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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属低下脑袋,没敢言语。
  “走吧,回京。”姜恒朝山门走去。
  临至沈衡身边,兀然手中花枝掷他怀里,眼角余光扫过他,“好花当配美人。”
  活脱脱一副调戏良家子弟的纨绔模样。
  沈知漾掩着嘴瞪圆了眼睛去看自己大哥。
  沈衡眉眼平静,朝姜恒拱了拱手,“多谢世子夸赞。”
  姜恒笑了声,很快身形消失在山门外。
  沈疏微寻过来时,就看到沈衡将一簇花枝放在喷火蒸霞的祈愿树下,沈知漾则是拨弄着低矮树丛上的一枚福签。
  签子下坠着一枚小铜铃铛,指尖一拨就丁零当啷发出脆响。
  沈衡拉过沈知漾,看了眼那枚铜铃铛,“这福签是姜恒的。”
  沈疏微走近,看着那枚铜铃铛若有所思,“阿漾捡来挂在马车上的铃铛看着和这枚很是相似。”
  说话间,福签被风一吹,转了个面,露出背后的签文来。
  沈疏微看清上面文字后愣了一下,这是对已逝淮远侯的祝愿。
  铜铃铛伴着红穗子在风中摇晃,清脆的铃铛声一时不止。
  沈疏微坐在回京的马车中时仍想着那枚签文,姜恒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给家中逝去的长辈祈福吗?
  马车驶入城中,车夫正要转道,忽有一个衣衫狼狈的年轻男子满脸惶恐地从巷子里奔逃出来,摔在沈家马车前。
  车夫吓得勒紧缰绳,没等他下去查看那男子情况,一队装备精良的侍卫忽然冲了出来,“人在那!”
  车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正僵着身子准备去请示马车里的几位主子时,沈疏微撩起轿帘探出身来。
  那名年轻男子脸上有不少擦伤,这会被一群侍卫按在地上,挣扎尖叫不已,“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杀人!放开我!”
  为首的侍卫皱眉掏出团破布塞住他嘴,拎着他衣领把人提拎起来,“带走!”
  那些侍卫把那年轻男子架起来往回走,围观的百姓纷纷缩着脑袋躲了。
  沈衡跟着探出身,“发生何事了?”
  沈疏微垂下眸子,“刚刚有一队侍卫当街抓走了一个人。”
  “嗯?”沈衡察觉沈疏微语气里的异样,偏过脸看她。
  沈疏微吐了口气,“大哥,抓人的那些侍卫是怀远侯府上的人。”
  那些人衣衫上的纹饰她曾在怀远侯府见到过。
  听见抓人的是怀远侯府的人,再联系自己方才在马车里听见的求饶声,沈衡眸底涌起暗色,“他们抓的应该是今日和孙明宗一起登山的人。”
  “孙明宗登山时失足死了。”
  沈疏微诧异看着沈衡,沈衡没再说话,示意车夫尽快回到沈府。
  “姜恒怀疑孙明宗是被人杀害的,所以就带人抓走了今日和他一起的友人?”沈疏微在马车里听沈衡说完在清净寺发生的事,眉心轻拧,“可他如今不是被禁军看管着吗,这般堂而皇之行事岂不是有损陛下脸面。”
  岂止是有损皇帝的颜面,姜恒此举显然是不把皇帝的话放在眼里,很是嚣张。
  沈衡靠着马车,闭目说道:“自入冬以来,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近来更是接连罢朝。而偏偏此时萧承明这个储君也出了事,请求易储的风声都已经传到翰林院了。”
  沈衡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有些复杂,“姜恒亦是宗亲,按理这皇位他也能攀得。”
  萧承明被姜恒参了一本私采铁矿,已被皇帝软禁调查,而眼下若是证明孙明宗是被人故意杀害的,这祸水怎么想都会被引到三皇子萧承平的头上。
  皇帝膝下成年的皇子本就只有三个,若真让姜恒扳倒两个,剩下的唯一一个萧承嗣愚笨无知,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沈衡才会说出这番话。
  沈衡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沈疏微脸上古怪的神情。
  她可以断定姜恒是个女人,她的目标真的是那个皇位吗?但原因呢?
  她虽和姜恒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觉得她并非是个热衷权势之人。
  她该抽空去见一下赵韫了。
  第139章 我们阿愿
  自打北疆的人入京后,洛京的事一日比一日多,沈衡和沈璋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闲暇时甚少出门,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沈知漾也被他们拘在了府里。
  沈疏微带了三名侍卫,这才得以被允许出门。
  她来到赵韫府上时,正巧撞见指点府中侍卫的乘风。
  对方一瞧见她眼睛倏然就亮了,快步迎上来,“沈姑娘怎么来了,是来寻世子的还是途经此地,要是途经此地不妨先去见一见世子?”
  听着乘风这和坑蒙拐骗一样的话术,沈疏微面上笑意不改,“我来找赵韫,有些话想要同他说。”
  乘风眼睛更亮了,盯着沈疏微就差冒绿光了。
  这几日世子在整理库房里的宝贝,还传信去了凉州,要他们收整好凉州的金银珍宝,挑些排得上号的送到洛京来,其中不乏姑娘家喜欢的绫罗绸缎和钗环镯子。
  除此之外,府上还请了几名有名的道人,成日在府中算日子。
  乘风心思转的飞快,世子这个举动定然是要向沈姑娘下聘了!
  府中其他人还傻愣愣的不明就里,也就他英明不凡的乘风看破了这一切,倘若他能赶在其他人面前讨好沈姑娘,那他可就是未来主母的心腹了啊!寻霄拿什么和他争!
  想到这里,乘风对沈疏微更加热切,恨不得提着衣摆把沈疏微即将要经过的路面全部擦一遍。
  沈疏微神色如常,时不时与乘风笑谈几句。倒是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亦步亦趋,对乘风的举动心生警惕,手都按在剑柄上。
  临到内门,乘风拽过一个洒扫的小厮询问世子现下在何处。
  小厮磕磕绊绊回说世子在书房。
  书房?
  沈疏微挑了下眉,看向乘风,“既是在书房,那我便不去打搅了,你托人转告他,我在正厅等他。”
  书房算的上是机密场所,她自觉不想踏入。
  在正厅喝了半盏茶,甚至点心还没上,就见到方才那个磕磕绊绊的小厮走了进来,朝沈疏微行了一礼,“沈……沈姑娘,世……世子请……请你去书房说话。”
  沈疏微闻声心中虽闪过一丝诧异,但面上不显,放下杯盏起身,“我知道了,带路吧。”
  小厮倏忽转过身,快步穿过回廊,朝一个方向走去,沈疏微让三个侍卫留在此地,自己一人跟上去。
  “到……到了。”小厮领着沈疏微在一扇紧阖的房门前停下。
  看着那扇紧闭没有丝毫打开意识的沈疏微,“?”
  然而小厮将人带到后就忙不迭走了。
  沈疏微盯着那扇门看了片刻,蜷起手试探着叩门。
  “吱呀。”沈疏微的手还没触上门板,门就猝不及防打开,一股大力拉拽着她的手腕往前栽去。
  沈疏微扑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上方传来低哑的笑声。
  “小姐好生热情,初来乍到就对我投怀送抱。”
  沈疏微眸子虚眯,将人推开,“你既早知道我在外面,为何不开门?”
  “若我开门
  了,岂不是就看不到小姐这样热情的一面了?”赵韫指尖卷着沈疏微发丝,语含调笑。
  沈疏微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抬步在书房角落的一张绣墩坐下,赵韫踩着她影子跟在她身后,在相邻的椅子上坐下。
  “乘风说小姐是专程来找我的,可是为了来商议你我二人的婚事?”他咬着尾音,说出来的话温柔含情,像把小钩子,直往沈疏微心口钻。
  沈疏微眉眼平静回望他,“让你失望了,我来找你是为着姜恒一事。”
  听见姜恒二字,赵韫扬起眉梢,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那在下还真是失望。”
  沈疏微没搭理他这阴阳怪气的调,直言道:“两日前孙明宗死在京郊,随他一起外出的友人被姜恒手下抓住,我来此就想问你这件事。”
  赵韫闻声,姿态一松,懒懒地靠着身后椅背,一双凤眸含笑盯着沈疏微,“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好处,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拿些东西来换,阿愿。”
  沈疏微起身走近,垂眸看他,心中生出不解来。
  为何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符,从他嘴里说出来,便有着与旁人不同的缠绵悱恻感。
  但她没有犹豫多久,就折下腰身,唇瓣擦过他脸颊,触之即离,轻的就像一片羽毛飘落在脸上。
  “好了,快说。”沈疏微起身打理裙衫。
  赵韫挑眉,忽而身后揽住她腰身,迫使她腰身下陷,大半个身形倾进自己怀中。
  唇瓣被碰触的一刹那,沈疏微听到赵韫低哑的笑语,“这才是报酬。”
  沈疏微没有吭声,慢慢支着赵韫两侧的扶手起身,“现在可以说了吧。”
  虽然对于沈疏微一直追问姜恒的事感到不满,但是赵韫还是很守信用地把这两日发生在姜恒身上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