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瑜老老实实地坦白，他和蒋明铖可能被拍了。
琴姐差点没忍住吐出一句脏话，她明显被气到了，但季时瑜的认错态度良好，她也不好说什么。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季时瑜坦白从宽的时候她听到了蒋明铖的声音，碍于蒋总的威严，他就算想说也不能说。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琴姐的声音都变得苍老了许多。
季时瑜觉得有点愧疚，乖乖点头认错：“那今晚……”
“这你就别管了，我找人把控一下风向。”
“那辛苦你了，琴姐。”
“什么辛不辛苦的，”她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于是提醒道，“你和蒋总在外面稍微克制点就行！”
蒋明铖不满地哼了一声，百无聊赖地捏起季时瑜的一撮头发在指间把玩。
“你放心吧琴姐。”季时瑜边说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
挂断电话后，季时瑜很是惆怅，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给别人惹麻烦的性格。
蒋明铖看得出来他在苦恼什么，非常强势地说：“别想这些了，又不是没给他们开工资。”
季时瑜作为一个打工人，是不会和他这个总裁共情的，所以狠狠翻了个白眼，切换小号偷偷看微博。
在事情没闹大之前，琴姐让小许用自己的工作号发了一条回应的微博：“私人行程，请勿传播素人照片。”
没有承认也没有解释季时瑜和照片上另一个人的关系，很多人觉得这是“清者自清”的表现，也有很多人觉得季时瑜和那个人的关系不菲。
这些都不是季时瑜需要去考虑的，用琴姐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演员，个人隐私不该被摆在台面上，更应该用作品说服观众。
也有不少小道消息说季时瑜一直都不是单身状态，还说他其实被某公司高层包养，各种流言数不胜数，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普通路人很难分辨是非。
而琴姐也一直在准备告黑，已经进入到取证的环节。
这些季时瑜都不知道，因为这都是蒋明铖的意思，他很努力地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不想他受到伤害。这就是他当年义无反顾地选择天王星的理由。
当年蒋明铖母亲自杀，“网暴”是最大的凶手。她确实做错了事，但审判她的人，不该是那些陌生人。
***
在鹫城的最后一天晚上，季时瑜怎么都睡不着。
他还没办法这么快就从幸福中抽离出来，然后工作。
蒋明铖的精力一直都很旺盛，手探进被子里精准地捉住他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腰上：“你要是睡不着的话，我们就做点什么消耗一下体力。”
季时瑜浑身一僵，紧接着非常激动地说：“好啊。”
难得他这么主动，蒋明铖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愣了愣，手还没来及扯掉他的裤子，就听到他说：“我们喝点酒吧。”
蒋明铖灰溜溜地把手收起来：“……”
“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蒋明铖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好。”蒋明铖想得很开，喝就喝吧，喝多了也可以做运动。
蒋明铖打电话让前台送酒上来。
虽然不是多名贵的酒，但对于季时瑜来说也够了。
他们坐在海景房的阳台上吹晚风，时不时响起酒瓶碰撞的声音。
季时瑜的酒量不算多好，而且他喝酒很上脸，此刻刚喝了两瓶洋酒，脸颊就红得不像话。
蒋明铖故意把酒瓶贴在他的脸颊上，冰得他大叫了一声。
而肇事者则笑得很坏。
季时瑜忽然产生很多想法，都想讲给他听。
“你说会有人的信息素是酒味吗？”
蒋明铖虽然没醉，但眼下氛围很好，他的脑袋也变得钝钝的，思考了一会说：“有。”
“真有啊？那他会因为信息素的味道喝醉吗？”
“沈铮的信息素好像是朗姆酒。”蒋明铖记得似乎是这样。
互相排斥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他对别的alpha的信息素不感兴趣，所以他们几个a出去玩的时候也都会把信息素收好，避免呛到别人，记得上次闻到沈铮信息素的味道还是高中时，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没办法很好地掌控如何将信息素收放自如。
“他？”季时瑜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傻傻的，“可惜我闻不到。”
这话蒋明铖就有点不爱听了。
“你还想闻他的信息素？”这对蒋明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自己的伴侣居然想要闻其他alpha的味道？！
季时瑜虽然感觉晕乎，但还是能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的，所以他赶紧开口：“我不想，我只想闻闻你的味道。”
这是实话。
他很想知道“晚香玉”作为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和他养的花味道一模一样吗？
那也太浓郁了吧？
季时瑜很难想象蒋明铖这么英俊的alpha身上的味道是浓郁芬芳的晚香玉。
不过好像也很合适。
毕竟晚香玉的话语就是“危险的快乐”。
“闻不到也没关系。”蒋明铖反倒安慰起他了，“你只要知道，我的味道很好闻就行了。”
第70章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季时瑜有点想哭，胸口酸涩，仿佛绑了千斤重的巨石拼了命地向下坠，拽得他的器官都挤压在一起。
蒋明铖明明没说什么感人的话，可他听了就是想哭。
他试图压住自己的情绪，扁了扁嘴，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蒋明铖的眼睛就没从季时瑜的脸上移开过，所以当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的眼前的划过时，他怔忡道：“哭了？”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小心翼翼。
季时瑜抬起手环住蒋明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然后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是闷闷的：“没有。”
“没有？”
“嗯，没有。”
“好，没有。”蒋明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
抱了一会儿，季时瑜觉得有点难为情，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促，有几滴酒水从他的唇角漏了出来，顺着尖削的下巴滴在了他的领口上。
锁骨湿了一小片，季时瑜像是身体触电了一样，反应剧烈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呆呆低头看了一眼。
全部的过程都被蒋明铖收进眼底，但他没有插手，只是在季时瑜扯出两张纸巾擦拭的时候上手帮他。
有人伺候的感觉确实很好，季时瑜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蒋明铖明明是个大少爷，但却很会照顾人。这一点还让季时瑜挺震惊的。
擦干了衣服，蒋明铖把粗粝的指腹按在他的唇角，轻轻抹了一下，连纸巾都没用。
他的动作很温柔，季时瑜却感觉嘴角有点疼，跟火烧似的。
季时瑜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他蹭过的唇角。
蒋明铖顿时眸色一暗，他忽然觉得现在结束“酒后谈心”的环节，直奔他们两个人的大床更合适一点。
“阿铖。”季时瑜把他从思考中唤醒，“你为什么这么会照顾人啊。”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蒋明铖随即一愣，坦诚地说：“以前你不就这样照顾蒋锦乘的吗。”
季时瑜不知道自己该震惊居然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蒋锦乘”这三个字，还是该震惊在他眼里自己竟然是这么照顾蒋锦乘的。
他仔细反省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来没有用手指帮蒋锦乘擦嘴这个行为。
“你瞎说，我什么时候用手指给他擦嘴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蒋明铖难得喉间一哽，在心里暗暗措辞了一番，“蒋锦乘有手有脚，但还需要你帮他备着纸巾和药品，他受了伤你比谁都着急。”
蒋明铖没说太多，主打的就是点到即止。
他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蒋锦乘，但好像这又是最合适的时机，毕竟今晚可以借着酒意狠狠吐槽，如果季时瑜为此感到不高兴了，他还可以说是喝多了说错了话，让他别往心里去。
是的，蒋明铖甚至已经想好了退路。
不知道是不是季时瑜的错觉，他总觉得蒋明铖这话说得特别阴阳怪气。
“他身体不好……”
蒋明铖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火力全开：“是啊，身体不好，所以需要你像照顾残疾人一样照顾他。”
季时瑜不是傻子，他要是再听不出来蒋明铖话中的不满才不正常。
“……”
他的沉默只会让蒋明铖更愤怒，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季时瑜和蒋锦乘亲近的关系耿耿于怀，哪怕后来蒋锦乘因意外去世，季时瑜也从未放下过他。
好在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割舍过去。
所以说，感情这件事就是得又争又抢。
“我把他当朋友，照顾着点很正常。”季时瑜简单解释了一句。
蒋明铖心里发酸，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具有攻击性：“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