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这帮人也是有能耐。
  一边嫌弃他们是血腥杀戮之徒,一边还让他们帮忙。
  但他也不生气,在刑部那帮人面前拿乔了好一阵。
  才松口让他们把犯人送了过来。
  在北镇抚司上了几道新设计的花样。
  那人就支撑不住了,一边吐血一边说他招,什么都招。
  眼看都松口了,他就出来了。
  那里面哀嚎声不绝,真是吵得人心烦。
  他刚坐下。
  便察觉到旁边有些动静。
  王留原本绷得笔直的身子微微弯了弯。
  而后往下伏了伏,像是松懈了下来。
  他嘴角扯了扯,有些想笑。
  一个个地,明明老大也没做什么。
  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有人急匆匆地过来了,说是项都头没收住手,那个犯人断气了。
  “你们还能有什么用?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们就把人玩死了?都已经招了,还动手干嘛呢?!一个个地,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几天刑部的人来要人,我把尸体交给他们?!”
  刘副使真是服了这些废物了。
  “我不管,谁闯的祸谁自己去和刑部那帮人交代!”
  他越想越气。
  “你们诏狱里的这一堆事归姓王的管,我本来不管这些,要么谁闯的祸谁自己想办法,要么等姓王的回来。”
  他一边说。
  一边故意朝着某个方向望去了好几眼。
  见“陆绝”依旧无动于衷,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他这一堆意有所指的话,一副十分沉得住气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道,“老大啊,你别让我管这些事了哇,你说我一个做惯了出去跑案子的,哪里受得了天天不是审问就是看别人审问的。”
  刘副使觉得这个时机很不错。
  正好老大在这里,又赶上诏狱出了事,再加上他这一番陈情。
  既体现了他没有办法管好诏狱的这群人,也表达了他的真实想法。
  唯一可惜的是。
  沈昭昭并不敢乱说话。
  她大概听清楚了,面前的这个刘副使不愿意管理诏狱,在找“陆绝”哭诉。
  但是她又不是真的“陆绝”,所以她站了起来,对刘副使说,“能者多劳。”
  然后她就打了一个哈欠。
  转身往外走,说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刘副使不敢置信地看向“陆绝”,“老大,你这就走了?你不管我了吗?”
  “至少也跟我一道去诏狱看看情况啊!”
  诏狱?
  沈昭昭走得更快了。
  她怕是疯了,才会又去诏狱那个鬼地方。
  睡觉?
  这么早睡什么觉?
  他忘记了他以前彻夜看案卷了吗?
  还没日没夜地给人上刑,像是恨不得住在诏狱里。
  刘副使收回目光,疑惑地拉住了准备跟上去的赵长安,“老大睡这么早?”
  没等回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那个叫芍药的女人是不是住在南边的小院里?”
  他顿时了然,换上了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荡漾微笑,拦住了要安跟着走的赵长安,“你跟上去做什么,别没有眼力见儿,老大忙着呢!”
  沈昭昭并不知道刘副使在臆测。
  也不知道刘副使这个流里流气的人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副活色生香缠绵悱恻的勾人画面。
  她知道的是。
  她此刻正在面临着一种非常急切而窘迫的事情。
  成为陆绝有多少天,她就已经有几天没有洗澡了。
  在还是“沈昭昭”的时候,她在冬日是隔日就要沐浴的。
  若是没记起来这档子事还好。
  现在记起来了,沈昭昭都觉得身上有股子汗味了。
  但是怎么洗呢?
  她刚刚在陆绝的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儿。
  连个冬日洗澡用的木桶的影子都没有找着。
  赵长安也没有回来。
  像是忘记了她这个指挥一样。
  沈昭昭最后蹙着眉决定打一桶热水擦一擦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出了门。
  她隐隐记得赵长安拎着食盒去的方向。
  正往那边走,迎面撞上了几个锦衣卫,都是刚洗完了澡从浴堂出来。
  极为不怕冷地,大冬天披着袍子敞着领口子,隐隐还露着肌肤。
  沈昭昭羞赧地垂了垂头。
  打算装作没看见赶紧走。
  但是北镇抚司谁不认识她这张脸。
  齐刷刷而恭敬的一声“陆指挥”喊得那叫一个响亮。
  沈昭昭被迫抬起了头。
  眼睛却丝毫不敢乱瞟,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而后有人极会来事地抢走了她拎着的木桶,“指挥是要打水吗?凉水吗?我来我来!”
  什么凉水?
  大冬天的!
  热水打来了。
  氤氲地冒着热气。
  沈昭昭从里面反插上了门,又从陆绝的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中衣以及一块干净的布巾,而后站在了木桶前。
  她像做贼一样将手放在了腰侧的系带上。
  然后深吸了好几口气,闭着眼睛咬牙扯开。
  心一横干脆褪下了一衫。
  布巾已在水里浸湿过。
  沈昭昭哆哆嗦嗦地握着布巾贴上陆绝的身体。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给自己但是是陆绝的身体擦身这种事情。
  沈昭昭又紧张又羞愤,加上还闭着眼睛。
  便毫不意外地动不动就碰到了陆绝的肌肤。
  她只觉得被她的手误碰到的地方。
  瞬间就像燎火了一般,滚烫得过分。
  沈昭昭觉得真是无奇不有。
  她一个没成亲的女娘。
  竟然会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触碰一个男人的身体。
  这个男人,还是陆绝!
  又过了好久。
  布巾倒是打湿了三四次,但是擦来擦去还是那一块地方。
  现在不仅是碰到的身体,就连手,以及脸,都已经滚烫得灼人了。
  太磨人了。
  这样下去太磨人了。
  沈昭昭索性睁开了眼睛。
  她面无表情地用布巾擦着陆绝的身体。
  全当看不见那白皙的肌肤,劲瘦的身形。
  以及从腹部到腰线最后往下蔓延的利落而又漂亮的线条。
  只是擦了没两下。
  面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真是太要命了!
  最后的下半身。
  沈昭昭是抖着手捂着眼睛胡乱地擦了两下就表示擦完了的。
  这一通下来,她穿着干净的衣服摊倒在床上,额上又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真是折磨人啊!
  第12章
  洗澡的过程缓慢而艰难。
  但总算是结束了。
  沈昭昭捂住了脸,感觉着耳根上滚烫的灼意。
  觉得有些委屈。
  她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却要承受这样的磨难。
  想洗个澡都不行。
  没有整个人泡在里面的大木桶,也没有花瓣。
  只能拎着小木桶用布巾擦。
  还被迫看了陌生男人的身体。
  她觉得她真是太惨了。
  但是陆绝就不一样了。
  要洗澡的话,白露会提前备好温度适宜的热水,并在水中撒上好些她喜欢的花瓣,在一旁备上要用的澡豆、布巾等东西。
  还会在她洗澡的时候。
  将等会儿要穿的寝衣用香炉熏一下。
  但是——
  沈昭昭突然变了面色。
  陆绝如果洗澡的话……
  那不是将她的身子也看光了吗?!
  那怎么可以?!
  沈昭昭刚缓下来的脸重新变得通红。
  但是这次除了羞愤!更多的是恼怒!
  她在床上翻过来又覆过去,像是在烙饼一样,最后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
  好不容易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沈昭昭却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没一会儿又发热。
  她感觉有人来了,又有人走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迷迷糊糊中。
  她看到陆绝带着她去了侍郎府。
  绕过长长的回廊,带着她到了后院的那个湖。
  那个她跳了下去就和陆绝互换身体了的湖。
  后院依旧偏僻。
  湖面依旧倒映着周围的树影。
  陆绝先是让她跳下去。
  然后他跟着跳下来。
  第二次是他先跳。
  然后让她也跳。
  最后他俩在侍郎府的湖边四目相对。
  心里响着一句话,回不去了。
  世事有多无常。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就有多大。
  后来。
  他们也想过许多种办法尝试让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