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黑着脸,就那么站在床边,一边阴骘可怖地看着阿莴,一边开始一件一件解自己的衣裳。
他神情如此阴狠,看着阿莴的目光又如此直白毫不遮掩,似一条高昂起头,即将狠狠往死里咬住她的毒蛇。
层层衣裳垂落在地。
阿莴眼睁睁看江庭雪也不着寸缕,怕得就浑身发抖,“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在我成亲之前,你不碰我的...”
“记得。”江庭雪身子再次压了下来,他抬起手,*毫不客气地肆意揉弄起来,“可惜啊...”
“我无耐心陪你玩了。”
江庭雪另一手捏住阿莴的下巴,侧头就去吻她。
他那般用力,阿莴所有的气息都被夺走,几近呼不上气。舌尖扫过阿莴的口里,又狠狠制住她的唇舌,阿莴“唔”的一声,只觉舌头被吻得麻木发疼,眼泪都痛溢满眶。
江庭雪亲了一会,放开阿莴的红唇,两臂去架起阿莴的腿。
阿莴心慌惊乱,她晕红满脸,喘着气连声道,“你,你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她急得不行,还是想试图阻拦,“这一次,我不会再这样了,江公子,往后我定好好在家里...不,不要!”
“啊!”
阿莴还在说话间,忽用力扬起了头,当场痛哭出声。
江庭雪面无表情,已伏在上方,狠狠压住她。
床身一颤一颤摇动着,阿莴痛得几近昏了过去,浑身因这疼痛好似泛起白,又被晃醒过来。
屋中那么多的烛光燃跳,明明可以让人清晰视物,她却只觉眼前的所有全都变得有些模糊,瞧得不清,只有那烛光亮得刺眼。
江庭雪却似乎觉得光亮太暗,他解开了阿莴手上的腰带,将阿莴一把抱起,抱到屋中桌上,就着壁上高挂的一排排壁灯,将阿莴再次按在桌上。
满室灯火通明,照得屋内所有明亮,就连阿莴脸颊粘连的发丝,也能让人一根一根数清楚。
她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展露在灯光下,她无力地躺在那儿,想哭一会,却痛得哭不出来。
她才仰面躺下不久,忽又被江庭雪抱起来,按在了门框上。
门板发出“砰砰”的巨响,阿莴靠在门上,似乎逐渐适应了过来,也逐渐寻回一点力气,终于小声哭了出来。
“这会不急着哭,嗯?”江庭雪低头在她耳边冷笑道,“从今日起,你怕是每日都要这么哭上一会,给我直哭回朱城。到了朱城,大红花轿一坐,从此每日这么乖乖等我来?嗯?”
阿莴摇摇头,哽咽道,“我恨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庭雪愈加地暴怒,往死里摁住了阿莴。
阿莴哭得大声起来。
这一夜竟过得这般漫长,阿莴觉得她明明途中都睡着了,为何又迷迷糊糊地醒来,而漏刻,似乎永远停在那一刻,不曾往前走过。
这是她第一次把日子过得这么煎熬,她不知此事可以这么漫长,更不知道那庞然怖物,可以这么凶悍。
任谁都承受不住,阿莴却生受了下来。
一桶又一桶热水送进屋,阿莴的哭声也逐渐变得零碎断续,又慢慢转变为格外难耐的吟声,最后是再承受不住的求饶。
小娘子仰起脸,面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明明面色发白,眉眼却逐渐泛起绯红,唇也红艳起来。
她小声恳求起郎君的原谅,求郎君这一次先放过她,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求着求着,忽被江庭雪换了姿势,要她必须按照寺庙里那尊佛像来迎向他。
那姿势不过寻常盘腿,江庭雪却要阿莴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盘起来。
她今夜是头一回,哪撑的起这般磨人的姿态?她的腿不住颤抖着,就要站不稳在那。
她终于站不稳,往下跌去,却彻彻底底贴近了江庭雪。
阿莴绝望起来,不再向江庭雪求饶,只无力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很快,新的姿势加诸于她身上。
江庭雪阴冷着脸,始终未停。
阿莴每次觉得可以歇停的时候,江庭雪又抱着她去新的地方坐好,重新大开大阖。
直到后来,阿莴浑身没了力气,疲乏得趴在江庭雪身上睡着。
然而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睡得也很不踏实,似乎她的身子一直在换着姿势,那被迫接受的痛楚与欢愉,也一直在紧追着她,咬进她梦里。
阿莴皱起了眉,唇瓣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又过于疲累,沉沉睡入梦乡。
颠簸的一夜过去。
次日,阿莴睡到很晚才醒,她醒来时,身侧已经没有人。而她身上,已被清理干净,清爽干燥,不再粘腻。
连里头也上了药,清清凉凉的,缓解了不少昨夜的疼。
只是身上遍布的痕迹,和浑身的酸痛,还提醒着阿莴,她昨夜刚经历过什么事。
阿莴轻轻动弹一下,就被这股酸痛痛得想哭,原来先前那些个什么刺痛酸软,全是不足为道的小打小闹,而今真正开始时,滋味竟是这样的凶悍折磨,即便昨夜已过,还深深留给今日疼痛与疲惫。
她只能倒抽着气,缓缓坐起身,四肢僵硬地,一点点穿好新的衣裳。
许是这一点动静,让屋外的人听见了,房门忽一下被打开,江庭雪走了进来。
“醒了?”江庭雪道。
阿莴却在瞧见他的那刻,眼神微有茫然地停了一下,继而低下头,有些怨恨和委屈地红了眼眶。
“对不住,昨夜是我不好,”江庭雪靠过来,伸手抱她,低声道歉,“昨夜我着实气狠了,行事没个轻重,弄疼你。”
忆起昨夜可怖的一幕,阿莴猛地狠狠拍掉江庭雪的手,她恨得不肯搭理江庭雪,眼泪却溢上眼眶。
江庭雪依旧轻轻把阿莴抱进怀中,并不介意小娘子如此对他。
昨夜他已顺利得到人,很是满足,此刻小娘子恼他恨他,也是应当。
江庭雪软声下来,对阿莴道,“新的一批粮已到了纣县,纣县的几万百姓,吃到秋收时都没问题,我的差事也算了了。”
“正好再十来天就要过年,等过完年,看看形势。形势好转,咱们就回朱城,我带你见见我爹娘,再去你家下聘...”
阿莴听到这儿愣一下,不等江庭雪把话说话,抬头便怒声喝他,“谁说要嫁给你了?谁稀罕嫁你!江庭雪,你这个无耻小人!是你强夺了我...”
“是,是我强夺了你,我就是后悔,夺得慢了。”
江庭雪猛地将阿莴抱进怀里,紧紧抱着,低声道,“我若早点要了你,你死了见侯争鸣的心,昨日也不会将我吓坏。”
“阿莴,我喜欢你,可我来晚了,你已经喜欢了别人,我知我卑劣,不愿将你让出,还请你原谅。”
阿莴愤恨抬眼看江庭雪,“你喜欢我,就要强占了我?”
“我原也不想这般逼你,我原是想着慢些,或许能等到你喜欢我,或许能等到我们成亲之夜...可你实在不乖。”
江庭雪说到这,眼底里也泛上层阴郁。
他抬起手,慢腾腾抚摸着阿莴的红唇,轻声问,“我去火罗国之前,怎么同你说的?”
阿莴心心念念着想见侯争鸣,可以,他要阿莴在家好好等他,他会带她去见侯争鸣,可阿莴等不及,私下跑出去了。
果然,她被山匪盯上,若非纳言一直跟着,阿莴势必会遇上危险。只怕小娘子人还没到驿站,就被那群山贼活吞了。
江庭雪眉眼阴沉地道,“纣县几支匪势盘踞这儿,外边并不太平,你偏私下偷跑出去,与其让你死在他们手上,不如死在我这儿。”
江庭雪这般阴骘的模样,令阿莴浑身轻轻打了个颤,小娘子不甘而怨愤地看着江庭雪,江庭雪却又冷声道,
“知道侯争鸣为何会丢下你?因为朱婄惜在寺庙外遇见了山贼,侯争鸣为了自个活命,带着朱婄惜,二人驾着马车先逃了。”
什么...?
昨日寺庙前有山贼出现了?
而侯争鸣为了朱婄惜,为了自己,他就那么丢下了她,带着朱婄惜先逃了?
阿莴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着江庭雪,她不肯相信地冲江庭雪喝道,“你胡说!昨日我们出行的一路,皆是太平。”
“那是因为,我的人一直跟在你们车后,护着你们。”
江庭雪眉目阴沉,思及昨日见到半道上山贼们的一幕,神情里还是按捺不住的森森冷气,“纣县寺庙的大街上,此刻还有那些山贼的尸身躺着,你不信我的话,可以亲自去寺庙那看一眼。”
江庭雪说到这,脸色愈加难看,“为了侯争鸣,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知不知道你这般为他呢?”
他像是要提醒阿莴什么,低声又问,“昨日见着侯争鸣了?也见着跟在他身侧的那位朱小娘子?”
“你说你与侯争鸣两情相悦,为何昨日我回来,听到的却是,那侯争鸣已经瞧上工部侍郎朱大人的独女?”
“侯争鸣即将同别人成婚,你不是不愿给人做妾?你要跟着侯争鸣,就得给他做妾。”
江庭雪这话却刺痛了阿莴的心,阿莴红了眼眶,她愤恨转开头,抿抿嘴,又想哭起来。
她啪嗒啪嗒掉下眼泪,她知道,侯争鸣此刻就在纣县,江庭雪还敢这么说话,说明他的话皆是真的,他不怕她去找侯争鸣对峙。
她亦知道,侯争鸣确实与那朱小娘子不清白,不然朱婄惜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也正因为阿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才感到愈加的伤心。
江庭雪将阿莴搂进怀中,“不哭,阿莴,你还有我,只要你肯看我一眼...”
阿莴狠狠推开他。
江庭雪依旧耐着心搂住阿莴,他低声道,“你怨怪我强夺了你,可你瞧,即便没有我,侯争鸣也不会是你的归宿。所以,你为何不想想,或许你我才是天定的良缘?”
“我和你怎会是天定良缘?”阿莴流着泪,“你们大户人家还能让你娶我不成?江庭雪,你不会娶我,后面只会让我给你做妾,你做梦!我不会给你做妾的!”
“怎么气呼呼喊着我的名字,也喊得这么动听?”
听着阿莴斩钉截铁的话,江庭雪有些好笑地抬起手,帮阿莴擦去眼泪,“我知道你不会给人做妾,我何时说要你做妾?妾不值得我花如此耐心等着,妾我想要,立时便能要了。”
“还不明白?阿莴,男子对妾,没有情意,唯有是自己想娶之人,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我是想娶你,阿莴。”
“你想娶我?可你爹娘怎会同意让你娶我?”阿莴恨恨道,“你到现在还想着来骗我,你母亲不是已为你想看好郡主,你将来要尚公主。”
“谁同你说的这些话?”江庭雪轻皱起眉,又瞬间想明白是谁和阿莴说的这些,“我不会娶郡主。”
“我母亲确实曾提过此话,但我父亲并不愿意,皇后娘娘得知我父亲意思,便不再考虑此事。”
江庭雪说到这儿,极认真地想了想,又郑重道,“我要娶你,是我的事,他们若不同意,也拦不了我。阿莴,旁人的话你不必去听,你该信我。”
阿莴听着江庭雪这番解释,却想起昨日朱婄惜对她说过的话,心头一丝委屈涌上。
她嗓音微哑地又道,“他们不同意也是应当的,你本就是小侯爷,而我是农女,我家世不好,也不识字,不会同郎君谈天说地,我...”
“怎么这么说自个?”听到阿莴这么说话,江庭雪阻拦阿莴说下去,“谁说你不好了?我的阿莴是很好的一个小娘子,傻呆呆的,就适合跟我这个呆瓜过日子。”
“小侯爷怎么了?小侯爷就得娶高门贵女?那帝王家里不也有卫子夫、刘娥,何况我一个寻常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