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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夺她 > 夺她 第71节
  阿莴想,定是她听错了,陈夫子早就离开了纣县,回朱城去的,怎么可能在这。
  想到这儿,阿莴转身返回。
  她却不由的,开始担心起灾民的情况,粮食是不是真的不够了?若粮食吃光时,江庭雪还没回来,怎么办?
  阿莴有些担心地进屋,却听到周管事不知在和谁说话,声音里满是担心,“二郎迟迟不递回消息,与先前离去时说的不*一样呐,我实是很担心,不知他那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管事,你不必忧心,郎君他有祖宗庇佑,定会平安无事...”
  护卫们与周管事很熟,大伙纷纷低声安抚着周管事,阿莴却莫名地跟着忧心起江庭雪那儿的安危。
  虽然...江庭雪总爱欺负她,他已有了门亲事还戏玩她,可是,他也退让了一步,没碰阿莴清白之身,始终给阿莴希望,让阿莴觉得还能挽回局面,嫁给侯争鸣。
  也是因此,阿莴也没到彻底怨恨江庭雪的地步,自然也不希望江庭雪出事,她也为江庭雪担忧几分。
  夜里,阿莴再次睡下,迷迷糊糊中,她却又听到一阵兵戈交加的声音,奇怪,难道院子外边又闹起来了?
  她微微皱起眉,醒了过来,却见眼前一片迷茫之中,有道清俊的身影站在那儿。
  阿莴仔细去瞧,看清了那人的脸,居然是江庭雪。
  阿莴怔怔看着,看这道消失十几日的身影,此刻站在那儿,竟让阿莴心内生出股莫名的可靠之感。
  江庭雪好似正在与谁说着话,他似有察觉一般,忽然转头看向阿莴。
  他在看到阿莴那一刻时,原本轻淡的脸上,忽绽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他朝阿莴走了过来,轻声问她,“怎么过来找我了?想我了?”
  阿莴一见江庭雪走来,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慌。她转身就要逃离,可下一秒,她却听见江庭雪大喝一声,“躲开。”
  她愣愣间,回过头却看到江庭雪骤然挡在她身前,胸口插着一支箭,而四周一下冒出无数的火罗人,纷纷拔剑要当场杀了江庭雪。
  阿莴惊惧尖叫起来,头一回那般急切地喊道,
  “江庭雪!”
  阿莴猛地醒了,她喘着气,坐在那儿,不住发着愣。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江庭雪,她明明并不在意他。
  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江庭雪出事时,他受伤那刻,她竟满心惶恐。
  她想,她定是被今夜灾民围堵的事给吓得。
  她转头朝窗外看去,以为天亮了,却骤然发现,此刻还在黑夜中,而宅院外面,果然响起兵器打斗的声音。
  院子外边,果然再次闹了起来。
  这一次闹事的却不是灾民,而是盘踞在纣县的各路山贼。
  山贼们瞧见粮食少了,人人心内蠢蠢欲动不安,而江庭雪不在,他们便又生出了暴乱的心思。
  第10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胡羊见江庭雪没有如约归来,也很是心烦意乱。
  官府原先说好的供粮,供量是越来越少,但又未彻底断供。
  倘若官府彻底断了供给灾粮,他倒也好借此闹事,偏偏对方又每日按时供粮。
  胡羊心头不快,几处山头的贼寇们天天找他来闹,他索性不听不看,只装做不知道,任这些山贼出来闹事。
  山贼们便聚集起来,打算再次拦截官道打劫。
  可惜这时候,滞留在边关的商队们,全都趁着先前江庭雪在时,纷纷往南下逃去,如今纣县这儿,哪还有商队过来?
  山贼们便将目光投向了阿莴的宅院,他们试图闯进阿莴的这座宅院里,打算抢夺财物。
  岂料,在这小小的一方宅院里,却藏着两个身手极其厉害的人,一前一后守着这座宅院。
  山贼们只是贼,并不是专门学过武的江湖杀手。
  或许有些人手脚厉害些,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两个行武的个中好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些山贼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周管事沉着冷静地命护卫,把这些山贼的尸首全部吊在纣县光秃秃的树干上,要杀鸡儆猴,给剩下心怀不轨的山贼们一个警告。
  江庭雪不在,他留下的护卫可还在呢,洪大人也还在呢。
  当然,这些山贼里,并没有胡羊的人,胡羊确实信守承诺,管束自己手下。
  只要还能领到粮食,他就不会在江庭雪离开之际,趁势作乱。
  但他也并不阻拦,其他山头的山贼下山闹事。
  这些事,阿莴全不知道。
  她只听到宅院外又起了打斗声,再次下床去看。然而,这一次,整个宅院里却黑漆漆的,没有灯火,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四周响起的惨叫声。
  这些惨叫声阿莴不陌生,她从平隍村来朱城的一路上便已见识到,这样的厮杀声下,山贼如何的凶残。
  光是听见这样的惨叫声,阿莴都能听得心惊胆颤,极怕那些山贼会闯入这座宅院里。
  幸运的是,尽管外边喊声阵阵,山贼们到底没能冲破界线,闯入这座屋子里。
  阿莴站在窗边不住望着这漆黑的夜,惊吓之下,竟头一回莫名有些怀念一个怀抱,那个怀抱总是令人感到安心。
  不,不是的,她不会怀念,她已经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阿莴努力驱赶着自己的念头,听屋外动静小了,这才上床,再次歇下。
  这浓墨漆黑的夜空下,不止阿莴这一头遇见如此凶狠的事端,远在边关外的火罗国,江庭雪一行人,确实也遇到了险情。
  江庭雪是扮作商队出发的,他一路抵达火罗国,假意要做买卖,来考察火罗国的货物。
  譬如貂皮、酒、琥珀,这些个货物在火罗国寻常可见,火罗国商户不疑有他,纷纷与江庭雪攀谈起来。
  因这些货物并不是粮食,江庭雪给的价格却不菲,一时在商户中传开了,有位中原的富户,要高价买卖火罗国的商货,这事也引起了火罗国官员的注意。
  有位掌管集市的官员,瓦里安,派人请江庭雪一叙。
  江庭雪施施然同这位瓦里安见面,期间表示,可以花丰厚的资金同火罗国交易货物。
  瓦里安也见识到了江庭雪此行带来的金银玉器,知道他实力雄厚,没有故弄玄虚。他很是高兴,一连几日款待江庭雪。
  直至一次宴席酒酣正热,江庭雪无意间提到,此行除了买卖火罗国的商货,也想顺便采买些许粮食。
  瓦里安不疑有他,带他去看了地库中的粮食。
  瓦里安道,因中原一带的灾情,导致今年粮食收成不好,这影响也传到了火罗国。一时间火罗国米价上涨,江庭雪若要买粮,就要花费昂贵的价格来买。
  这价格,是大沅朝廷绝不同意的购价,火罗国想趁着中原此次危机,敲一笔中原的钱财,朝廷怎会同意。
  江庭雪却笑而不语,对火罗国的粮食价格,表示没有问题,瓦里安更加高兴,愈加热情地招待江庭雪。
  江庭雪今日并不是为买粮而来,他不过是想探知火罗国靠近边关一带的大粮库在哪儿。
  今日瓦里安带他去了地库看粮,江庭雪扫了一圈,假意全部定下,他让敏行留下来选粮,自己却跟着瓦里安离开地库。
  这个地库的粮太少了,江庭雪知道,瓦里安一定没带他去真正储存粮食的地方看粮。
  他因此对瓦里安表示了不满,认为火罗国存货太少,他或许要去别国做买卖。
  瓦里安却狡猾道,“江公子要粮,也不是一下子就会买走那么多的粮食吧?今日我带你去见的粮食,江公子若用做中原买卖,一时是足够的。”
  “江公子若愿意,先买走这些粮食,后面的粮食,我再命人送去边关,交由你带走,如何?”
  他想逼江庭雪先定下一批货,是要先收头一批的银钱。
  或许,江庭雪给了这笔钱后,瓦里安会再次加价,要江庭雪出更多的钱买后面的粮食。
  江庭雪知道,瓦里安已经动了心,势必会更加在意真正的粮库。
  他面上表示考虑一下,夜里,却让敏行潜入小地库里,放了把火,烧掉小地库的粮食。
  敏行最擅此等三教九流的行当,他早在跟着江庭雪进地库时,就看明了火罗国地库的锁是如何的款式。此刻他轻轻松松连开三道闸门的锁,顺利在地库里放火烧粮。
  地库的粮食受损,瓦里安大吃一惊,消息报来之时,瓦里安与江庭雪还在饮酒之中。
  他骤听此事,惊震之下,忽然抽出一把剑对准江庭雪的胸口就刺去,“是不是你干的?”
  刀剑一下子朝江庭雪凶狠刺去,江庭雪就坐在一旁,难以避开,但护卫却灵敏上前,一剑挡开瓦里安的剑,警惕地护在江庭雪身前。
  江庭雪却淡定地笑笑,让护卫让开。
  他和气又一脸疑惑地看着瓦里安,“大人,我不过是来你们火罗国行商的客人,你却如此待客,令我感到诧异与不满。”
  “你为何不想想,我是想来买粮的,放火烧掉粮食,对我有何好处?说不定是因为中原粮食紧缺,有人也盯上了你的粮食呢?”
  江庭雪为了洗掉嫌疑,表示自己这一行,决定放弃购买粮食,只买火罗国的其它货物。
  他好心提醒瓦里安,既然他的粮食已经被别人盯上,可要小心着些,别到时候丢了粮食,又怪在他的头上。
  瓦里安听此相信了江庭雪的话,他连忙下令,令人搜查火罗国内有无可疑之人。他却匆匆赶去真正的粮库里,查看他的粮食。
  瓦里安这一去,江庭雪便知道了火罗国大粮库真正所在的位置。
  而瞧见大粮库的粮食安好,瓦里安也放了心,依旧请江庭雪来喝酒,想向他赔罪。
  江庭雪大度地原谅了瓦里安,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瓦里安一同去交易了貂皮、琥珀、珠宝等等财货。
  这些货物都是正常的价格所购,用的是山贼胡羊抢得而来的钱。
  江庭雪当着瓦里安的面,将这一箱箱货物装上车,瓦里安很高兴,给江庭雪开了通行的文书,让边关给这批货物放行。
  没有人知道,就在当夜,江庭雪向季将军借走的禁军精兵,跟着敏行打开了大粮库的大锁。
  一夜之间,精兵们将满车队的火罗国货物,全部换走了瓦里安大地库里所有的粮食。
  又因有了瓦里安亲自给出的通行文书,火罗官员没有怀疑江庭雪一车的货物,痛快放行。
  等江庭雪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一车队粮食,返回大沅边关境内时,瓦里安还在美滋滋地数着钱,做他的美梦,丝毫未察觉,他的粮食已经全部不翼而飞。
  江庭雪回到边关时,已是一月末,马上就要二月,再有半个月,大沅即将过年。
  他不知此时的纣县,因为粮食供给越来越少,匪贼们心生不满,又开始四处砸抢一事。
  然而,现在的纣县,已没有哪家可以砸抢,官道上曾经滞留的商队,也早已经南下返回,所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阿莴所在的宅院。
  阿莴以及宅院里的所有人,周管事、护卫,并不知道匪贼们又开始密谋什么,只每日警惕地巡逻,守着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