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挪开,时既迟的眼前恢复光明,柔和的亮光在他扇子一样的睫毛上顫动。蔚珩动作不停,途中还有空轉身,从不知何处拿来一條丝帶。
黑色的,长长的一條。
没等时既迟反应过来,那丝帶便遮挡住他的视線, 被蔚珩系在他脑后。
不知是什么材质,丝帶有些许透光,从布料的缝隙洒入他的双眼, 像满溢的星河。
他只能从光里看清蔚珩漆黑的轮廓,也能听到, 他自己的声音,變得更大了。
随后嘴唇被蔚珩的食指抵住, 对方俯身贴近他, 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温度。
耳朵被炽热的气息扰得发痒, 时既迟抬手想揉一揉,被蔚珩攥住手腕, 壓在自己胸口。
“嘘,”蔚珩的语句随起伏节奏钻入他的耳边,“这次, 两个守卫都在外面,你觉得他们能听到嗎?”
时既迟闭紧嘴唇不再出声,只从鼻腔发出几声輕哼,被逼出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洇进鬓角,将丝帶浸湿,黏黏地沾在皮肤上。
见他刻意忍住吟叫的样子,蔚珩促狭地笑了笑,决定不再逗弄面前额发尽湿的alpha:“骗你的,我上来之前就让他们走了,”
嘴唇被手指上的薄茧细细扫过,时既迟听见蔚珩低沉的声線,“宝贝儿,大声点,我想听。”
“你呃——!”时既迟下意识张嘴骂人,还没说完,他就忍不住眼皮上抬。丝带透出的星河模糊晃动,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蔚珩輕柔地吻住他的眼,隔着粗糙的丝带,却让他敏感地顫了颤眼珠:“好听,喜歡。”
“……”變态。
双眼看不真切,总让人缺乏安全感,时既迟双手摸索,抓住蔚珩撑在他头两边的手臂。
蔚珩手臂粗壮,出了层薄汗,时既迟一只手都握不住一条,他的指腹和手心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皮肉下蜿蜒的青筋。
“蔚珩,”他急于确认眼前的人,即使清楚地知道蔚珩还在,但视物不清的时候,他还是想要对方的回应,于是没话找话问,“你就这么把儿子任我处置了?”
“嗯,那是他的命,”对方难耐地应了一声,随即用嘴叼起丝带,把它扔到一旁,看着时既迟因忽然见光而微微颤抖的双眸,破碎的泪花绽在眼中。
时既迟适应了亮度,瞳孔缓缓聚焦,在一片雾蒙蒙的泪珠里,看向面前的蔚珩。
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泛紅的眼尾像沾满露珠的花瓣,輕而易举俘获蔚珩的爱怜,他的脸庞被蔚珩輕抚,“既迟,你确定要在床上跟我提这个嗎?”
“提不得?”时既迟勾起唇角,他笑言,“副官没了要我赔,儿子要是没了,你别找我赔,我生不了。”
话一出口,时既迟自己先頓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荤话都可以信手拈来了?
钝痛袭来,时既迟盯着眼前愣住的alpha,頓时找到了答案。
对,都怪蔚珩,整天在他耳边说荤话。所以他耳濡目染,近墨者黑,才变成现在这样。
蔚珩沉默片刻,看他的眼神变得更沉,烧灼着炽热的火光:“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alpha生殖腔小,受孕率极低,除非日夜不休,让它被沾满信息素的东西浇灌,直到那不到0.1‰概率的奇迹发生。
“但是,既迟,”蔚珩眼底的烈火燃尽,化为无边柔情,垂眸对时既迟说,“我不想你受苦,我只想要你。”
你健康快乐地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
不要痛苦,没有阴郁。
对方眼里的疼惜,忽然之间让时既迟不知所措。他強笑一声,轉移话题道:“元帅,你对一个有未婚夫的人说这种话,合适嗎?”
真正先提这个话题的时既迟丝毫没有自觉,好整以暇地观察蔚珩的反应。
对方很明显地起了妒意,连淹没他的信息素都仿佛多了股醋醋的味道。蔚珩动作一狠,时既迟晕乎乎地仰起头,脖颈便被吸出印子:“你喜歡你未婚夫?”
时既迟拽着蔚珩的头发,眸光从眼底投落下来:“你想听什么答案?”
“不喜歡。”蔚珩说。
“哦,不喜歡,”时既迟懶懶地笑着,重复一遍,而后反问,“不喜欢的话,我为什么跟他订婚?”
蔚珩闻言一顿,呼吸陡然加重,对时既迟脖颈的掠夺从吮吸变成啃咬,偏偏不肯照顾别的地方:“喜欢他,还背着他跟我做这种勾当?”
腰间被紧紧握住,一个指印留在他软软的皮肤上。蔚珩单手覆盖在时既迟腹前,用力按了按,时既迟感觉对方的存在感更強了些。
“别停,”时既迟认输地笑起来,费力地抬起膝盖,在蔚珩腰间轻蹭,好声好气地哄道,“我这个人,只谈技术,不谈感情。”
蔚珩本想小小地惩罚他一下,被时既迟膝盖一蹭,强撑的意志力便举旗投降。
时既迟放松地躺下来,眼眸不由自主地半阖着轻颤,嘴上依旧不饶人地下了结论:“所以在我眼里,你、我哥,还有郁淞,都是一样的,”
他狡黠一笑,“我都不喜欢。”
所以蔚珩要他可以,要他感情上的回应,那就只能自讨苦吃。
“那也够了,”蔚珩卖力地讨好他,让他两眼直翻,只是温柔了好多,不让他疼,“至少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
“满足我?”时既迟笑,双臂一伸,攀住蔚珩的脖颈,两片湿軟的嘴唇在对方耳垂上扫动,“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吗,我悄悄告诉你——”
他神神秘秘地说,“是一起的。”
没有明确地提起那个问题,得到答案的瞬间,蔚珩却将它想了起来。
时既迟放开蔚珩的脖子,倒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笑,“怎么,不喜欢我了?”
身前的alpha明显被他的答案砸得一愣,出神的双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三四十岁的成熟男人,竟然被时既迟说得紅了耳根。
果然这种事情的冲击力太大了吗?
时既迟本以为对方会默默消化掉这个事实,然后装作不知道地说,怎么可能,我还是喜欢你。
然而蔚珩舔舔嘴角,餍足地笑了笑:“不,更喜欢了。”
心里纯真无邪被逼无奈的alpha,对他说出一个出乎意料的香·艳往事,这种反差感带给他更强的吸引力。
所以蔚珩问:“你想要哪个,我帮你叫过来。”
“……”
撩人不成反被噎,时既迟红着脸瞪了蔚珩一眼,便側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蔚珩是什么人啊?能问他“要不要把你未婚夫叫过来”的人!
他怎么能忘了这一茬?还敢跟蔚珩说那种话!
胸腔的起伏带动凸出的锁骨,汗珠亮亮地闪着微光,脖颈修长,像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覆盖骨骼,而蔚珩的吻痕和咬痕遍布其间,透露出几分淫靡之意。
蔚珩吻住时既迟的锁骨,朝上一寸一寸地留下印记,最后扶着时既迟的头,让他转过来,一口将他丰满艳红的唇含在嘴里。
像一颗熟透的樱桃,轻轻一咬,就溅出清甜的汁水,軟腻的果肉也挤壓得变形,粉嫩的舌尖还伸出来,缠着蔚珩肆意挑逗。
时既迟眉头倏然紧皱,眼睫微颤,急促的呼吸几下,发出的声音都被蔚珩堵回喉间。
最后蔚珩松开他的唇,转而进攻时既迟的腺体,把信息素注给他,让他终于找回沙哑的声线。
……
浴室里雾气腾腾,蔚珩坐在时既迟身后,双手捧起热水,浇到时既迟的锁骨,蓄了一小滩水坑。
时既迟卸下力气,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蔚珩身上,闭眼任对方给他清洗。
“明天想去哪里,实验室或者别的地方,”蔚珩稍微偏头,就能碰上时既迟的側脸,怕打扰时既迟,声音放得很轻,“作为报酬,我给你带路。”
名为贿赂,实则只要时既迟开口,蔚珩一定会带他去。
时既迟眼皮微抬,侧身靠在蔚珩肩头,锁骨窝里积蓄的水便流下,他打趣道:“人体导航吗,服务怎么样?”
“嗯,里赛军区三十多年的老土著,景点餐馆娱乐场,想去哪我都陪,”蔚珩领了这个角色,介绍自己的优势,“一对一贴身保护,还有一些特殊项目,包你满意。”
说到最后一句,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被时既迟用额头抵了抵。动作不重,比起警告,更像撒娇。
“不错,”时既迟翻了个身,靠在蔚珩另一侧的肩上,“但我明天要休假。”
蔚珩挑眉,指尖在时既迟锁骨上摩挲片刻,停留在小痣上,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休什么假?”
“精神损失假,”时既迟拖着尾音,黑色的软发从蔚珩喉前扫过,像是困极了,语气都沾染上浓郁的慵懒,软声控诉道,“老板强制我加班,压榨我三天三夜,不给放一天补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