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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他倒是想起来原著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欺辱江金熙的人中,有一人正是他的小叔叔,宋申闻。现下用年龄对比起来,应该就是那个没有说话的男子。
  “有事耽搁着,回来晚了。”宋泊边说着边往江金熙那头走,走到江金熙面前时,宋泊给了他个活儿,“你帮我把这东西放进屋里,然后你待在屋中就是。”
  江金熙早就被宋申闻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那人好像把他当猎物,眼神里带着侵略性。要不是他认识的宋茶栽站在院子外,他才不会出来。
  听着宋泊这么说,江金熙捧着宋泊打包回来的菜,直接就进了房内。
  “行了,都一家人,语气这么呛做什么?”宋茶栽作为宋家大姐,站出来主持大局。
  因为房内空间不足,宋茶栽就在院子里支了张大圆桌,族会在院子里开。
  例行的族会本来是没什么大事,了解完各家情况就能散会的,不过最近宋申闻喜事将近,大伙儿就得坐下来仔细商量商量。
  自己都有喜事了还盯着江金熙瞧,宋泊看宋申闻的眼神瞬间暗了许多。难怪原著里这人会侵犯江金熙,原来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货。
  “这三年孝期过了,五弟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宋家四妹宋芸香也就是刚刚那掩面嫌弃的妇女说道。
  原主的爷爷在三年前逝世,那时宋家的老一辈都已离世,为了守孝,宋申闻本来定好的婚事,硬是拖了三年之久。现在出了孝期,女方那边便来催了,毕竟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再往后拖就要成蔫黄花了。
  “也是。”宋茶栽点了点头,他们这辈现在只有宋申闻没有成家了。
  “明日咱们就提雁前去?”宋芸香问。
  “你觉得呢?”宋茶栽转而问宋申闻。
  “都依大姐。”宋申闻答。
  演得倒是人模人样,宋泊腹诽。
  “那么麻烦作甚?三年前不都定吉时了吗?再往下就是。”宋二哥宋海雄说。
  “三年前哪能作数?”宋芸香立刻反驳回去,她与宋申闻年龄较为接近,从小便是她俩比较话说,宋芸香偏心着把宋申闻的事儿当做自己的事,“你自己随便,别带着小弟。”
  “就你会浪费钱呢?”宋海雄不甘示弱,呛道。
  宋芸香长长的指尖指着宋海雄,正要张开红唇说什么的时候,被宋茶栽拍桌子的巨响给吓着,想说的话都落回了腹中。
  宋茶栽一视同仁,两个人都吃了她的眼刀子,“你们俩上外头吵去,我与小弟说。”
  宋芸香小声嘟囔,“流程就该从头开始啊。”
  长辈说话宋泊插不进嘴,他细细观察着各人的神色,这家并没有想象中和谐,隐隐有分裂之势。
  这毕竟是宋申闻的事,宋茶栽便把决定权交到宋申闻手中,“小弟你说,从头来还是继续?”
  宋申闻顿了一会儿,才道:“为了娘子的颜面,不然我们就从头开始吧,劳烦大姐明日与我一起提雁上门。”
  “说来轻巧,钱谁出?小弟成天在家读书,哪来的银钱?”宋海雄撇了嘴,满脸都是不乐意,“咱们供了他多久,现在婚事流程重新来又是一笔开支!”
  “我出不行?”宋芸香横眉瞪眼。
  “有两份地的人就是豪气。”宋海雄阴阳怪气道。
  宋海雄这话倒是提醒了宋泊,恒国的地以户来分,每户能分得多少又得以人数来定,宋泊家还未绝户,自然有地才是,可宋声茗离世还未一月,他这个四姑就以她帮忙看地的理由给拿了去,至今未还。
  “三弟在天之灵肯定也愿意出一份力。”宋芸香看着宋泊道:“泊侄儿,你说是吧。”
  宋泊没有直接回答宋芸香,而是转了话题,“多谢四姑替我父亲照看田地,但总让你帮忙也不是个道理,秋收以后,那地我也该学着自己耕了。”
  正好趁着开族会的机会,在大家的面前理直气壮地将地要回来,之后要耕要租,总得抓在自己手中。
  说宋申闻的事情正说得好好的,宋泊这突然转了一枪,打得宋芸香猝不及防,宋泊家的地虽说不大,但到底是一份收入,这么多年她都收得好好的,哪儿舍得放手,宋芸香笑道:“你还小,这地还是四姑帮你看着安稳。”
  “不麻烦四姑了,大姑离我家近,她会教我种地的。”宋泊将宋茶栽搬了出来,压宋芸香一头。
  这几日宋泊的转变宋茶栽都看在眼中,如果宋泊真的变好,戒了赌,那他也得有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来养家,耕种农物便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因着宋泊转变的时间太短,宋茶栽也不好直接答应,就选了个折中的法子,“秋收以后那地你就别管了,我来照看。”
  “这……”宋芸香迟疑。
  “就这么定了。”宋茶栽说。
  第11章
  江金熙回房把东西放好,半蹲身子偷偷躲在门后,宋家族会有利于他了解宋泊的人际关系,为他之后逃回京城提供帮助。
  不过听了这么一会儿,江金熙觉着这家中除了宋泊和宋茶栽,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二叔自顾自己,四姑霸占土地,五叔自己的婚事还得他人出力,江金熙在心底唏嘘着,忽然有几分同情宋泊。
  江金熙在屋里头思绪百转,院里头的人也各藏心思。
  宋茶栽将宋泊家土地的使用权拿回来以后,宋芸香愣了几秒,她马上垂下眸子,用衣袖半遮着脸,细弱的啜泣声从衣袖后头传了出来。
  这变脸的速度宋泊也是叹为观止,短短一个开族会的时间,宋芸香就已经变了好几个表情。
  “你这又是闹哪出?”宋茶栽了解自己四妹的性子,这种矫情的开头就是要作妖了。
  果然,宋芸香拉长了哭声,“你们就是在怪我......”
  细长且尖锐的声音钻入脑中,宋泊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不动声色地挪了位置,半个身子藏在宋茶栽身后,悄悄捂住耳朵,隔绝噪音。
  江金熙躲在暗处没忍住笑了一下,宋泊竟然还会做这么小孩子气的动作。
  宋茶栽没管宋芸香,她转头跟宋申闻说:“明日辰时,去镇里买大雁。”
  宋申闻这时倒是扮起了体谅人的模样,“四姐替三哥照看田地有功,大姐真要收了回去给那个败家子吗?”
  虽说以前的宋泊是个确实的败家子,但现在宋茶栽就不乐意别人这么说宋泊,“田地的事你就别管了,料理好你自己的婚事就是。”
  “是。”宋申闻应声着,眼眸一转,与宋泊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宋泊没有任何表情,但宋申闻就是觉着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讽刺。大姐说那个美人只是来看病的病人,他倒觉得不尽然,以宋泊刚刚交予美人东西时自然劲,他俩肯定有些关系。
  这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命好,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被宋申闻盯着看的宋泊只觉着莫名其妙,原主记忆里对这个五叔没有什么印象,原著里写到宋申闻侵犯江金熙也只是一言而过,除了刚刚他盯着江金熙瞧让他心生不悦以外,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太大的矛盾,那宋申闻为何要用那种带着嫉妒的眼神看着他。
  宋芸香还在边儿哭,但宋茶栽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来,她拍了下掌,高声道:“就这样,散会。”
  今日谈论的事情与宋海雄没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看不得宋芸香一人占两份地,才出言呛声,现在地被要了回去,他开心得不行,托着肚子一刻也没久留,直接出了院子回家去。
  宋申闻走到宋芸香身旁,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四姐,别哭了。”
  宋芸香偷瞄了宋茶栽一眼,见宋茶栽倒茶水收杯子,她就知道收地这事已经没有转圜之地,她接过宋申闻的手帕,假意抹着眼泪,故作失落道:“大姐,我先走了。”
  宋茶栽答:“小弟你与她一道,把她送回去了你再回家。”
  “是。”宋申闻应声。
  三人都走了以后,院子终于安静下来,江金熙从房里走了出来要帮忙搬东西。
  “你就跟大姑一块儿搬搬椅子,桌子我来搬。”宋泊说。
  宋茶栽搬出来的这张桌子很沉,刚刚宋茶栽也是与宋申闻一块儿才把大圆桌给搬出来的。
  宋茶栽就站在外头洗茶杯,闻言她调侃道:“那么沉,你一人能行?”
  “搬了三天的货,总得练出点力气吧。”宋泊回道。
  听宋泊这么说,江金熙噗嗤一声笑了,他在京城见过有力气的士兵,叶哥训练那些士兵的时候,可是练了几个月,才给他们练出一身气力的。说起来,他丢了的这件事,叶哥肯定会很担心的,他得赶紧甩开那些暗处的尾巴,留下他在这儿的证据。
  听到清脆的笑声,宋泊两眼一圆,有种被揭穿的羞愧感,“你笑什么。”
  “没有。”江金熙嘴往下一撇,压住笑意,借着低头搬椅子的动作,偷笑。
  宋泊把桌子折了起来,两手抓着圆桌两侧,气一沉,桌子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