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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夺她 > 夺她 第78节
  “可经过这一次纣县的事,我知道,我必得娶她了,婄惜若不嫁我,她的清白名声也...”
  “我也知道,我此生都对不起你了,仅凭当日寺庙一事,我便再无资格...”
  侯争鸣说到这,愈加红了眼眶,“阿莴,我知,我再无资格站在你身边...”
  听着侯争鸣这番话,阿莴长长呼出口气,看向江庭雪,“原来我跟哥哥果真没有缘分,在此之前,我也是只想嫁给哥哥的...”
  阿莴转回了头,对侯争鸣道,“争鸣哥哥,你方才都听见了,江庭雪说的话,都不是假的。所以,往后我也不会再念着你,你便好好走你的路,好好对朱小娘子吧。”
  “请你不要将对我的愧疚埋在心底,而辜负了朱小娘子待你的情意。”
  “阿莴,阿莴...”侯争鸣眼里盈灌泪水,“是我对不住你,你是担心我,为了我才来的朱城,是我对不住你...”
  “也没有。”阿莴垂下眼帘,“是我心甘情愿去找你,你不曾亏欠我什么,不必对我道歉。便是从前,也是我心甘情愿对你好。因为对你好,也使我心里满是期盼,日子过得很快意。”
  她最后道,“哥哥不问问我,为何会和江庭雪在一起吗?”
  “没什么好问的,我自个又好到哪里去。不,我不是说你的不是,而是说我自己,我无颜问你任何话。就算我不曾如此负你,你有一日瞧上旁人,要选择与我分开,也是你应该有的自由。”
  侯争鸣说话间,想起江庭雪那日的暴怒,他到底是抛开了男儿颜面,把那日的一切,一五一十跟阿莴说出,“...江庭雪定是很在乎你吧,我听说的江小侯爷,可是极温和有礼的人,想不到同他第一回 打照面,便得了他狠踹的一脚。”
  阿莴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日,江庭雪生怒之下,失控做了何事。
  阿莴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从荷包里掏出几锭银子,“这是伯母先前给我的银钱,让我去朱城找你,我一直没能花出去...”
  “阿莴!”侯争鸣却被这一幕刺痛了眼,“我并非那般计较的人...”
  “我知。”阿莴把银子递过去,“只是这些银子上面,全都有伯母省吃俭用的汗水浇着,我拿着,于心不安,觉得还是你拿去用比较合适。”
  侯争鸣白着唇,接过了这些银子。
  这一日后,侯争鸣随朱远也离开了纣县。
  第10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侯争鸣总算走了,江庭雪很满意。
  等这个讨厌的侯争鸣离开后,江庭雪一下把阿莴打横抱起,痛快道,“好了,现下咱们可以准备好好过个年了!”
  他终于可以好好松口气,同阿莴在一起。
  阿莴却并不高兴,她这几日一直焦灼不已,直至今日见到侯争鸣,她又一直强行撑着平静与侯争鸣说话。
  如今听到侯争鸣这一番话,看侯争鸣离开的背影,阿莴忽觉心内空落落的,好似原本满满的一颗心,被人挖走一块,让她失了未来。
  她有些伤心失落地垂下眼帘,沉默地靠在江庭雪怀中不语。
  夜里,江庭雪睡至半夜,却忽然被一点细碎的响动惊醒。
  那响动其实极其的轻微,若非夜深人静,江庭雪不会察觉到这动静。
  那是睡在他身侧的小娘子,轻轻的呼吸声。
  只是这呼吸声,不似往常那般缓慢无声,反而稍稍加重,江庭雪凝神去听,听着听着,他神情忽然一变,已下意识伸手去触碰阿莴的脸。
  “阿莴。”
  江庭雪心惊地道,果真在阿莴的脸上,摸到湿漉漉的一片冰凉。
  江庭雪急忙翻身下床去点燃烛火,又几步快走到床上,将小娘子抱起来,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阿莴无声地流着泪,见江庭雪将她抱起身,她抬起两手,捂住自己的脸,继续默默流泪。
  “好阿莴,不哭。”江庭雪微有心慌,将阿莴紧紧抱着,他低头问,“为什么哭呢?是做噩梦了?告诉我。”
  阿莴整个身子倚靠在江庭雪怀中,哽咽道,“江公子,我,我恨侯争鸣...”
  小娘子一直压着这股难过的心绪,强行镇定着去面对这一切,直到今日侯争鸣离开纣县,阿莴总算意识到,侯争鸣确实不可能娶她,而她也再无可能嫁给侯争鸣。
  想到自己多年愿望成了一场空,阿莴为此伤心不已。
  今夜,她终于接受了这件事,却再忍不住,一个人在这深夜里落泪,可不想她已经努力压着声音,还是惊醒了江庭雪。
  江庭雪见此,心内也泛起丝复杂之感。
  他心疼地抱紧阿莴,轻声道,“他确实可恨,注定要令你这般伤心一场...”
  “我也恨你。”阿莴抽噎着,并不领情,“侯争鸣负我,你也欺负我,我当日便不该离家去朱城...”
  “好,那便恨我吧。”江庭雪继续哄道,“我本就不求你爱我,强夺你一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不后悔。”
  “阿莴,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才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江庭雪抬手轻轻擦去阿莴的泪水,“今夜你好好为侯争鸣难过一场,往后再别想*他,就安心跟着我,嗯?”
  郎君轻声软语地道,阿莴却泪眼迷蒙地看向他,并不回应他这番话。
  她又慢慢低下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好似在想着什么。
  侯争鸣离开后,时间距离新年还有半个多月,纣县物资一事却已得到解决,纣县两万余流民,皆有米粮度过这个寒冬。
  纣县的一众山贼,瞧见粮食问题得到解决,倒也安宁下来,不再四处寻找沿途的车马商客,杀人越货。
  但主要也是因为胡羊,胡羊的山贼队伍最为庞大,他领着一众手下占据纣县一方,而他虽做了山贼头子,却也喜欢讲些道义。
  他与江庭雪说好了,只要江庭雪能带粮食回来给他,他就命手下安定一方。
  是以,胡羊的人不出动行凶,其余山头的山贼,此刻一时也不敢再出头闹事。
  除去江庭雪返回那一日,在寺庙外跟随阿莴马车的山贼们,大部分被江庭雪的护卫和洪运请的禁军尽数杀死,还有小部分逃进山中,一时搜寻不到这些余孽的下落。
  而阿莴经过头几日的难受,如今瞧着似乎逐渐平静,夜里能安然入睡,不再为侯争鸣落泪。
  江庭雪见此,也放下了心,郎君心里盘算得很好,他本来以为,阿莴与侯争鸣断绝后,自己很快也能抱得美人归。
  岂料,这反倒让阿莴再也不必为侯争鸣而向江庭雪妥协。
  今夜热烫的水倒入木桶中,江庭雪本还想像之前一样,让阿莴来给自己擦背。
  可今夜,阿莴迟迟没有进屋。
  “阿莴!”江庭雪靠在桶里,等了许久,他再等不下去,喊了几声,阿莴却始终没出现。
  江庭雪正觉有些奇怪,周管事急急推门进来,“二郎,有何吩咐?”
  “阿莴呢?”江庭雪脸色难看地道,“去唤她过来,给我擦背。”
  周管事却一脸为难,“四丫姑娘...已经歇灯睡下了。”
  什么?!
  “睡了?”江庭雪听到这事,颇感意外,紧接着神情也阴沉下来,“每夜都是她来为我擦背的,今夜她倒去睡了?”
  “是。”周管事无奈地摇摇头,“四丫姑娘说了,往后郎君这边的事,若有需要,不必再找她,还和从前一样,由我来就行。”
  江庭雪料不到阿莴和侯争鸣断开后,竟这般待他。他黑着脸,飞快地沐浴出来,又一脸黑沉地走去寝屋。
  这一进屋,他更恼了,阿莴不仅熄灯歇下,还把自个的衣物、枕头,全拿回了她原先的屋里。
  江庭雪堵着心口一团火,转身几步又进了阿莴的屋里。
  他二话不说,径直走到床边,将阿莴一把打横抱起。阿莴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捞出,她大吃一惊,抬头就恼道,“江庭雪!你这是做什么?!”
  “我倒想问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江庭雪扛起阿莴,顺手抓起她枕头就走,“今夜让周叔来接手我的事便罢,眼下还要跟我分床睡了?”
  “你答应同我试试,便是这么答应的?”
  阿莴被挂在江庭雪肩上,挣扎着要下来,“我是答应了你,可你没说不能这么和你试着,我现在并不愿同你这么待在一块,不成吗?”
  “不成!”江庭雪冷着脸走进自己屋里,把阿莴丢到床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她,威胁道,“我如今信守承诺在这,这几日你不让我碰你,我碰你了?”
  “我答应你的事我可做到,你却对我食言。也成,你若反悔,对我来说倒是极好的事,我便也不必再如个老僧,成日清汤寡水地守着你不动。”
  “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我身边你也能静一静。”江庭雪阴沉着脸,“任谁家来看,夫妇之间分房睡都不对劲,不信你就写封信问问你爹娘,看他们同意你这般行事吗?”
  “你不许去找我爹娘!”阿莴大惊失色,听出了江庭雪的意思,他这是打算把他们的事,告诉给她爹娘了?
  阿莴现在还不想把侯争鸣背叛她的事,告诉给守财夫妇得知。只怕夫妇二人得知此事,不知会如何担心她,只怕母亲又要成日为她落泪。
  江庭雪冷笑一下,“又是为了侯争鸣要跟我分房,又是怕你爹娘得知你我的事,你什么时候能把多些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你要再坚持跟我分房睡,也行,明日我便去封信告诉他们。什么侯争鸣寺庙前丢下你,令你遇上山贼一事,全让他们知晓,且看他们会不会着急忙慌来纣县找你。”
  “哦,我倒忘了,他们二人不识字。不打紧的,我花些钱,请你们村的里正,来给他们念这一封信,保管叫他们二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莴万万没想到,江庭雪没有了侯争鸣做把柄,竟拿她爹娘来威胁她。
  这封信若真让村长来看,也不必念给守财夫妇二人听了,不出一日全村的人都会得知此事。
  而守财夫妇倘若得知阿莴这一路的波折,或许心急之下真的会出门寻她。
  这大寒冬日,山贼余孽未被消尽,来纣县的一路岂非危险重重?
  阿莴愤恨抬目去看江庭雪,知道他说到做到,她转身把自己枕头放到床里边,气呼呼就钻进被窝里,重新躺下。
  她这几日因侯争鸣实在伤心不已,她只是想与江庭雪分开一阵子,独自在屋里平抚自己的心伤,等她好了以后再说。
  未料江庭雪竟不肯给她一丝余地。
  被江庭雪强行抱回他屋里后,阿莴气愤之下,一时倒顾不得伤心侯争鸣的离开,反而一整夜里都在恼怒江庭雪。
  江庭雪也气恼着,他的琐事已经习惯交给阿莴,如今阿莴决计不肯再顺从他,还不如当初有侯争鸣捏在手里做把柄的时候。
  从前捏着侯争鸣做把柄,江庭雪还能威胁着阿莴顺着他,阿莴也是肯乖乖听话照办。
  如今倒好,这几日,江庭雪每每想亲近阿莴,阿莴皆紧抿着唇,冷冷看他,并不同意。
  顾及阿莴刚跟心上人分手,心伤需要愈合,也碍于先前说过的话,江庭雪一时只能有些恼意地退回去,忍着不去碰她。
  江庭雪恼得转身出屋,让周管事去把阿莴所有衣物书本,全部搬回他屋里。
  今夜二人因此事相互不愉快着,灯熄之后,二人皆各自冷面躺下,不与对方说话。
  然而,江庭雪恼过之后,睡上一夜,便忘了同小娘子的不愉快,阿莴却恨着此事。
  恨他从始至终,步步紧逼着她,便是已经得到她,便是她已经肯试着接受他,他还是要这般逼着她。
  阿莴决定从今夜起,再不搭理江庭雪。
  次日,江庭雪早早起来,要和洪运去忙新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