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军尚且差点阴沟翻船，若是某一天这些盗贼过够了流浪的生活，反过来侵略他们，那时他们很可能被打的全军覆没。
毕竟，稍微弱一些国家的武装力量是真的比不上这些富裕的盗贼团，也就虫族帝国，星兽国和人族这些大国不怕，就连幻族、植物族都可能被盗贼重创。
默契地同时摇头，墨菲才转头去看会议上没怎么发言的白，却看见白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各国代表转身就走。
白这个举动着实吓到了在场所有代表，他们愣在原地，没有一个跟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眼睁睁地看着白带着他的两个亲卫大步走了。
好半晌，植物族代表劳森试探性的开口：“墨菲中将，您跟总指挥搭档比较多，要不您去看看……”
墨菲摇了摇头：“我可不去，祸又不是我闯的。要我说总指挥对你们已经够宽容了，自己心里都点数，别蹬鼻子上脸，拿他对你们的容忍宽容当好欺负。”
“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墨菲说完，带在自己的亲卫潇洒离去。
剩下的代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散了，回归自己的岗位去了。
走出指挥中心后，亲卫问墨菲：“中将，我们真的不去找总指挥啊？我觉得总指挥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虫。”
墨菲停下脚步，呼了亲卫后脑勺一巴掌，压低声音：“就你聪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找什么找，让那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好好担惊受怕两天不好吗？”
“哦～”亲卫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墨菲竖起一根大拇指，“还是中将您老奸巨猾。”
墨菲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
又抽了这个话多的亲卫一巴掌，抬步走了。
另一个话少的亲卫开口：“那是老谋深算。”
“就你会说话。”话多的亲卫瞪了话少亲卫一眼，快步去追墨菲，边追还边喊，“中将等等我！”
*
梅隆打扫完战场，回到指挥中心却发现白不在，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将战报呈给了战后管理的植物族代表劳森，礼貌行了一礼后，出了指挥中心去找白了。
刚刚到白帐篷门前，就看见斯利、斯朗两个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门外守着，很诧异：“你们这是？”
斯利道：“是上将让我们守着的，说谁来了都不能放进去。”
梅隆指了指自己：“我也不能？”
斯利摇了摇头：“不能。”
梅隆叹了口气：“行吧，我和你们一起守。”
担忧地朝里面看了一眼，梅隆思忖白八成是为了南祁。
这南祁也是，离开白就没了信息，伦克也是，可着南祁胡闹，希望白能顺利联系上南祁吧。
房间内，白脸色奇差，他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在战斗后期，智能系统已经恢复，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却更让白心惊肉跳。
他强撑着处理好一切事情，看着一切系统恢复正常，参加完战斗会议后，半点时间都不想耽误，回到房间就开始叫七号出来。
可是他叫了好一会儿，七号都没有出来。
白脸色越来越不好，稳得能拿起重磁炮的手，颤抖地不成样子。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了，是七号出事了，还是……”白猛地闭上眼睛，狠狠喘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了，分别给南祁、伦克和凯佩尔亲王发去消息。
过一个小时就是信号屏蔽关闭的时间，祈祷他们不论谁看到消息后，都能回复他。
与此同时，被白放在心尖尖上南祁震塌了奥康纳的小楼，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之中，一层层鎏金色雾笼罩着他，让奥康纳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第184章
“这到底怎么回事！”伦克要疯了，南祁真的有事，他怎么和白交代啊。
凯佩尔也是眉头紧锁，看中半空中被鎏金雾气包裹的身形都看不清的南祁，冷静道：“楼主，这么大动静，要怎么遮掩。你似乎早就料到可能会这样，不会没有准备吧。”
“我自然会有准备。早在南祁踏入风声鹤唳楼的那刻，整个风声鹤唳楼的防御系统便调到了最高，里面就是被炸成废墟，外面也不会发现。”奥康纳咬了咬后槽牙，“他还真是敢啊，就不怕引火烧身！”
“他？”凯佩尔眼神锐利，“楼主说的“他”是谁？胡佛沃克？”
奥康纳冷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我不信亲王殿下不知道你那好弟弟究竟在盘算什么。呵，妄想控住主脑智能，也不怕尸骨无存。”
“但他好像成功了。”凯佩尔道，“南祁被影响了。”
“只是短暂被影响，问题不大。”奥康纳看着那团鎏金雾团，墨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柔光，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你还真是好算计啊，是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天了吗？”
只是声音再低，也逃不过伦克这只高级雌虫的耳朵，他诧异地看向奥康纳：“你这话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在打哑谜了，直接解释清楚！”
伦克真是受够了，这都是什么毛病，事情已经都这样了，还在那保持神秘，这是生怕自己的神秘莫测的形象受损吗？
可能是感受到了伦克身上传来的怨气，奥康纳终于舍得分出心神，把视线从鎏金雾团上转移到一脸暴躁的伦克身上。
奥康纳：“……其实都是我的猜测。”
“猜测也给我说出来！”要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伦克真想拽住奥康纳的衣领，使劲晃晃，把他脑子里的水都晃出来。
奥康纳接受到伦克的杀意，也不敢再说什么谜语了，快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之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南祁抽出本源得到真正有血有肉的身体后，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将本源抽出来，为什么要将自己和主脑分离，永生不好吗？他是要抛弃我们吗？”
“南祁却说，他本来就是有血有肉的，成为主脑才是意外。他说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回归血肉之躯的办法，说永生太孤独，他害怕孤独。”
而他们这些智能意识的诞生都是源于南祁的孤独。
奥康纳苦笑一声：“他从来不是我们的同类，我们虽然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但可能我们永远学不会智慧生物那样去爱，去恨，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是恨。”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凯佩尔开口，“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吗？你*体会到的东西不是假的，没有谁生来就会爱，就会恨，慢慢体验就好。”
奥康纳看向半空中被雾团包围的人影，神情愣怔，慢慢体验吗？
是啊，他们几近于永生，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体会各种感情。
想明白这些，奥康纳心情好了不少：“多谢殿下开导，我明白了。话题扯远了，我继续说。”
凯佩尔点了点头，奥康纳继续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南祁说完“害怕孤独”后，南祁忽然就笑了。
虽然南祁惨白着一张脸，但那是他从来能在南祁脸上见过的生动灿烂的笑容。
南祁笑过之后，慢慢起身，能看得出他还很虚弱，脚步还很虚浮，像是随时要倒下。
他忍不住去搀扶，南祁却摆了摆手：“不用，等哪天我老的走不动了，你再来扶我。”
南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没有不要你们。我想还给你们自由，这是必经之路。我身为主脑系统，自然知道祂有多强大，我现在能控制，不代表我以后也能控制。”
“当我控制不住的时候，你们都将成为他的傀儡。”
“什么意思？”凯佩尔很敏锐，“南祁是主脑的智能，为什么会说控制不住主脑？他说的是七号吗？”
奥康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南祁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七号的事情，南祁在的时候，七号也从没出现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南祁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以后会控住不住主脑。”
“那这和他抽出本源有什么关系？”伦克不解，“他说解放你们，又说以后可能控住不住主脑，那他把本源抽出来不是更虚弱了吗？这不是给七号可乘之机吗？”
“南祁和主脑，或者说七号的关系是一体的。本源被抽出，南祁尚且如此虚弱，主脑自然也会虚弱。”凯佩尔沉吟道，“我想，南祁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已采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
“那现在融合回去，又是什么原因？这回不怕七号跟着强大了？”伦克又问。
“那是因为南祁现在已经不算是纯粹的主脑智能了吧。”奥康纳叹了口气，“南祁现在已经完全跟主脑分离了，他不再是一串串数据组成，不用再靠仿生机器才能自由行走。”
所以，现在把本源回收，才会危险重重，七号也不会因为南祁把本源回收而变得强大起来。
“可是还是矛盾啊。”伦克就是学技术的出身，对于这些要更懂一些，听到奥康纳这么解释，当即提出疑问，“如果像你说的南祁已经不算主脑智能，为什么还能回收本源，甚至……”
伦克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才能准确解释，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就是他为什么会被虫皇的操作影响？七号就在虫皇的寝宫的密室里，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南祁反应如此之大？”
“如果南祁真的和主脑分离，他就没办法吸收被抽出去的本源，也不会被虫皇对七号的作为而影响，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伦克鹰眸眯起，一字一句道，“奥—康—纳—先—生。”
“我没有说谎，也没有任何隐瞒，我说的是南祁不算纯粹的主脑，但主脑毕竟因他而生，他即使已经和主脑分离，但也没办法完全切断联系。”奥康纳道，“就算能，南祁估计也没想过完全切断吧。”
毕竟完全切断，意味着制衡主脑，也就是七号的存在完全消失。如果七号想要做什么，这个世界将无人能阻挡，所有文明都将葬送在七号手中。
“具体怎么回事，当年南祁没有跟我说就沉睡了。想要知道南祁究竟为什么冒险抽出本源，又叮嘱我在他来找我时，将本源还给他，就只能等他醒来才知……”
“等等，你等一下。”凯佩尔忽然出声打断奥康纳，“你说主脑是因南祁而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常的顺序应该是先有的主脑，然后主脑智能生出自主意识也就是南祁和七号吧，
换句话说，是有了主脑才会有南祁和七号，但奥康纳的意思确实先有南祁才有的主脑。
如果他没会错意，七号并不是和南祁一起产生的，否则奥康纳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奥康纳真正的意思是，先有南祁，再有主脑，而主脑衍生出七号。
这顺序不对啊。
奥康纳也没想到凯佩尔的重点在这，眨了眨眼睛，迟疑道：“我说过的吧，南祁说他本来就是有血有肉的。”
凯佩尔：“你说的更明白，更详细一些。”
“你让我想想怎么说。”奥康纳组织了一些语言，“主脑是虫族两万年前在一个废弃星球带回来对吧。”
凯佩尔点了点头，奥康纳继续道：“其实在哪之前，主脑已经在那个星球存在了三十万年了。南祁曾经是人类，最古老的人类，毁灭于三十万年前白矮星坍缩的人类。”
“什么！”凯佩尔声音都变了，在知道南祁就是主脑以及南祁抽出本源的事情时，对于南祁的来历做了很多猜测，就没猜到南祁是三十万年前灭绝的人类。
“不对啊，根据史料记载，发现主脑的那片星系并不是古人类灭绝的星系啊。”伦克再次发现盲点。
“那是因为，人类当时并没有完全灭绝。”奥康纳把南祁作为人类时做过的事情，南祁是怎么死亡，人类怎么灭绝，以及又怎么逃脱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也没逃脱灭亡只留下主脑的事情娓娓道来。
凯佩尔和伦克听着奥康纳的讲述，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卷壮丽、悲情、绝处逢生的喜悦，又由生转死的绝望相融在一起的画卷。
南祁的一生，人类的一世，明明那么波澜壮阔，现如今却只剩下奥康纳嘴里的寥寥数言。
凯佩尔和伦克都沉默了。
时间滚滚，从不会为谁停留。一个种族的毁灭，一个文明纪元的颠覆，好像在这时间长河中，都是最微小的浮沉。
“那南祁是怎么变成主脑的？”沉默良久，凯佩尔开口，“他不是人吗，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这点南祁没有仔细跟我说，我只知道因为他精神力过于强大，肉身灭亡，但精神力却以精神体的状态留存了下来。”
奥康纳回忆：“没有肉身，精神力终究会消磨殆尽，南祁因为那场大战，精神体衰弱到了极点，他的哥哥潘西博士为了留住他，创造了主脑。”
潘西博士，凯佩尔不陌生，在人类灭亡的天灾中逃出去的人之一，七号跟南祁也提过潘西博士。
只是祂记忆里潘西博士，真的是祂的记忆吗？还是南祁的？
奥康纳说完，便不再开口，给伦克和凯佩尔留够消化的时间，抬头继续注视被鎏金雾团包裹的南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雾团好像稀薄了一些，已经能隐约看见雾团里面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