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冷着脸:“不娶。”
“那添嫁妆?”
“……”凌风无语,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段安洛笑得挺开心的,逗凌风比逗白子越有意思。
白子越那个皮猴子,一逗就能跳起来,像疯了的嘛喽,还会顺杆子往上爬,爬到顶能给你表演一场猴子舞,还会问你:“哥,我跳的怎么样?哥,你为什么不给我鼓掌?”
造了孽了,段安洛都心疼司苍,天天带着白子越,吵死了。
段安洛把钱分开存好,突然想起来问:“你家祖上,干什么的?”
凌风言简意赅:“除魔。”
“除魔啊……”段安洛突然想起一个少年,自称除魔家族的传人,结果被一个扮成人的魔骗得团团转,最后掉进山沟里快死了。正好他路过,给救了起来。
那少年在他身边白吃白喝了半年,被家里人接走的时候,抱着他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是被家人打晕带走的。
段安洛之所以能记起来,是因为那少年曾承诺给他送一箱金元宝,结果毛都没给送。
段安洛有点想笑:该不会就是那个憨憨的后人吧?
凌风脸上看不出半点那少年的影子,那少年一脸正气,除魔卫道的心,像打了一水桶鸡血。
凌风却阴沉寡言,也不爱说话。但从他揍白子越那股劲儿能看出来,这人心眼不少,属于闷坏型的。
凌风低声问:“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啊,”段安洛笑出声,“我才比你大多少?一岁?以前的事我怎么知道?”
凌风也摸不准段安洛到底是不是祖上要找的那个人,正犹豫要怎么问,段安洛已经把头往另一侧一歪,闭目养神。
凌风只能作罢,心想以后找机会,问问老大吧。
司机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两人下了车,一路步行进去。段安洛盯着凌风的头顶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压低声音问:“你头顶上……是角吗?”
凌风脚步顿了顿,抬手摘下了帽子。
头顶那个犄角确实像角,深黑之中隐隐透出暗红,质地似玉似骨,从发间蜿蜒而出,勾勒出冷硬而古老的轮廓,表面还缠绕着极其艳丽的血色纹路。
“是魔气反噬留下的,”凌风声音很低,“据说是血液中魔气沾染得太深,该死的时候没死,就变成这样。”
段安洛却轻轻笑了:“挺好看的。”
凌风没说话,只是把帽子重新戴了回去,把这句话当做一种安慰,默默收下。
“用什么力量都不重要,”段安洛语气如常,“只要你能够驾驭它,让它变成你的武器。”他伸出手,一缕漆黑的魔气自掌心翻涌而出,上古魔神的气息透着邪异、凶戾,却在他手中温顺的蜷着,像块随意摆弄的绸缎。
凌风身上的魔气顿时被这缕上古魔族气息引动,头顶的双角隐隐颤动,几道黑色丝线般的纹路蔓延至额间,眼中也泛出淡淡的红芒。
几乎是同一刻,司苍蓦地抬头望向窗外。
白子越与魔和尚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可下一秒,那股滔天的魔气骤然消失。
段安洛的手轻轻落在凌风头上,压下这股不受控制的魔力。
他温和地揉了揉,想起凌风那个憨憨的祖上,段安洛柔声安慰:“你能控制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我想个办法,帮你把这些魔气封在体内,在你需要的时候你再调动出来。”
凌风眼睛微微睁大:“可以隐藏?”
“我试试,应该没问题。”段安洛收回手,语气轻松,“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想出办法,就发信息给你。”
“谢谢。”
“不用客气,你回去吧,我给你也订了吃的,你到家等一会儿就该送到了。”
“嗯,”凌风低声应道:“我送你到门口。”
“我都看见家了,还能出什么事?”
凌风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段安洛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走到家门口,司苍正等在那儿。段安洛朝凌风挥挥手:“回去休息吧。”
凌风乖巧地对司苍打过招呼,这才离开。
司苍看着凌风的背影,有些意外:“这头倔驴怎么这么听话?”
“倔驴?你说凌风?”
“一个比一个倔。”司苍捧住段安洛的脸,语气酸溜溜的,“倔驴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话了。”
段安洛眯起眼睛,“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夸我?”
“都有。”
段安洛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当然,最大的倔驴都被我收服了,小倔驴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最大的倔驴?”司苍挑眉。
“嗯!”段安洛笑着说:“核动力倔驴,真难收。”
司苍眸色晦暗,进了家门,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段安洛赶紧推他:“别闹,我还没吃饭。”
司苍的下巴蹭了蹭段安洛的耳边,“想吃什么?我让人送。”
“不用,我在路上就点好外卖了,应该快到了,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收一下。”段安洛使劲抱了一下司苍,松手后才想起来,“对了,帮我看一下这只耗子。”
他召出那只红毛黄鼠狼,交代道:“把它拴桌子腿上就行,它身上有那只大妖留下的印记,别弄丢了,我还得靠它找大妖。还有这个小册子,收好。”
司苍低头看了一眼:“这耗子怎么胖得跟猪似的?”
段安洛:“不听话,我给它揍肿了。”
司苍:“怎么只打头,不打身上?”
红毛:!!!
你们两口子,没一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早不早?我好厉害![狗头叼玫瑰]
第100章 你以后不用死了!
段安洛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地坐在饭桌前,开始吃晚饭。
麻辣手撕兔、香酥虾、清炒白菜心、小炒黄牛肉。不吃点主食总觉得缺点什么,他还点了一份白米饭。
身手好的人饭量通常也不小,段安洛还特意给凌风多订了三碗米饭。
他边吃边和司苍商量:“凌风头上那对角,我应该能帮他收起来。”
司苍顿了顿,轻笑:“怪不得倔驴这么乖顺,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在意。”
段安洛说:“他说他祖上是驱魔的,其实跟我这一行差不多,什么都干,只不过功法不同。我今天感应了一下,他身上的魔气已经和功法融为了一体,平时用的就是这两股混合的力量。”
“他能掌控这两种力量,但若使用魔气过多,就容易失控。”司苍头疼地说:“他那个角,会随着魔气使用量变大,彻底失控时整个人会完全魔化,失去理智。”
“他说是沾染了太多魔族的血。”
司苍解释:“凌家从祖上就镇守一个魔物,凌风七岁的时候,封印出现裂缝,那个魔物跑了出来,凌家全族都死了。”
段安洛看他,“然后呢?魔气怎么到了凌风身上?”
“他父母和叔叔、姑姑将他藏在身下,死后用身体护住了他。救援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吸收了过多的魔气。”
司苍很少给别人解释,更没耐心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喝了口水,刚想休息一下,就看到段安洛催促的眼神。
司苍顿了顿,这是还想听?
听什么?
段安洛提醒他:“所以,怎么吸收的?你把话说全,不要偷懒。”
司苍吐了口气,赶紧继续说:“他吃掉了那些魔气,靠着意志掌控了这股力量,和自己的能力融合了,还把那个魔物杀了,他还吃了那东西的肉,喝了那个魔物的血。”
段安洛:“……”
这小孩是个狠人。
想到段安洛看到八卦就双眼冒光的样子,司苍补充了一句:“之后三年多,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段安洛皱起眉:“那么小,亲眼看见全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心理肯定出问题。”
怪不得凌风这么想知道他的身份,那是凌家祖上传下来的任务,现在凌家全族只剩凌风一个人了,他肯定想完成祖辈的遗愿。
不过这小子够聪明的,一点蛛丝马迹就引起他的怀疑,相隔五百年的时空,凌风真敢想。
归根结底,还是现代的玄术师不行。
要是都有他这么厉害,凌风还会多想吗?那肯定不能~
把心思拉回来,段安洛心想,下次凌风再问,他就告诉他吧。顺便跟他讲讲他祖上那些不靠谱的倒霉事,别让他老是那么闷。
“后来呢?他是怎么开口说话的?”
司苍回想了一下,嫌弃地说:“这些会玄学的孤儿都被送去了一个福利中心,能力强,危险性高的小孩,也会被单独收养。”
司苍顿了顿,无奈地说:“白子越那个话唠,硬是把凌风气到说话了。”
段安洛被逗笑了:“白子越真是个人才。”
司苍嫌弃到不行,人才没看出来,就是一只甩不掉的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