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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校园言情 > 少年回头望 > 第164章
  纪颂看看手机,又看看赵逐川,脖子扭疼了,这套动作重复了十来次,又逼着赵逐川做出和照片上辛岩一样的神情,疑惑道:“不像啊。”
  “他都老成这样了,”赵逐川拿过纪颂的手机,学他刚才的样子,低声:“请帮我搜索辛岩年轻时的照片。”
  望着手机出神几秒,纪颂抬起手,五指合拢,挡住屏幕上辛岩的半边脸——
  上半张脸不像。
  下半张脸也没多大相似之处。
  但赵逐川不说话时常常面无表情,那股厌世感和辛岩30岁出头时在架子鼓前搞创作,叼着烟,落拓不羁的模样倒是如出一辙。
  是啊,那时候的赵添青,年少成名,戏约不断,各种类型的片儿都尝试过,什么大帅哥没见过、没合作过?
  早就审美疲劳眼花缭乱了,唯一能打动她,且让她年少轻狂,愿意自砸饭碗未婚生子的,只有一种可能性,大才子,而且是公认的才华横溢,独一份的气质。
  仔细推算了赵添青和辛岩合作《灯如昼》的时间,纪颂隐约有了预感,却不好直接给赵逐川说出他的答案。
  “颂颂。”赵逐川开了口,“今天我走的时候……”
  他顿了顿。
  纪颂一激灵,音量不自觉变小:“他来找你了?”
  他们都知道“他”是指谁。
  “不是,”赵逐川皱着眉,一直以来能轻松应对任何事情的他终于显露出细微的苦恼,“我走得太急,没有回头看。今天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位前辈找到我说,我走了,辛岩也离席了。然后我收到一条验证消息。”
  赵逐川把手机摊在桌面,纪颂“嘎嘣”咬碎嘴里含着的冰块儿。
  手机上显示,好友验证:辛,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纪颂心跳加快,“你给阿姨……或者圆姐说了吗?”
  “没有。”赵逐川学他把冰块儿含在嘴里,“我只告诉了你。”
  作者有话说:
  【有男朋友真的很爽啊观察团】
  小赵:……他真的很像那种冬天会去舔铁栏杆的小孩儿。
  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活蹦乱跳颂:等再冷点儿我试试!
  小赵将其拖走:祖宗你还是回我家舔冻库吧。
  颂:那你呢!
  小赵:我舔你啊。
  颂:[爱心眼]
  -
  降温来得太快啦[爆哭],注意身体啊大家。
  [抱抱]
  最近签特签也好忙,不过快放国庆节了,好开心!
  第106章 冬至
  “然后呢?”
  “我没通过验证。”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通过?”
  赵逐川不惯用反问句抛向纪颂, 这样太尖锐,会把纪颂气球一样的心扎出一个小洞,他翻身曲起膝盖, 伸手拽过同样半裸着上身的纪颂, 学读高三时解开外套把对方搂进怀里的动作, 抱住眼前唯一有温度的热源。
  他低声笑道:“我没有认他的必要, 他没有认我的资格。”
  距离辛岩突然找上门来已经过去无数个三天,验证消息早已过期。
  赵逐川后续又收到过几次验证消息,他没点拒绝, 也没点通过。
  这事没有隐瞒太久, 为了避免辛岩找媒体发难, 赵逐川还是飞了一趟厦门探班, 在他妈的房车里待了一会儿。
  纪颂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当时怎么问的?”
  “我没问,我只是把他的验证消息给我妈看。我妈很淡定, 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说,我快上高三那年,辛岩联系过她。”
  “所以她同意你来集星念书, 是躲媒体, 也是躲辛岩?”
  赵逐川绷着唇角, 哑声:“我不确定。”
  好在辛岩做事还不算“赶尽杀绝”,没有仗着身份便利, 唐突地跑来表演系堵他。
  “那阿姨她……”赵添青那张脸和年龄感实在挂不上钩,纪颂想了想, 免得和赵逐川差辈儿,还是得这么叫,“没有给你什么别的交代和解释吗?”
  “就是你之前猜测的那样。《灯如昼》剧组,20年前。”赵逐川说, “他们俩没谈几个月,就有了我。”
  纪颂反手抱住赵逐川的脑袋,很轻地拍了两下。
  赵逐川愣了片刻,垂眸亲了亲纪颂搂过来的手臂,一时间不知道谁安慰谁了,说:“我真没事。”
  纪颂还在思考。
  辛岩是做音乐监制的,能监制舞台歌曲,从单曲到填词,是全方位大监制大全能,这样的男人,脸再长成普普通通的帅,只要是五官端正,都很让人动心。
  而且,大帅哥和大美女反而生不出什么特别好看的小孩儿,基因彩票往往是因为父母某一方的五官特别出众,遗传不满,才能出奇迹。
  辛岩为人低调、谦和,与赵添青风风火火的性子恰好互补,彼此会有致命的吸引力再正常不过。
  那时候的赵添青20来岁,年少成名,最容易为爱情不顾一切。
  当时,辛岩是电影音乐总监制,主题曲、配乐到mv的呈现都由他来负责,音乐监制还需要跟组、跟剧本会,创作要依据主角性格,需要看人物小传来写曲子,和赵添青的私下交集在所难免。
  赵添青有作为演员的呈现和理解,辛岩有对画面的融合和表现,一部《灯如昼》前前后后拍了三个月,志同道合和相见恨晚都有了。
  为了躲狂热的男粉丝,赵添青偶尔会走员工通道,两人经常遇见,等电影杀青,辛岩回了香港接了别的作曲,等电影经历漫长的制作后隆重上映,获奖无数,1岁的赵逐川都会扶着沙发站起来了。
  赵逐川还说:“之前我总觉得辛岩的歌耳熟。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小时候我妈时不时会在家里放。”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纪颂问。
  这不单单是赵逐川和辛岩两人之间的债。
  “我妈说,随我。”赵逐川说,“我今年20岁了,就像你爸之前想的,正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连姓名都可以想改就改了。”
  纪颂心里发慌,顺手捞了个软枕抱在怀里,“你怎么想的?”
  先是沉默了几秒,赵逐川的指尖捋过纪颂的发梢,说:“其实我是个害怕改变的人。”
  “所以就不变吗?”
  “当时剧组在上海的古镇取景,那里选址偏僻,只有卫生院。我妈为了纪念我的到来,把在卫生院查出怀孕的手写单留到了现在。但辛岩却劝我妈把我打了。”赵逐川停顿了下,语气平静,“这段时间,我妈和靳叔被媒体拍到了不少次,我不希望任何人给他们添堵。”
  20年的光阴,在他冷淡缜密的口吻中一眨眼而过。
  赵逐川还说:“我当下也过得很好,不想有人打扰。”
  纪颂明白赵逐川的用意。
  他狠吸一口气,眼里蓄起风刀逼出来的泪。
  赵逐川最怕看到纪颂流眼泪,凑近去捏了捏他的脸,好笑地看着他,说:“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在别人眼里,赵逐川什么都不缺,又换过那么多学校,很能适应新环境,他应当是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
  他其实最害怕改变。
  像他在乎纪颂中途转班,在乎不在同一所大学,在乎他自己能力有限,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
  所以他要自主掌握进入三校的资格,要成为能在生活中,能把最鲜活、最会爱人的纪颂装进镜头里的那个人。
  恒温住宅不能开窗。
  但赵逐川还是开了会儿,说是透透气。
  毕竟他们花了小半天的时间赖在床上,房内透气性强不过满身燥热,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粘稠。
  他下半身穿了条纯黑西裤,裤腰松垮地搭在胯骨上,上半身不着寸缕,臂膀捆一圈黑色袖箍,领带已被扯歪……
  这造型据说是纪颂梦到的。
  赵逐川轮廓长开了,两条长腿率先横跨少年时代结束后的尴尬期,比纪颂见过的任何一位荧屏男星都更具吸引力。
  纪颂拿了台相机来,说是要给赵逐川拍写真,连按了好几张,一股股欲念往脑门儿上冲,纪颂伸出清亮的舌尖,把嘴唇舔得湿润,单膝跪上床沿,手臂撑着床垫,掌心轻轻陷下去一块,倾身往前,说,搞不动艺术了,赵逐川,我搞你吧。
  最后当然是搞到了,还搞爽了——
  纪颂认为跨腿骑在上面也是一种搞。
  距离第一次亲密接触已经过了一整年,两人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度再次上了一个台阶,有时候纪颂觉得赵逐川是上天派来收他的,见过了这张脸,在监视器里再见学院里任何一张脸……
  他总是觉得,还不够。
  做演员要做到像赵逐川那样,收音麦听得见你毛孔的翕张,镜头是观众的眼睛。
  我希望,没有人能不看你。
  导演系公开办期末影展的那天,纪颂拍的实验小短片表现平平,学院派老师不太喜欢,但在系里却意外地受欢迎,他被民意投上台去发言。
  作为全院的王牌专业,导演系人虽然少,但号召力够强,每一届的受关注度都非常之高,小剧场座位上坐满了师生,都在翘首以盼今年的新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