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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快随我去寻人。”姬洵的声音渐行渐远,“怎么总不见老师与小叔?你方才落在后头,可曾见着她们?我是不是还差五个人没抓到?”
  见人真的离去,姬怜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双肩终于松懈下来。
  比起方才的屏息凝神,他此刻也敢压低声音道:“洵儿方才险些就摸到我们了。”
  谢廷玉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姬怜后脖颈处的细汗,低笑道:“怜怜,你为何如此胆小?”
  “胆小?你居然说我胆小?你可知我们这般就是……”
  那偷情二字不上不下地卡在喉间,如鲠在喉。
  姬怜幽怨地盯着谢廷玉。
  他难道不想光明正大地与她挽着手出现在世人眼前吗?
  他难道不想光明正大地喊她一声廷玉,或是……妻主吗?
  是他不愿么?
  是他甘愿这般自轻自贱,与她行这暗室欺心的苟且之事么?
  是他甘愿每次相见,都要躲在这等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如鼠窃狗偷般惶惶不可终日么?
  是他甘愿每次耳鬓厮磨时,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撞破这私人的一幕?
  眼尾酸涩肿胀,委屈如潮水般在胸腔翻涌,喉间仿佛堵着团浸了醋的棉絮,又酸又涩又苦。
  谢廷玉用帕子轻拭他眼尾泪痕,温声道,“怎么哭了?不过就是说了你一声胆小,你连这都要生气?错了错了,怜怜是这个世上胆最大的人了。”
  真的是说不通。你是猪吗,谢廷玉?
  姬怜只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猛地攥住谢廷玉的衣襟往前一拽,“谢廷玉,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真的不懂。”
  谢廷玉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怜怜在她跟前从来都是欲说还休,话到嘴边总要咽下半句。这般云山雾绕的,教她如何能参透这小郎君九曲玲珑的心思?
  每次都要去费尽心思猜,是很累的,所以谢廷玉选择不猜。
  “你!”
  姬怜双手用力,指骨死死地紧绷,将她前襟扯得凌乱。
  这个坏女人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糊涂?
  在浓稠的黑暗里,他像是终于挣脱了理智的枷锁,蓦地松开她的衣衫,转而捧住她的脸颊,发狠地咬了上去。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撕咬。
  发了狠的小狐狸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用尖牙狠狠碾磨她的唇瓣。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却让这个吻愈发炽烈。
  不知过了多久,姬怜终于松开她。噬咬过后的余韵里,恐惧与解脱如潮水交织,让他不受控制地浑身轻颤起来。
  他忽然懊悔起来。
  何必与她这般争执?何必任由情绪这般失控?若是真惹恼了她,从此疏远了自己,那今日特意寻她来的这番心思,岂非全都白费了?
  姬怜啊姬怜,你当真被她吃得死死的了,怕是今生今世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了。
  于黑暗中辨不清她的神色,又不见她有任何回应,姬怜只觉心头涌起百倍的惶恐,喉头发紧,“是不是咬疼了?方才、方才是我失了分寸。好廷玉,你莫要恼我。你说句话,好不好?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他艰难地咽了咽,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唇畔。话音未落,手腕忽被擒住。
  谢廷玉一手扣住他的下颌,迫他启唇,以吻封缄。这个吻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舌尖扫过彼此唇上伤痕,将残余的血珠尽数卷走,又反复在他的伤口处舔舐。
  两人灼热的吐息再度纠缠,在这方寸之地氤氲成一片。
  “我没生你气,怜怜。”
  姬怜吃痛地轻哼一声,却因无处可退,只得默默承迎。
  在这一场无声的较量之中,姬怜只觉舌/根/都/被
  /吮/得/发/麻,几乎失了知觉。
  直至唇瓣被吻得生痛时,方才被松开。忽而额间一暖,是谢廷玉抵了上来。
  说来也怪,方才姬怜那番发狠的撕咬,非但没让谢廷玉恼火,反倒勾出她心底一股隐秘的欢/愉,甚至隐隐盼着他能再咬上一口。待回过神来时,她已捏着姬怜的下颌,以更炽烈的吻覆了上去。
  “我喜欢被你咬。”
  姬怜听得耳根发热,低声骂一句,真的是色狼,又羞又恼地别过脸去。
  谢廷玉再一次扣住他的下颔,将那张绯红的脸转回来。
  她意犹未尽地轻舔他微肿的唇瓣,手抚着他的脊背,待他气息渐匀,才贴着他耳畔低语:“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呆得太久了?要不出去吧。”
  “你要我现在如何见人?”
  “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她人看出什么。”姬怜将下颌轻搁在她肩头,小心翼翼地问:“如今你也咬回来了。方才那笔账,可算两清了?”
  “不行,我还要……”谢廷玉低声耳语几句。
  姬怜听得面红耳赤,下意识要躲,却被她钳着下巴动弹不得。
  他最终低语一声嗯,答应了她。
  此刻谢廷玉的手正掐着他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来。唇瓣微启间,断断续续溢出难耐的轻吟。轻微的窒息感与酥麻交织,搅得他神思恍惚,眼前泛起一片朦胧的白雾。
  如若不是身后有一整块石壁抵着,他早就倒了下去。
  她的唇再度覆上,将方才他给予的噬咬,连本带利地偿还,却又在下一刻温柔地舐去他唇上渗出的血珠。一阵前所未有的欢/愉充盈着她。
  时间消弭,黑暗中只余彼此交错的喘/息,压抑的痛哼,和他断断续续的低声呜咽,在石壁间萦绕不去。
  谢廷玉牵着姬怜隐入一丛灌木之后。
  此刻已然快到酉时了,天边的云彩染上粉霞,一切都好似沉浸在粉色当中。
  谢廷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帝卿。眼眶盈着一泓秋水,唇瓣微肿泛着水光,唇角还带着一丝血痕,几缕青丝凌乱地黏在唇边。
  外袍斜斜垮在肩头,前襟大敞,自锁骨往下皆是各种凌乱的吮吸指痕印记,那流苏腰封还落在了她手中。
  姬怜低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襟,指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谢廷玉看在眼里,伸手替他系好腰封,不同于往日的随意,这次格外细致地将每一处褶皱都抚平。
  见谢廷玉转身欲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突然攥紧了姬怜的心。
  他从后面贴上去,双手环住她的腰,下颔搭在她肩头,将脸埋在她颈侧,“你今日离去,又要有好几日见不到你,让我抱一会再走吧。”
  谢廷玉闻言转身,回抱住姬怜,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为何每次离去时都这般决绝,毫不留恋?”
  “嗯?”谢廷玉指尖摩挲着他的后颈,“若是我一步三回头,岂不是更让你难舍难分?”
  姬怜不回话,只是将脸颊在她肩头轻轻蹭了蹭。
  等了许久,绛珠终于得见姬怜。看到殿下唇瓣处有几处破损渗血的印痕,惊讶之余,即刻从怀中拿出一早就备好的面纱,又仔细检视着姬怜裸露在外的肌肤,但凡衣衫遮掩不及之处,只要见着暧昧红痕,便取出遮瑕膏,细细遮掩。
  “啊!小叔,你原来在这里,叫我一顿好找。”
  姬怜抬眸望去,是姬洵拽着谢廷玉的衣袖,一蹦一跳地朝这边走来。
  姬洵笑嘻嘻道:“老师是在湖边散心被我抓到的!小叔,你好会藏哦,我都一直没找到你。”忽瞥见姬怜面上轻纱,歪着头好奇道,“小叔,你的脸怎么了?”
  姬怜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面纱,温声解释,“方才躲藏时,不慎被树枝刮着了。”
  “啊!那怎么行!”姬洵小脸皱成了一团,“小叔这般天人之姿,定要回去好生调养。我爹爹那儿有上好的玉肌膏,待我回去便向他讨来。”
  她口中的爹爹指得自然是谢鹤澜。
  一旁宫人见暮色渐沉,俯身在姬洵耳畔低语几句。小孩点点头,“我该回去陪爹爹用膳了。小叔放心,晚些我便差人将玉肌膏送到你宫里去。”
  三人于暮色中作别后,各自离去。
  日子悄然逝去,转眼便到了袁望舒迎娶范阳卢氏公子的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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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没想好大婚怎么写。
  虽然脑中有个大概思路写什么冲突点,我捋一下,希望周二能准时更一章,如果没有那就是周三。
  别锁了,别锁了,别锁了,雪岛发出土拨鼠尖叫,改了好几回,为何为何为何,被迫又删掉一大段的吃冰糖葫芦。搞到后面连亲亲都要锁,为何为何为何?
  第67章
  虽名为昏礼,迎亲吉时却定在破晓时分。天光未亮,袁望舒便已整装待发,要赶往新郎府邸迎亲。
  她大腿后侧的刀伤尚未痊愈,但碍于礼数。新妇亲迎乃是给夫家体面,更遑论对方是范阳卢氏这等高门。只得在伤处垫了数层软棉,权且缓解骑马时的摩擦之苦。
  晨光熹微中,已有两人骑着马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