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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沢田纲吉,“说起来,纲吉君好像很在意咒术高专的人?”
  刚才说起东京都咒术高专的时候,沢田纲吉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太对劲。
  被他发现了。
  “有个认识的朋友在那里,只是有点意外,他没有提过要来瑞士。”
  “是那位五条君吧。”
  “诶?”沢田纲吉感到讶异,“他告诉你了?”
  “猜的。”白兰舔了舔唇角,“我的直觉有时候也是很准的嘛。”
  车子驶入小镇时,夕阳正把云絮染成蜂蜜色。
  木屋的尖顶上飘着袅袅炊烟,街角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空气里混着松木与烤面包的香气。
  “就停在这里吧。”沢田纲吉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街角一栋挂着银色徽章的建筑上。
  徽章是彭格列的家徽,在夕阳下泛着低调的光。
  司机应声停车,白兰挑了挑眉,“纲吉君的生意还真是遍布全球,倒是省了查旅馆底细的功夫。”
  推开雕花木门,穿黑色马甲的侍者立刻躬身行礼,看到沢田纲吉手上戴着的彭格列指环,眼神愈发恭敬,“首领大人,已经为您备好顶层套房。”
  “辛苦你了。”沢田纲吉点头回应,走上铺着红绒地毯的楼梯。
  走廊墙壁上挂着复古油画,画中是并盛的风景,竟与记忆里的街道重合。
  “连装饰都透着家的味道啊。”山本武摸着楼梯扶手上的雕花,“这一定是狱寺提前安排的,他还真是有心了。”
  “狱寺君一直都很细心。”沢田纲吉没有否认他的话,推开套房门,落地窗正对着古堡方向,雪山与古堡的轮廓在暮色中交叠,像幅层次分明的版画。
  222.
  夕阳彻底沉入远山,小镇的灯火亮起,像散落在草坡上的星子。
  顶层套房的露台上,晚风卷着雪山顶的寒气掠过,沢田纲吉拢了拢西装外套,看着远处蔷薇古堡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清晰。
  尖顶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出金边,像浮在墨色山峦上的童话剪影,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沉闷。
  “在想什么?”白兰端着两杯气泡酒走出来,递给他一杯,“再不去换衣服,晚宴就要迟到了哦。”
  酒杯里的液体泛着细密的泡沫,映着他眼底的笑意。
  沢田纲吉接过抿了一口,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在想咒术高专的人会以什么身份来。”
  “管他们做什么?”白兰靠在栏杆上,“纲吉君似乎很在意那位五条君。”
  “只是有点意外。”沢田纲吉望着古堡方向,气泡酒的凉意透过指尖漫上来,“早上发消息的时候,他只字未提要来瑞士。”
  “或许是想给你个惊喜?”
  正说着,山本武从卧室里走出来,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更显利落,肩上斜挎着长匣,竹刀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阿纲,准备好了吗?”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该出发了。”
  沢田纲吉点头,将没喝完的酒放在露台桌子上,转身回卧室取了外套。
  下楼时,侍者已将车停在门口。
  黑色轿车驶离小镇,重新汇入蜿蜒的山路,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唯有远处蔷薇古堡的轮廓愈发清晰。
  石墙上的藤蔓在灯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尖顶塔楼直入墨蓝色的夜空,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比白天看起来更吓人啊。”山本武望着窗外,“不过这样才像藏着秘密的古堡。”
  白兰正对着车窗整理领结,闻言挑眉:“秘密?这里的秘密可太多了,比如六十年前突然消失的蔷薇十字会会长…”
  “消失的会长?狱寺君的资料里没有看到这个。”
  “不过是些零星的传闻,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时间去考究了。”
  车子驶近古堡,厚重的铁门在感应到车辆时缓缓打开,门柱上的蔷薇花纹在灯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光泽。
  管家早已候在正门前,黑色燕尾服的下摆随着他躬身的动作微微扬起,“三位贵客,里面请。”
  踏入大厅的瞬间,水晶灯的光芒几乎晃眼。
  宾客们大多穿着参加宴会时的晚礼服,手持香槟杯低声交谈,空气中浮动着古龙水与玫瑰香氛混合的气息,乐队的小提琴声轻柔地流淌,乍看之下与寻常贵族晚宴无异。
  但沢田纲吉的目光扫过人群,轻易就捕捉到了几抹不寻常的气息。
  穿紫色法袍的秘教团成员指尖捏着银质十字架,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耳后藏着微型耳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还有角落里一对看似亲昵的男女,手始终没离开过腰间的枪套。
  “果然藏龙卧虎。”山本武低声笑了笑。
  白兰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墙上的油画,闻言回头:“放心,这些人再厉害,也比不上我们的纲吉君厉害,对吧?”
  沢田纲吉无奈地看了白兰一眼,刚要开口,大厅中央的小提琴声突然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二楼楼梯口。
  蔷薇十字会首领伊莎贝拉正缓步向下走,深红色长裙拖曳在台阶上,像一汪凝固的血。
  她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银发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每走一步,颈间的蔷薇吊坠就轻轻晃动。
  223.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蔷薇古堡。”伊莎贝拉的声音透过暗藏的扩音魔法传遍大厅,原本低语交谈的宾客们瞬间安静下来,“今晚召集各位,是为了一件尘封六十年的往事。”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女捧着一个黄铜托盘走上前,托盘上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皮质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封面上烫金的蔷薇花纹大半都已脱落。
  “这是六十年前失踪的阿尔弗雷德会长的日记。”伊莎贝拉的指尖轻轻拂过日记封面,“里面记载了他毕生寻找的‘圣遗物’。”
  “圣遗物。”伊莎贝拉的声音在水晶灯下回荡,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并非是传闻中那般能够净化邪祟的神物,而是一块能放大持有者欲望的碎片。”
  人群中响起一阵错愕的骚动。
  秘教团成员们脸上的狂热褪去大半,fbi的探员们则警惕地交换眼神。
  放大欲望?这听起来更像某种危险的诅咒物品。
  “六十年前,阿尔弗雷德会长正是因为它,才变得偏执疯狂,最终失踪。”伊莎贝拉指尖重重叩在日记封面上,“日记里说,这块碎片原本是完整圣物的一部分,因失衡而堕落,能让贪婪者更贪婪,怯懦者更怯懦,直至被欲望吞噬。”
  她翻开日记,展示给众人看其中一页潦草的字迹,“碎片藏于‘回声之地’,唯有听见蔷薇哭泣的人,方能找到入口。”
  “我知道,仅凭蔷薇十字会的力量已经无法压制圣遗物,所以今天才会将大家齐聚在这里。”
  “无法压制?”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是个穿着燕尾服的欧洲贵族,他抚着领结冷笑,“伊莎贝拉女士怕是另有目的吧?外界曾有不少传闻,这圣遗物在蔷薇十字会手中已有百年,您选择在这个时间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伊莎贝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信与不信,全凭各位,但碎片的力量正在失控,不出三日,整座古堡都会被它的欲望磁场笼罩。”
  “届时,在场的每个人都将成为欲望的傀儡。”伊莎贝拉的声音陡然转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来毁掉它。”
  最后几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更大的波澜。
  “毁掉?”秘教团的领头人往前一步,紫色法袍的衣摆扫过地面,“圣物岂容亵渎?伊莎贝拉女士,您这是在亵渎神明!”
  “神明可不会让信徒变成疯子。”白兰突然轻笑出声,“六十年前阿尔弗雷德的下场,各位难道忘了?”
  “说到底,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宴会,几句话就想让大家为你卖命,伊莎贝拉女士,只要我们现在离开,即使那什么圣遗物失去控制,也和我们这些无辜人没关系吧!”
  “无辜?”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从水晶灯的阴影里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白发男人正单脚踩在吊灯的金属支架上,黑色高领衫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厅里的人。
  是五条悟。
  沢田纲吉微怔,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且对方似乎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藏在暗处。
  五条悟轻巧地跳下吊灯,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几步就走到人群中央,目光扫过那个说自己无辜的男人。
  是个fbi探员,耳后的微型耳机还亮着红光。
  “这位先生怕是忘了,你们fbi三个月前就开始追查古堡附近的失踪案了吧?”他指尖轻点太阳穴,笑容里带着明晃晃的嘲讽,“那些失踪的人,可不就是被碎片的欲望磁场吸引来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