佛先前那些全未发生过。还平平淡淡就将祝游的话应了下来,丝毫不觉得身为家主丢了颜面。
特别是祝游乃一介小辈,他可是庞然大物纪家的家主,光论这,他居然毫无反应就忍了下来。
此人果然城府极深。
祝游心下警惕,面上从容,无妨,以后纪德道友多加看管便是,这养儿子和狗差不多,喜欢叫唤,也得教。
她再次故意挑衅。
哈哈!祝道友说得正是。纪德含着笑,将话题引到秋水身上,吾儿,多年未见,你如今已是纪家骄傲,父亲很欣慰。
秋水理都不想理他,不必欣慰。
走罢,去书房商谈。纪德毫不介意,将两人带去他的书房。
进了书房后。
纪德坐下,收敛了些笑意,也没有摆出慈父模样,本不想让你回来,如今这纪家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话一出,祝游两人都未搭腔,不知他要卖什么官司。
纪德从书案上取来几张纸,递与二人,先瞧瞧罢。
祝游先行接过,展开来。
秋水凑过去,两个脑袋挤在一起看。
看了不过半行字,俱是目光一凝。
这纸上赫然是夺取玲珑心的法子!
祝游心尖发冷,纪家这些披着人皮的阴毒厉鬼,不知肖想秋水多久了。
她抬头,看向纪德,何意?
说话同时,祝游跨了半步,将秋水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