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跟他说形势非常恶劣???
就……真不是在那他开涮吗?
不过都尉来得也刚刚好,带来了人手替换,协同唯一还能站得起来的钦差大臣处理一应事物,还有郎中和疗伤的草药。
钦差大臣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他也想休息一会儿。
谁让诚亲王只是一个啥也不会,还需要人保护和操心的草包,而另一位钦差大臣比他还要羸弱,别说处理一应事物,才看到血/腥场面,就已经吓到晕厥。至于提督还在重伤昏迷不醒,所以他只能咬着牙龈坚持着。
暂且休整好,众人又开始赶路。毕竟歹徒一看便是有备而来,若是叫幕后之人得知尚未得逞,焉知还会不会再派第二波杀手。倘若真是如此,届时恐怕真的凶多吉少,故而此时赶路至州城,才是重中之重。
当消息以密报传讯回京城,小之地震怒不已。
连朝廷都被潜入前朝余孽,可想而知对方筹谋了有多久,又有多么猖獗!
不过……倒也有意外之喜。
他竟然没想到萧衍竟然能文能武!
孝治帝当即宣召萧宸觐见。
他笑容和蔼而亲切,像极了心怀鬼胎的狼外婆,“萧爱卿入翰林院已有一段时日了罢?”
萧宸这阵子呆在翰林院,没有消息来源,并不知晓南疆竟然发生了大事。听闻此话只觉得孝治帝应是有什么话不便直说,只能迂回绕弯。
“回禀陛下,确有其事。”
“萧爱卿在翰林院,可有不适?”
面对头顶上司突如其来的问候,萧宸还没有蠢到嫌弃上司的公司不行,当然摇头道:“谢陛下关爱,助威同僚很是亲切,并无有哪里不适。”
孝治帝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他压低声,“这儿也没有外人,爱卿直言不讳即可。”
他试图支招,“比如说莫大学士向来为人迂腐固执,他有没有刁难于你?亦或者彭大学士喜欢贪小便宜,有没有拿你茶叶?再比如……”
萧宸:“……”
你一个皇帝,在背后说下属的小话,是不是有点损害皇帝威严???
有些事,皇帝能说,身为臣子的并不能说,即便对方表现得如何亲切,萧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义正言辞道:“陛下,此乃非君子所为!”
“正所谓人无完人,如何能要求他人完美?君子应当约束自身,不论他人是非。即便有些瑕疵,可不违律令,也是无伤大雅!”
孝治帝:“……”
孝治帝突然怀念起萧衍,怀念他们君臣心意相通的日子,虽然还是有些不待见,可萧衍那过分出色的好本事,已然能够弥补一切不足!
相对比起文官,他更缺武将!特别是属于他党派的武将!虽然他已有一位领兵打战十分出色的大将军,可那厮实在不知变通!诸如萧衍这般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官员,自然是多多益善!
孝治帝怀念了一会儿萧衍,也不再迂回,打直球道:“朕的意思是,萧爱卿可有从武之心?”
萧宸指着自己的小胳膊细腿,匪夷所思问道:“陛下,微臣乃文官啊!”
让一个文官转武官,是不是有点过于强人所难?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离谱!
孝治帝耐心十足,“朕知晓爱卿为文官,朕且问你,你可想成为武官否?”
孝治帝依然坚信,哥哥可以,弟弟也一定可以!
都是一个娘胎所生,萧衍那厮看似宛若病弱,实则能以一当十,哦不!是以一当百!
萧宸比他兄长还要壮硕一些,不说青出于蓝,好歹也有一半本事罢?
他的要求也不高,不用以一当百,只要一半,一半便是以一当五十即可!真的,他的要求真的一点儿也不高!
对此,萧宸表示拒绝三连,“陛下,微臣不愿,微臣做不到,谢陛下厚爱!”
孝治帝仍旧不甘,“真不考虑考虑?”
他有意透口风,含糊道:“如今朝廷文盛武弱,朕实在是缺人得紧。”
这口风表明日后他会中用武官的风向。
然而,萧宸还是摇摇头,“微臣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孝治帝欲言又止,但是又不能强行逼迫,只能遗憾地赏赐了一些财物,对外界表明他即将重用萧家两兄弟的态度。
倒是萧宸想到离家很久的兄长,又想到了那个临行前给他兄长使绊子的蔺大人。
他小心翼翼给孝治帝上眼药,毕竟人家都有意刁难他兄长了,也就莫要怪他上眼药!
再者,他也有分寸。
孝治帝早不示好,晚不示好,偏偏在他兄长南下的时候示好,而他近来也并无大功,只能说明必然是他兄长做出了什么事情,让孝治帝连带他也一块儿重用。
既然如此,即便孝治帝知晓他是故意给蔺大人上眼药,也不会因此而生怒,说不准儿还会顺势而为。
他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天才!
萧宸不动声色道:“陛下,微臣听陛下您官来勤俭,不喜铺张浪费,蔺大人对您马首是瞻。只是……微臣家中贫寒,兄长又向来体弱,若是有哪里冒犯陛下,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孝治帝有些尴尬,也知晓萧宸话中的含义。他并非不知晓蔺大人的所作所为,可他还是视而不见,因为这也是考验之一。
毕竟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不能摆平,何谈将来托付重任?
如今萧衍给他莫大惊喜,孝治帝自然会用另一种态度对待。
那可是以一敌百的下属啊!有这种本事,何愁山河不兴?何愁版图不阔?
试问,有哪位皇帝没有一个开疆扩土的美梦?他以前做过,以后也还想做!有这般得力之人,开疆扩土,怕是指日可待!
孝治帝这回笑容真实了些,“爱卿这是关心则乱,以萧修撰本事,岂会呗这点小事所困扰?”
他拍了拍萧宸的肩膀,“萧修撰于朕有如神兵天降!威显神大将军,恐怕也能当得一比!”
他语重心长,“爱卿不用担心萧修撰,他好着呢!”
萧宸:“???”
有如神兵天降?同威显神大将军当得一比???
先不说神兵这么离谱的字眼,就单说威显神大将军,那可是以一人救一城的威显神大将军啊!绕是他乃萧衍亲弟弟,也不敢说出这番话语!究竟是什么给了孝治帝这种错觉?莫不是陛下今个儿刚喝了假酒罢?不若怎么可能说出这番他听了都会脸红的话语?
啊,他那柔弱可欺的兄长啊,今日又是为他担忧的一天!
萧衍并不知晓孝治帝已经挖墙脚挖到翰林院,他们已然来到南疆州城。
南疆很广阔,以州城为中心,周边山高林深,沼泽遍布,还有毒虫野兽瘴气环绕,艰险无比。
当地驻军为朝廷之人,不过受当地风俗民情影响,主城内充满了特色民族文化风情。
大街小巷,来往的人群衣着服饰不一,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方言,对外来人并无敌意,也没有任何热情和好奇之心。
这里对女子的约束,也不如京城那么大,比如说这里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亦或是女子就应当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女子嫁人后,便要冠夫姓的规矩。
老女老少皆不用遮面,大大方方的上街,甚至萧衍他们还看到女子着半身裙,短袖上衣等衣物。
相反,只要有钱,女子也能三夫四郎,没有人会对此多说什么,要是拿中原的规矩说什么有辱斯文,拿女/德说教之类的话语,那才会被人打出去。
而且这里的人,几乎人人会武,便是女子也会在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或拿着弯刀,民俗非常彪悍。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发生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非常的和谐。
“既然生活安定,为何还要持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萧衍有些不解。
领他们四处小逛的下人解释道:“这是因为山林多野兽,且时常有山匪出没。”
“官府不管吗?”诚亲王好奇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山匪时常流窜,并无固定据点,且山高林深,剿了这一波,下回还会再来,好在此地百姓也能自保。”
他补充道:“当然,官府也会时常清剿,只是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那这些山匪从何处而来?”
这个问题,萧衍倒是知道。
“自古犯人流放之地多于南疆,恐怕这些山匪便是出逃的犯人。一代接着一代,稚童生于匪窝,耳濡目染下,自然也会跟着效仿。”
犯人出逃便会被通缉,没有了身份凭据,连带着他们生的孩子也是流民,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又跟着学坏,自然只能靠打家劫舍为生。
“可有想过如何化解?不是有句话叫祸不及家人么?爹娘有罪,可稚子无辜,总不能一直这般重蹈覆辙罢?”
旁人也没想到一向草包之称的诚亲王,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对他也改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