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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生”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雪娇试探道:“老板,这东西,是用旧饮水机泡,还是应该用新的才能泡开?”
  恽诚微微一笑:“不挑,旧有旧的好,新有新的好,出来的水都一样。”
  王雪娇接话:“是啊,根本分不出来哪一杯高尚,哪一杯龌蹉。”
  恽诚满意地点头:“你明白就好!”
  有一个懂事又能干,心中只有钱的下属可真是太省心了,只要给够她钱,她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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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特别行动处述职,王雪娇一脸的惆怅。
  “怎么了,刚才不是说得挺好吗?各位领导都很满意。”冯老打趣道。
  王雪娇哀怨地托着腮:“我不满意,这两个国家级勋章,都不是我想要的……偏偏只有这两个勋章可以光明正大的挂出来。”
  “是啊,选择了当卧底,就选择了隐姓埋名,想想几十年前造原子弹的,夫妻两人都被秘密调到同一个厂区,隔了好几年在马路上遇到,才知道原来两人住的就隔了几条街。”冯老感叹。
  “我这个人,也算是扬名立万了,至于扬的是余梦雪,还是王雪娇,我根本不在乎。”王雪娇扁着嘴,“我就是想要奖章嘛,呜呜呜,我想要我这个年龄的中国人能拿到的全部奖章,呜呜呜……”
  冯老手里的狗剩剩也昂起头,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真是……狗都能被你教坏了,它以前从来不这么叫的!”
  王雪娇皱着眉子摆出凶巴巴的脸,摇头晃脑:“werwerwerwer~”
  狗剩剩兴奋地从冯老的手上跳到王雪娇的腿上,有样学样:“werwerwerwer~”
  王雪娇哭哭啼啼抱起狗剩:“走~我们找个地方拆房子去!”
  “等一下!你的事还没完呢,就想跑!”冯老叫住她。
  王雪娇:“啊?我身上还有事啊?什么事啊?”
  “你马上就知道了,把身上的狗毛拍一拍,跟我下楼。”
  “哦……”
  王雪娇把狗剩剩放下,稀里糊涂地跟着冯老下楼,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严严实实地拉着窗帘,连司机座和后排座之间都有帘子挡着。
  王雪娇坐上去,想拉开帘子透透气,被冯老制止了,王雪娇怯怯开口:“冯老,拐卖妇女是犯法的……真的……刑法第240条有写……”
  冯老哼了一声:“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哦……”
  “无组织无纪律!”
  “呜呜呜……你要卖我,还要骂我,呜呜呜……”
  不知开了多久,只知道停车了三次,司机放下车窗,应该是出示证件。
  啥地方啊,这么隆重……
  王雪娇什么都不知道,轻轻地说了一句:“是大户人家呀~能把我卖贵一点不?”
  冯老假装听不见,拒绝跟她说话,免得被气死。
  下车、上楼、进门。
  门里有四个人,有三个不认识,大概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还有一个,太熟悉了,稍微干点什么事就在电视上能看见:“王雪娇同志,你好。”
  王雪娇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有这个档次吗?自己这个海地总统不是已经下岗了吗?
  “你……好……”一向伶牙俐齿的王雪娇一脸茫然。
  ……
  一直回到冯老家,王雪娇才算活了过来:“刚才是真的吧,是真的吧,是真的吧!!!不是我在做梦吧?!”
  冯老难得见到她这么懵的样子,毫不客气:“是梦!把这些奖章都给我!你什么都没有,梦醒就是一场空!”
  王雪娇赶紧抱紧手上的大盒子,好像冯老真的会抢一样:“那不行!”
  王雪娇拿了俄美两国的国家级奖章,不可能不惊动高层的,这事无论如何也得解释清楚。
  冯老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还补充了一句:“她其实并不想要,她最想要的是中国的勋章,她也知道她不能参加公开颁奖,也不能拿,怕万一被人进家发现了暴露身份。”
  一个这么拼命工作的人,什么都不要,就喜欢奖章,另外两个国家都给她奖章了,她真正为之效命的国家却不能给。
  这不行!
  所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上头为了满足王雪娇这点小小的心愿,在全世界搜集了多个国家的旧勋章,以及仿了许多国家的新勋章。
  这样,她就算拥有中国的勋章,也可以说成是有收藏勋章的爱好,不会引起怀疑。
  不仅如此,上头还专门为她单独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授勋仪式,虽然人不多,但是够份量。
  回绿藤的路上,张英山拿着其他行李,牵着狗剩,王雪娇自己抱着那个大大的包,里面叮叮当当的全是勋章。
  有一个是给她的~给她的~嘿嘿。
  到家的那一天,是1995年的2月14日,是情人节,也是元宵节,今年是绿藤市禁放烟花爆竹政策实施后的第一年,无人敢顶风作案,外面分外安静。
  王雪娇打开门:“爸,妈,我回来啦。还带了一个吃饭的回来~”
  “回来啦,快洗手,马上开饭了。”王建国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已经摆了八个凉菜。
  郑月珍在书房坐在电脑前面,用两根食指戳键盘。
  “妈,你在干嘛?”
  “厂里效益不行了,有个电脑公司说要招一个收集国内各家公司商品信息,汇总之后,再对接国外公司采购的人,工资给得不少,我觉得我可以。”
  王雪娇:“他们对年龄没要求吗?”
  “没有啊,只要求会英语,会电脑打字,我跟他们说我都会,他们就要我啦。”
  “妈妈真厉害!”王雪娇鼓掌。
  转头她看到地上堆了六个大箱子:“这是什么啊?”
  郑月珍扫了一眼:“你们单位发的年货,市局条件真好!我们单位发火腿,都是几片,连火腿芯都不是,市局发一整根!你爸砍了半天。”
  “发了六!箱?!”王雪娇震惊,这是不是太过了……
  “还有三箱是小张的,送年货的人说,反正小张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一起送来,省得再动。”郑月珍看着王雪娇,“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还没呢,这不得先见见父母嘛,我今天就是带他来给二老看看的。”
  郑月珍虽不是王雪娇的亲生母亲,不过她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对张英山问了又问,然后又把王雪娇拉到房间里,关上门说了一个多小时。
  张英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心中忐忑,眼巴巴地看着关着的门。
  王建国端着两个炒菜出来:“小伙子,别担心,我们家很开明的,如果雪娇认定你了,那我和她妈妈都不会拦着她,如果她说她看走眼了,要离婚,我们也不会拦她。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海地第一先生、猛虎帮的小杰哥,在准岳父面前,点头如捣蒜,乖巧地跟到厨房去端菜。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王雪娇和郑月珍两人笑嘻嘻地走出来,王雪娇看着满满一桌菜,兴奋地搓了搓手:“吃饭吃饭。”
  “洗手,小张都洗了。”王建国拧开一瓶可乐。
  王雪娇呼啸着冲进厨房,又呼啸着冲出来:“洗好啦!”
  郑月珍嗔怪道:“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毛毛燥燥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看看人家狗剩,多乖!”
  正在埋头干饭的狗剩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马上摇着尾巴跑过来,在郑月珍的脚下蹭蹭,把郑月珍的心都蹭化了:“乖宝宝~咦,警犬中心都给它喂了什么,怎么胖了这么多?!”
  “鱼翅燕窝,生猛海鲜吧……”王雪娇冲张英山做了个鬼脸,冯老真是太溺爱了!
  晚上,两人被留在家里住,虽然王雪娇的床够宽,但是,未婚的小两口在女方父母家,哪有直接睡在一张床的道理。
  张英山被安排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
  半夜,张英山忽然被人捂住嘴,他猛然睁开眼睛,王雪娇冲他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旁边还有一个眼睛里闪着耀眼黄光的狗剩。
  “起来起来,我们去看月亮~”王雪娇把张英山拉起来。
  楼顶上有邻居搭的透明暖房,里面种着一些冬令观赏植物,还摆着一桌一椅。
  此时明月当空,王雪娇带着张英山钻进了暖房。
  两个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王雪娇勾着张英山的脖子:“我妈觉得你是个正常人,应该可以结婚。要不,就明天吧。”
  张英山愣了一下:“明天?”
  “你不愿意啊?”
  张英山小心提醒:“咱们是不是还没跟单位打报告啊?”
  王雪娇:“啊……忘到八姨妈家去了!”
  直到2003年10月,才全面取消结婚需要向单位请示的制度。
  王雪娇对结婚的印象是:国家求着结婚,连户口本都不需要了,连城市足球赛的赛场外面都会设临时婚姻登记点,好像人不愿意结婚,是因为**点不够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