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索性偏过头去,广袖下的拳头攥得死紧,“与你这种无赖真的说不清楚。”
无赖的手开始在他的腰侧上游走,隔着衣衫的触摸下也能激起阵阵痒意。
姬怜深吸一口气,咬住下唇,不让喘息溢出喉咙,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谢廷玉又故技重施,凑近姬怜的耳畔,将她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那儿。她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地问,“殿下要还是生气的话,亲亲能管用吗?”
“你……”姬怜猛地扭头,对她怒目而视,“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用如此轻浮的话来戏弄我?”
谢廷玉噢一声,像个口苦婆心的中医,“殿下总这般动怒,恐伤肝气啊。”空出的那只手自他腰际缓缓游移而上,最终停在心口处打着转儿,“我听一位好友说,亲吻能对身体好,令人心情愉悦,要不要试试?”
姬怜冷笑一声,“你说的那位好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真的不想试试吗?”谢廷玉又靠近一些。
薄红不知觉地爬上姬怜的眼尾,他抿唇偏过头,“不想。”
谢廷玉眼尾弯起,笑意更深,她实在是太爱逗姬怜了。她爱看他气急时眼尾飞红上挑的神情,爱瞧他咬唇时那粒朱砂小痣若隐若现,更爱看他一副口是心非的炸毛模样。
她先是试探性地在他嘴角轻啄一下,见姬怜只是胸膛起伏,并未言语,又轻咬一下他的唇珠,舌尖略微扫过时,他的眼睫颤了颤。
“距离上回,我们是不是好久没亲了。”谢廷玉低声呢喃,下颌又往他肩窝里蹭了蹭,“殿下若也是心动了,便亲亲我。”
姬怜呼吸微滞,转头,与谢廷玉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的神情永远都是如此温柔,专注。她的双眸里似装了什么深情水,教人一眼便沉溺其中,正如他此刻这般。
那句话还言犹在耳,“怜郎,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或许在那一晚,谢廷玉就算准了他日后的沉沦。
她真的很可恨可恶啊!
几番挣扎后,姬怜轻轻叹息一声,双手环上她的腰,在她唇上一触即离。
像是得到了允许一般,谢廷玉开始攻城略地。
她灵活地撬开姬怜的齿间,将他每一寸呼吸都据为己有。左手仍在腰/侧流连,右手却攀上他的后颈,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处敏感的肌肤。
“嗯……唔……嗯……”
姬怜阖上双眸,用舌头去回应。
交缠的舌根在发麻发颤,他的心在一步一步沉沦。他好像掉入了一个名为谢廷玉的沼泽,越是挣扎,越是被吞噬得很快。
当人闭上双眼看不见时,触觉便千百倍地敏锐起来。
谢廷玉的舌尖是如何扫过他的上颚,如何追着他的软舌不放,指腹如何在他腰侧画圈,还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口水吞咽声与渐重的喘息,都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两人忘我地深吻着。
忽地,有声音从外头传来。
“上峰有令,慈恩寺每间屋子都要查验。这间可查过了?”
门环“咔哒”作响,门扇被猛地一拽。
“怎么打不开?要不你来试试?”
要是门被破开,藏无可藏,退无可退,这般情状必将暴露无遗。
姬怜腿根发软,险些滑落,被谢廷玉牢牢箍住窄腰,不让他倒下。她单手抵住门闩,任外头如何拉扯也纹丝不动。
“怪事!当真打不开!”
姬怜慌乱推拒,却被谢廷玉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门之隔,外头两人绞尽脑汁要破门,门内却是另一番天地的缠绵悱恻。
舌尖发颤,喉结急促滚动间,姬怜拼命压抑喘息,唯恐门外听到一丝不对劲。
他究竟在做什么?怎就任她这般放肆?可思绪早已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再难抵抗。
“你二人在作甚!”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回、回大人,这门似有古怪……”
又是几下重重推搡,每一下都震得倚门的姬怜心头狂跳。惊惶之下,他无意识地重重吮住谢廷玉的舌尖,贝齿轻磕。谢廷玉倏地睁眼,见他羽睫乱颤的窘态,喉间溢出几声闷笑,复又阖眸加深这个吻。
“既开不得便明日再来!两个蠢材,此事又不急在一时,速速回宫复命!”
门外脚步声减消,一切归于平静。
在这一刻,谢廷玉终于结束这个深吻。她微微退开些许,指腹抚过姬怜水光淋漓的红肿唇瓣,凝视着他的神情。
“我方才被你咬到了。”
“活该。”
姬怜被门外的动静惊得脊背发凉,冷汗浸透中衣。这片刻的分开让他得以喘息。
然而,谢廷玉并未松手。她冷静的目光在姬怜的脸上不断逡巡,像有耐心的猎人在给猎物时间恢复。
“殿下。”她额头轻抵着他的,吐气若兰,“还要继续吗?”
“若是我说不,你会放开我吗?”
“我会一直问,直到殿下点头为止。”
姬怜轻哼,撇开眼神,耳尖却红得滴血。
谢廷玉嗓音低哑,又问,“我可以又亲又摸吗?”
“你!”姬怜气结,声音发颤,“方才不就是…现在又说什么浑话!”
“隔着衣料怎能算数?”谢廷玉的指尖已勾住他腰间系带,“可以吗?其实上回我也摸过。殿下的腰纤韧细腻,我好喜欢那儿。”
姬怜脑中闪过万千骂人的话,最终只是讷讷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登徒女……”
“我只摸腰,绝不往下。”
“那也不给你摸……唔……”
谢廷玉再度封住他的唇。此等情状下,说不同意其实是同意的另类说法,她深谙此道。
灵舌撬开齿关,在温热的口腔里翻搅。指尖同时挑开腰间系带,一条长长的细带委地。
手掌如游鱼入水,滑入松散的衣襟。指腹先是掠过平滑紧致的腹/部,继而游移至腰/侧流连,最终寻到后腰处那深深的腰/窝。食指按上去时,掌心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颤。
谢廷玉将脸埋在他细腻莹白的脖颈处,含住他的喉结,舌尖勾勒着起伏的轮廓,二指慢慢揉捏他的腰/窝。
“嗯……你别按了……唔……啊……你别……啊………”
一股陌生的酥麻自足底窜起,如野火般席卷全身。姬怜从未想过此处竟如此敏/感,呻/吟不受控地溢出喉间。他双臂紧紧环住谢廷玉的肩背。
他想让她停下,又不想让她停下。
谢廷玉像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时轻时重地揉按着那对腰/窝,津津乐道地感受着姬怜愈发急促的喘息和战栗。
“你……真的很坏……嗯……”
姬怜抬起水雾氤氲的眸子,指尖轻颤着捧住她的脸,主动将唇贴了上去。与其听自己发出那些羞人的声音,不如……堵住她的唇。
良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
谢廷玉俯身拾起腰带,细致地为他重新系好。姬怜浑身发软地倚着门板,垂眸看着她灵巧的手指在腰间穿梭。
她双手捧住姬怜的脸颊,喃喃:“殿下,你还能走回去吗?”食指蹭了蹭他泛红的眼尾,“怜怜应该还没有被我玩坏吧?”
最终,他是被谢廷玉半揽着腰搀回去的。
他半边身子都软绵绵地倚在她身上,步履虚浮得像踩在云端。月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
绛珠早已候在门前,见姬怜眸含春水,面似桃花的模样,喉结上那如同胭脂印般的咬痕,又瞥到腰间系得松松垮垮的细带,哪敢多问半句,只默默上前搀扶,心里头记得待会替殿下更衣的时候看看守宫砂。
谢廷玉静立阶下,望着寮房烛火渐熄,最终融入夜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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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守宫砂:hello,hello,我还在,真的,我还在。
姬怜:?
谢廷玉:^^怜怜,下次可以摸腿吗?
姬怜:?
谢廷玉:只摸腿,不干嘛。
姬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无题无名氏出自唐朝
第42章
刚过寅时,连日光都未透出一分,天雾蒙蒙。
一人骑马领着十几架牛车缓缓行至谢园,随从们个个眼皮打架,显是疲惫不堪。谢廷玉掩口打了个哈欠,翻身下马将鞭子抛给门房,径自往园内行去。
韦风华早已候在回廊下。他双手拢在袖中,身后跟着数名侍奴,见礼道:“少主人。”随即跟上谢廷玉的脚步,“家主昨夜回府了。”
“当真?”谢廷玉强打起精神,又忍不住打个哈欠,“这几日忙着安置流民,处置城中后事,倒是疏忽了母亲那边。”
韦风华低声道:“家主知您辛苦,只是……”他顿了顿,“此番救济的花销,原是要用来修建您以后娶了正君后用的园子……”
此行一行人已经来到长好院。
谢廷玉绕过影壁,不以为意地摆手,“那群暴徒从东街杀到西街,又从朱雀桥杀到城门口,这等情势还分什么你我。”她倦眼瞥向韦风华,“我连日奔波,现下要歇息。非紧要事,莫要来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