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不惜死-塞下曲,高适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山坡羊潼关怀古
好想再开一本女尊预收啊,但是又害怕下一本还是纯找虐。我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其实我都没弄清晋江女尊频道到底吃什么……还是别开先了(等我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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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人ins上的简介挂上,“想睡天下第一美人”
怜怜见之,把自己的id改成“天下第一美人”
小红心消息弹出,“约吗?”
第86章
姬怜怕攥疼她,改为十指相扣的姿势,指尖微微发颤,生怕榻上之人再度昏睡。
第一日在外抚琴时,里头传来消息说谢廷玉眼皮动了动,却未苏醒。
第二日琴声未歇,听说她的手指微微蜷曲,仍未见醒转。
第三日琴音缭绕间,竟听闻她曾短暂睁眼,旋即又陷入沉睡。
太医署医师们闻讯赶来,仔细诊脉后道:“谢大人苏醒在即。还请帝卿殿下坚持抚琴,若移步室内效果更佳。配合袁医师施针,假以时日,醒转之机更大。”
虽说施针尚算医道正途,但这招魂曲听着总觉玄乎。如今人既昏迷不醒,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谢清宴虽面上不显,每次见这位久居在深宫的帝卿强忍泪意,又故作镇定地抚琴时,总觉疑惑。后听谢主君说帝卿曾两次得谢廷玉相救,故而如此伤怀。她默默听着,仍觉难以理解。
今日袁缚雪刚施完针,袁府便来人请他回去。原本守在榻前的两人,此刻只剩姬怜独自执着地继续抚琴。
窗户半开,竹帘低垂,悲怆的琴音盈满室内。姬怜拨动着琴弦,目光始终未离帷幔后那道模糊的身影。
姬怜其实也不信这什么抚琴招魂之说。可这世上奇幻之事本就多,若他道出曾梦见王璇玑身死一事,又有谁会信?
想到这,手指微顿,琴音变得滞涩起来。
姬怜猛然想起一事。
那……上一次,他曾梦见谢廷玉殒命,这事最终会灵验吗?
原本是来为谢廷玉抚琴招魂,想着想着,姬怜倒把自己绕了进去,只觉是他害了谢廷玉。
一滴,两滴,三滴的泪打在手背上,琴音不停,却添了几分颤音。
蓦地,帷幔内传来几声咳嗽。姬怜再也按捺不住,踉跄着撩开帷幔,伏在榻边死死盯着谢廷玉。
天知道,当他看见谢廷玉眼皮轻轻一颤,悠悠转醒时,心里有多激动。
姬怜喉头一哽,眼眶霎时红了,与谢廷玉四目相对之下,道出心里头那句沉重的话:“你终于醒了,谢廷玉,我还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你睁眼了。”
谢廷玉看着眼前这人。面色苍白如纸,眼尾绯红肿胀,眼眶内还盛着盈盈水光,嘴唇上血色全无,连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袍都沾了些褶皱,好久没见过他如此不注重仪容的时候了。
“……怜……咳咳咳咳咳……”
刚开口便是一阵呛咳。
姬怜连忙去取床榻边的茶碗,又因为谢廷玉是躺着的,喂一口,掉半口水出来。
“你就不会扶我起来吗?”谢廷玉哑声道。
“我……我也是第一次照顾人……”
姬怜小声辩解,小心托住她后腰将人扶起,又在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他举着茶碗小心喂水,见碗中渐空,又续了新茶。待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落进空荡荡的胃里,谢廷玉这才有了回到人世间的真实感。
姬怜见谢廷玉嘴角残留着水渍,从怀中拿出帕子拭去,下一刻,谢廷玉便握着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时光都为之静止。
无需言语,亦无须多余动作。
姬怜再难抑制心中情绪,一言不发地俯身,小心避开她身上伤口,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将脸埋在她颈间,发出压抑许久的呜咽。
“呜呜呜……”
细微的啜泣渐渐化作难以自抑的痛哭。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强撑体面,竭力维持着皇室的端庄,唯独在她面前,所有伪装都如潮水般溃堤。
谢廷玉方才苏醒,见姬怜哭泣,只觉茫然,脑子尚处在一片混沌之时,“我醒了你怎么还哭?是在我提前哭丧……唔……”
“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姬怜抬起泛红的鼻尖,嗓音带着哭腔,“你可知自己睡了近十日?若你再不醒,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为何如此说?”
“还记得我曾说梦见你遇险么?”姬怜又抱紧她几分,“若你真有什么不测,我便是罪人了。定是我害了你。”
“你这想法倒是有趣。”谢廷玉虚弱地笑了笑,“若害人这般容易,日后你看谁不顺眼,多梦几回便是了。”
“你不懂。”
姬怜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曾梦见父亲与王璇玑身亡的场景。即便说了,谢廷玉会信么?
他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满是挣扎,喉咙处的话翻腾几下又再度咽了下去。
“况且你的梦也未必都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
姬怜攥紧谢廷玉的手,低声道,“你可知自己中了梦魂引?此毒会让人沉溺幻境直至消亡。你可是梦见了什么,才这般难以醒转?”
“啊……这个……”
谢廷玉踌躇片刻,心下暗忖:若说梦到自己曾以魂魄游荡人间,姬怜也不会信她。
她挑拣其中可以道出的事实,“我梦到了一位故人。可惜故人早已故去。许是太久没见,便与她多说了些话,竟忘了要醒。”
姬怜紧张地问,“说的什么?与你在梦中相会的可是位儿郎?”
“是名女郎。聊了会日后要做甚么事,还有……”在姬怜屏息等着下文的模样里,谢廷玉道出最后一句话,“还说日后祝我睡到天下第一美人。”
这倒很符合谢廷玉的风格。连幻境都是如此的风流。
姬怜垂眸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她。
这些时日他天天来长好院探望,每见谢廷玉昏迷不醒便心如刀绞。黄昏回到婆娑阁时,总忍不住想:若往后没有谢廷玉该如何是好?若再也见不到她又当如何?
也就是在那些时刻,他忽然明白,谢廷玉可以不娶他,但他却不能没有谢廷玉。
就在这一瞬,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需要她,像要吃东西,要喝水,要温软的锦被睡觉那样简单,那样说不出原因地需要她。
姬怜拭去眼尾的泪,想着反正已经在谢廷玉面前没有任何体面可言,不如破罐子破摔。他正色道:“谢廷玉。”
谢廷玉见姬怜如此严肃认真,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发紧,聆听他接下来说的话,“常言道人外有人,这世间貌美的郎君无数,我不敢妄称天下第一。”
“但……”
姬怜深吸一口气,“我自认为,若是单独论容貌,这建康唯我独绝……要是你只想靠美色来挑选一个男人,那就选我吧。”
他执起谢廷玉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小腹的守宫砂上。虽是初秋衣衫尚薄,那处却莫名发烫,仿佛朱砂要透过衣料灼烧彼此掌心。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与我同榻而眠吗?我愿意的。”
他又重复一遍,字字清晰,“我愿意的。”
日光斜照中,两人相对无言。姬怜紧张地攥着她的手不放。纵是皇室帝卿之尊,自荐枕席这般逾矩之事,他也甘之如饴。
“是可以不穿衣衫的那种同榻么?”谢廷玉轻声问。
“是。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吗?”谢廷玉望望窗外尚早的天色,又动了动伤腿,颇为惋惜道,“可惜眼下腿伤未愈,动弹不得,怕是尝不到怜怜的滋味了。”
“你……”
姬怜别过脸去,耳尖泛着薄红,“自然要等你伤好再说。”
谢廷玉捏捏姬怜的指腹,“我有些渴了,你再喂我喝些水吧。”
姬怜端了茶碗过来,递到谢廷玉嘴边,却见那人只是直勾勾盯着自己,半分没有低头的意思。
“你不如用嘴喂我吧。”
姬怜怔了一下,下意识侧头望向屏风,压低声音,“若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敢不通报就闯进来?”谢廷玉嗓音低柔,循循善诱,“方才还说愿与我同榻,现在连亲昵都犹豫。莫非是糊我的?”
“我……我没有。我只是怕……只是怕有人进来……”
天人交战之下,姬怜含着一口水,轻抚谢廷玉脸颊俯身相就。唇瓣相贴时缓缓渡水,忍不住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稍稍退开时气息微乱,“你还要喝吗?”
“要。”
谢廷玉突然扯住他衣襟,姬怜猝不及防跌近,两人鼻尖相抵。
她气息拂过他唇畔,“不说停就不准停,怜怜要一直这样喂我。”
姬怜紧张地渡了几次水之后,不自觉地轻舔湿润的唇瓣。眼见谢廷玉的目光愈发深邃,像一汪暗流,想亲近又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