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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夺她 > 夺她 第77节
  “再说世上那么多人,难道每个世家公子,都得娶个贵女才合情理?这里面就没有一个逆着来的?”
  江庭雪反驳得锵锵有力,他低声道,“就算没有,我也愿做那头一份,凭我心中爱意娶娘子,只盼你也能喜欢我一些...”
  “我没有说要嫁你。”阿莴冷着脸,想起昨夜在这间屋子里凌乱的一幕,眼泪又掉落出来。
  江庭雪再次抬手轻轻擦拭她泪水,“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嫁给侯争鸣,是我不好,惹你不快。”
  “但侯争鸣宁愿丢下你,也要护着朱婄惜先离开,此人并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我想你是个聪慧的姑娘,应该看得清身边何人才值得依靠,是不是?...”
  江庭雪不住软声哄着,跟阿莴道歉,慢慢的,在郎君这番诚挚的道歉里,阿莴也逐渐平息心绪,冷静下来。
  若无昨日骤然看到,侯争鸣移情别恋,此刻阿莴或许听不进江庭雪口中说的任何一个字。
  不仅听不进,说不定阿莴会恨极了江庭雪。
  可昨日见到侯争鸣背叛了自己,阿莴难过之下,心里又迷茫慌乱不已。
  从昨日到今日,阿莴心中满是是对侯争鸣背叛自己的不可置信,还有对侯争鸣丢下自己的愤怒。
  她此刻是恼恨江庭雪的,但因为有了侯争鸣一事,使阿莴对江庭雪的这股恨意,并没有达到极致。
  甚至,与其说怨恨江庭雪,倒不如说,阿莴更恨侯争鸣一些。
  此刻面对着江庭雪,阿莴心内茫然一片。
  又是许久,阿莴才黯然着眉眼,低声道,“我知道,他不要我了。”
  阿莴吸吸鼻子,却拿定主意,就算已得知侯争鸣不要她,就算现在她被江庭雪强夺了去,已不能再去想着嫁给侯争鸣,阿莴也还是想见侯争鸣一面,问侯争鸣一句明白话。
  她终于抬头看着江庭雪,总算肯同他好好说话,“江公子,我,我想...”
  “明日,我想见一见争鸣哥哥,我不会跟他走的,只是问他几句话,行么?”
  江庭雪道,“你唤我什么?”他轻声哄着,“只有我娘子开口,我才听她的话。”
  阿莴摇摇头,并不肯应下,“我还不是你的娘子,我,我不喜欢你。你昨夜那般夺去我的清白,我现在一见你便觉心里怨怒...”
  不得不说,也是先前阿莴早已同江庭雪那般亲热过,小娘子是逐渐适应同郎君那么在一起的。
  是以这一次骤然而至的事,阿莴虽觉怨愤,但在侯争鸣的背叛之下,却又能勉强接受与江庭雪行了此事。
  “阿莴...”江庭雪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的余地,他一时心神都微微颤抖起来,任阿莴说什么都肯同意。
  “好,不要你现在就答应我,我们就先慢慢往下走,只等你肯接受我了,咱们再谈往后,如何?”
  阿莴并不知道她往后能不能接受江庭雪,她现在心里很乱,对于江庭雪这话,她不能应下。
  阿莴掀起眼看着江庭雪,“若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呢?”
  “那便随你如何,都行。”江庭雪应声道,“你不愿嫁给我,就不嫁,我绝不会逼着你嫁,你不愿跟着我,那也随你...”了不得他跟着就是。
  “那若是,我不愿和你做那事...”
  “这可不行。”江庭雪神情严肃起来,“阿莴,咱们谈条件,总要为对方考虑一下,是不是?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愿意退让,这一事上,希望你也能体谅我。”
  “如今你我已是夫妇,此事再不可能更改,你只能嫁给我,难道还能另嫁他人,还能与他人行这事?”
  “在我看来,你已是我妻,我不允准你与他人如此,你便试试,同我在一起?如何?”
  阿莴垂下眼帘,似在考虑中,江庭雪趁热打铁道,“我就只有这一个请求而已,往后行这事,我也会先问问你,得你应允了再碰你,嗯?”
  好一会,阿莴终于点了点头。
  江庭雪心中松了口气,他嘴角勾起抹无声的笑,口中依旧低声问,“还疼么?我拿了药进来。”
  他似又想探手进裙下,刚触及裙边,阿莴忽掀起眼看他,江庭雪立时收回手,抱着阿莴亲了亲,“那你自己来上药,嗯?”
  这件事总算顺利渡过,江庭雪总算哄好小娘子,他微松口气,看阿莴依旧有些疲惫,便让阿莴继续睡会。
  他却转身出去寻周管事,面上带着不快,“周叔,好好的,你去同阿莴说郡主的事作何?”
  周管事面上不安,“我是想着,总要让四丫姑娘知道一些事,心里好有个数...”
  “她无须知道这些个事。”江庭雪黑着脸,“此事不会发生,往后再别同阿莴说这些话。”
  “可,可若不提前跟四丫姑娘说,后头咱们回去了,主母定是要为你去谈此婚事的。”周管事也有些着急,“到了那时,你又该当如何?”
  “慌什么,我何时听过家里的话?”江庭雪却略有讥讽地笑道,“连父亲要我考举一事,我都不听,成婚此事,你担忧什么呢。”
  周管事羞愧着脸,站在那儿,“是,此事是老奴多此一举了,老奴往后再不如此。”
  江庭雪点到即止,懒得再说。他转身走出去,看到纳言身负鞭刑,跪在院中,他冷看一眼,从纳言身侧路过时,丢下一句话,“往后再不可如此,去守着你大娘子。”
  纳言微有激动的抬起头,不敢信郎君已不再恼他,他立时就想起身,然而大冬日里,他已跪了一夜,此刻要起身,动作却有些迟缓。
  周管事急忙上前扶起纳言,“是我没留神看好四丫姑娘,令你受累了。”
  江庭雪带回了粮,解决了纣县的困境,流民的不安与蠢蠢欲动,也被安抚下来。
  朱远也看到江庭雪与洪运,顺利解决此事,他带着属下和侯争鸣赶着几天内,去视察完纣县遭旱的田地,便要准备启程离去。
  自纣县寺庙外的事后,朱婄惜便吓坏了胆,她到父亲跟前流泪,“那日匪贼将我掳进马车里,虽不曾对女儿如何,但此事若传出去,女儿的清白再也无了,往后谁娶我时,谁会相信我当日的无辜。”
  侯争鸣就站在一侧,听朱婄惜如此说话,朱远也朝他看来,侯争鸣心头逐渐浮起些许哀鸣。
  那一日,他竟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他把阿莴遗忘在了寺庙里。
  他这般的卑劣,也不敢再奢望娶阿莴。他与阿莴自小一块长大的情意,也到此结束。
  侯争鸣上前朝朱婄惜跪下,道,“当日是我之过,让你身陷险境,还请朱小娘子和朱大人应允,我此次若能考过春试,定请媒人上门提亲。”
  朱远也也很中意这个后生,侯争鸣还这么年轻,往后大有可为,他笑一下,对侯争鸣道,“且等你考过再说。”
  朱婄惜却听出父亲言下之意,一下高兴起来,转身就去扶侯争鸣,“侯郎,你可听见了,我父亲让你必须考过此春试呢。”
  侯争鸣就此也算是定下了一个口头婚约。
  如此过了几日,朱远也一行人,终于要返回朱城。
  一大早的,朱远也便来同江庭雪、洪运道别,侯争鸣跟在身侧。
  朱远也在前头说道,“洪大人,江贤侄,你们此次办的差事极是不错,我回去后,定要把实情如实禀报给官家,让官家定要查明此事。”
  洪运笑着道,“那正好,我也要将此事弹劾上去,到时候,朱大人,还请多多帮忙。”
  朱远也笑起来,“好说。我今日便回了,你们忙完了差事,怎么还不走?”
  洪运摇摇头,“下官差事还未办完,还不能走,就怕一走,这儿又闹出什么事端,白费我和小侯爷的心血。”
  两人正说着,侯争鸣却始终看着江庭雪身侧的阿莴,而江庭雪,也一直冷淡地看着侯争鸣。
  阿莴始终别开脸,不去看侯争鸣。
  她这几日一直在等着见侯争鸣。她本以为,寺庙一事后,侯争鸣肯定要递话给江庭雪,要求见她。
  但阿莴却算错了这一处,侯争鸣似乎太忙,自寺庙那一日后,侯争鸣再没来寻过她。
  侯争鸣为何明知道她也在纣县,知道她是为寻他而来,还不来找她?他不该是这样的为人。
  幸好江庭雪说了,这几日朱远也大人忙完,他会带阿莴见侯争鸣。
  阿莴便心内焦灼地等着,如今总算再次见到侯争鸣,阿莴心口忽涌上股怨恨,她是有话要问侯争鸣,却不打算在人前问。
  朱远也同洪运说到后面,二人也注意到江庭雪身侧的阿莴,朱远也看着阿莴问,“贤侄,这位是...?”
  “内子阿莴。”江庭雪淡笑道,“后头办婚事,还望朱伯伯和洪大人前来喝我们的喜酒。”
  朱远也扬起眉,想不到江庭雪这孩子,行事竟这般出格,江侯爷和昭怀县主只怕还未同意,他就敢在外私定终身。
  侯争鸣听到江庭雪这话,却觉心内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脸色瞬间发白,看着阿莴不语。
  他知道,他再无立场去同阿莴在一起,自也不敢对阿莴这桩婚事说什么。
  寺庙一事后,他一开始非常想去找阿莴,但朱婄惜整日地哭,他只得先陪着朱婄惜,哄着她。等后面朱婄惜情绪好一点了,朱远也又要带着他去查看农田。
  一来二去,他竟不得空去找阿莴。
  其实,他没空见阿莴也好,他实在无脸面对阿莴。一想到自己当日将阿莴忘在了脑后,他就止不住地鄙夷自己。
  鄙夷又怎样?他当日已经下意识做出了选择,他忘了那个傻乎乎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阿莴听到江庭雪的话,却有些恼意。
  她实在没料到,江庭雪会如此就对旁人说了这话。但她随即又沉默下来,这件事让侯争鸣知道,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江庭雪看向侯争鸣,“到时候也请侯小郎君来喝某的喜酒。”
  侯争鸣盯着阿莴,口中有些木然道,“自然的,自然的...”
  朱远也微愣在那,“怎么,贤侄也认识我这门生...?”
  江庭雪抬手搭在阿莴肩上,低头看她道,“是阿莴的同乡,我也是因为阿莴,才知道侯小郎君原来也是平隍村人。”
  侯争鸣抬手对朱远也作揖道,“还请...老师在外等我一会,我许久不见家乡人,此刻却想和阿莴...姑娘,聊几句家里的情况。”
  朱远也应允,与洪运走至一侧,江庭雪也要让出空地给阿莴。
  他临走前看一眼阿莴,似是让她长话短说,别跟侯争鸣说那么多话,早点让他走人。
  等人都走了,侯争鸣才结结巴巴道,“阿,阿莴...”
  “争鸣哥哥。”阿莴看着侯争鸣,平静道,“那日寺庙的事,我不怪你了。”
  阿莴的话,却一下说中侯争鸣的愧疚之处。
  侯争鸣立时红了眼眶,低声道,“婄惜是跟着我来的,我不能叫她出事。那日,我不知寺外有山贼,我才丢下了你。我也是头一回遇上那样的事,我,我浑身都是僵硬的,什么都忘了。”
  “哥哥先不忙说苦衷。”阿莴始终平静地道,她要先确定一件事,“哥哥是不是要娶那朱小娘子了?”
  侯争鸣知道,阿莴肯同他说话,定是要问他这一遭事。
  侯争鸣沉默片刻,点点头,“是我负了你,阿莴,此事...我原该早些和你说一声,只是,我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原来朱婄惜说的都是真的,阿莴听到这,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想问哥哥。”阿莴又道,“我同哥哥十余年情谊,哥哥先前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我只想知道,哥哥为何一去了朱城,就看上了朱小娘子?”
  “我,我...”听阿莴这般质问,侯争鸣面色骤然惨白,“你怀疑我是贪慕高门权势?不是的,我只是,那夜,喝多了酒,我以为,婄惜是...男儿,才,才搂着她一块睡下。”
  “原来如此。”阿莴低下头,了然地笑了一下,“原来是她先对哥哥动了心,使了手段对哥哥。可是,哥哥,我还想问你一句真心话,若没有这一切,我与朱小娘子,你会娶谁?”
  “娶你,阿莴,我只想娶你的...”
  “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一直犹豫着,是不是必得娶婄惜不可,若有一分可以不娶,我必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