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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行玉拿起那叠瓦楞纸盒细细端详。
  蜜糖色的灯光包绕着那纸盒流淌,半晌,孟行玉说:“依我看,这不像是要置你于死地的样子。”
  “倒像是一场恶作剧。”
  宋时铮的心提起来了,“怎么说?”
  “如果真的存心要害你,需要每天给你送号码牌来提醒你吗?他巴不得你无知无觉,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永远以猫的形态生活下去,直至死掉。”
  “——会不会是凶手的恶趣味?”
  “不像。”孟行玉翻过瓦楞纸盒,指给她看,“这卡片这么薄,一张纸片而已,为什么要郑而重之的拿盒子装着?直接塞在你门口不好么?”
  “这个样子,倒像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宋时铮几要惊呼起来,“你是说,他故意的,故意制造一种恐慌。”
  孟行玉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此刻,他一定渴望得不得了,渴望你能够尽快找到他。”
  宋时铮心神俱震。
  孟行玉:“这个人,一定是你认识的人。”
  “你好好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
  宋时铮捂了脸:“我……我不知道。”
  如果说她得罪过的,那可太多了。乐团的李老师,每次发微博那些在屏幕背后阴暗窥视的,还有那些被她当成狗甩掉的无数前男友……
  这怎么找?
  如大海捞针一般。
  孟行玉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那么,你告诉我,每次都是有人送到你手里么?”
  这宋时铮倒是能回答,“那不一定,有时候是飞快地递到我手里便跑了,有时候是端端正正的放在我门口……”
  “端端正正?”
  “是,端端正正。”像份礼物似的摆在门口,打开后,里边却是让人想要尖叫出声的东西。
  阴魂不散。
  “我也去过保卫室,”宋时铮辩解道,“可奇怪的是,监控和保安都说,没这么个人,这东西说是快递,却全无快递单号,连查也无从查起。”
  孟行玉“唔”了一声,这却难办了。
  瓦楞纸盒好像乐高一样,越摞越高,然而纸盒的累加,却意味着时间的减少。
  而这样的纸盒,再普通不过,普通到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突然,孟行玉好似灵光一现,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怪你,他既然有心想,自然不会留下痕迹,”孟行玉微微一笑,“但也不是全无把柄。”
  “明天的快递,照样我来收。”
  “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孟行玉不解。
  “为什么帮我?”
  “宋小姐,”孟行玉捏了把她的脸,“这可是你的命,有人来帮你,只管接着就是了,还管为什么?”
  孟行玉侃侃而谈,那股子孟教授的劲又出来了,“就像有人向你打开好运之门,你要问为什么这个人是你?为什么有这份好运?不,你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问,你直接走进去就得了。”
  这是《傲骨贤妻》里diane的经典理论,宋时铮听过,也自然懂得,过往几十年,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却不想被她糊弄,仍是问——
  “为什么?”
  “不为什么。”孟行玉道,“今日若不是你,便是旁人,我也会帮。”
  “真的吗?”
  宋时铮逼视下,孟行玉一哽,垂下脸,“我爱你,自然不想看见你死。”
  “你为什么爱我?”
  宋时铮痴痴问,仿佛今日不纠缠到一个答案,便不罢休。
  “宋小姐,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孟行玉拿那卡片往桌上一拍,怒道,“你就剩25天,600个小时的生命,你还有时间花在这上头?”
  “我去洗澡。”
  孟行玉的转身后,宋时铮垂下眼。
  是了,孟行玉不是不想跟她吵,不是心里不介意,而是因为,没时间了。
  她不能浪费多一分钟在除了拯救自己以外的事情上。
  第51章
  孟行玉湿着头发上床。
  “明天,你就把这瓦楞纸盒给所有可能的人都寄一份过去。”
  “那可有好几十人……”
  “没关系,”孟行玉轻描淡写道,“你只管寄,这种盒子要多少有多少。”
  “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这便是孟行玉想的法子,但是这样一来,就将自己放在了明处,是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了,宋时铮不免有几分担忧。
  “听见了?”
  “嗯……”
  宋时铮躺在床上刷手机,无意识地窝进孟行玉的怀抱里。
  微博底下还有人在恶毒诅咒,说一些不合适,看多久会分之类的话,甚至还有可怜孟行玉的。
  宋时铮反手就点了个举报。
  她已经容不得别人诋毁孟行玉了。怀抱沉甸甸的,带着杉树的清冷香气,她仿佛踏入了一片北欧森林。她有感觉,她会和孟行玉纠缠很久、很久。
  不然不会连一个开始都如此郑重。
  孟行玉把着一卷书在看。
  她又往孟行玉怀里拱了拱。
  “别闹。”
  孟行玉一手摁住她,把玩她的发丝。
  “嗯?”
  宋时铮扭头看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很是无辜,底下皮鼓却蹭了她两下。
  孟行玉的眸色深了。
  她总是这样,总是一副天真娇俏无辜的样子,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浑不在意似的,任你发生什么,她都能那般懒洋洋的在太阳底下摊开肚皮。
  然而表面不在意,实则却又无比残忍。或许正因为什么都不在意,才能无所谓的抛掉一个又一个。
  她也同章以新一样,如此这般缱绻过吗?
  “别闹。”孟行玉说。
  “闹什么?”
  宋时铮嘴上这么说,底下却将腿搭在了她的腿间。
  “看什么书呢?”宋时铮撇嘴,“有我好看吗?”
  半天不翻一页,宋时铮就瞧不上孟行玉假作正人君子的那样。装什么呀,都在一张床上了,还看什么书?
  她转了个身,抱住孟行玉的腰,抬眼看她。
  孟行玉垂下脸。
  片刻后,书掉在了地上。
  房间里响起闷闷的声音:“你是不是早盼着这个了?”
  宋时铮正一根一根地舔/过/她/的/手/指,含糖一般将她指/尖/含在唇片间亵/玩,闻言,宋时铮便狠咬了一下。
  “你没想,你高尚,你高尚你带我上/床做什么?”
  孟行玉“嘶”一声,一把捏住她下巴:“你属狗的呀?”
  “哼。”宋时铮张嘴便咬,“谁叫你带坏我。”
  带坏。
  这两个字似乎极大地取悦了孟行玉,她终于埋首下去,干脆地堵住了小猫这张坏嘴。手也往下探。
  然而这一摸,却使孟行玉又气又笑——
  操,她没穿内-裤
  孟行玉再好的修养,都在此刻化为虚无,她捻了两下:“还说不是?嗯?”
  宋时铮还在嘴硬,然而喘息声却出卖了她:“我、我本来在家就不爱穿。”
  孟行玉低低笑了。
  “那以后都不许穿。”
  手掌“啪”地一声打在她背上,宋时铮本来真想打她,也真的这么干了,但巴掌声响起的时候,还是吓了自己一大跳,她觉得自己打重了,有心想囫囵囫囵她背后,又觉丢脸。
  打一个巴掌摸两下,什么意思嘛。
  正在宋时铮一只手进退为难时,孟行玉伸手将她往下重重一按,将宋时铮揉进她怀里。
  宋时铮在她的怀里,声音渐渐小下去。
  夜半时分,两人相背而眠,然而各自的手机屏幕却闪着亮光。
  孟父:“上次相亲完,那边觉得还不错,可以再帮你们约下一面。”然而他话锋一转又是责怪:“怎么见了面,微信都不加一个?”
  孟行玉:“不用了。”
  也不知道是说不用见面,还是说不用加微信。
  孟行玉不知道的是,那边,宋母也给宋时铮发来消息。
  “铮铮,感觉怎么样?是再见一面,还是约下一个?”
  宋时铮手指缓缓在屏幕上滑过,定了定心,敲下几个字,“我觉得可以定下来。”
  这条消息发出后,那头久久没有回复。
  宋时铮盯着看了会儿,心下觉得自己冲动,什么叫定下来?订婚吗?昨天不是还说,建立唯一的排他性关系吗?
  ——除了结婚。
  但是她调出来了撤回按钮数次,又没真点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宋时铮再次长按消息,撤回选项已经消失。
  她咬着唇,心道,这可不是我不愿意撤回,是微信不让我撤回。
  不管了。
  宋时铮将手机往旁边一甩,不多时,便睡着了。手机从枕边滑落,砸到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直至她睡着,那头也没再回消息过来。
  宋时铮不知道的是,其实孟行玉也是她微博粉丝的一员。只不过没有关注她,而是记住了她的id,时不时点进去刷一刷,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