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蛋诞生下来后,有专门检测的仪器,他们也能够通过经验辨别出来区别的。
不过,为让雄虫愿意将虫蛋留在身边当雄虫蛋养育至破壳,他们规定不能透露。
“那我该和阿萨多想几个名字了。”
“对了,医生,在宝宝的衣食住行方面,你有什么推荐的吗?网上搜索出来的内容太杂了,我不是太了解,想向你请教后记录下来。”
说完,季元从掏出星环翻出备忘录,开始向医生询问。
意识到误会的医生微微一笑,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重的《新生儿养育指导大全》递给季元。
季元接过下意识念出了作者名:“蒙凯里克斯。”
“这是你出的书。”
“对,这里面综合了十多年我观察出来的经验,内容是有依据的,不是什么胡编乱造来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挺好的,这样能帮助我这类小白规避很多错误。”
凯里克斯有些脸热,他并没有任何刻意向雄虫阁下展现自己的成分。
不过,这样细致的先去看作品作者名的行为就很暖心了,没想到还能得到认可。
凯里克斯忽然一下子就能理解身边的朋友疯狂追着他要季元阁下签过名的单据这种迷之行为。
因为季元阁下确实有魅力,大抵是有这种细节的尊重存在。
反倒让蜂拥而至到这家医院的雌虫变得收敛,不愿意做出过分越矩的行为。
“这本书里涵盖了很多方面,小到衣服要穿什么材质才不伤害初生宝宝娇嫩的肌肤,大到幼儿心理学,尤其是对雄虫崽,这里面还是有很多讲究的……”
听到星环“叮”的特别提示,季元停下记录:“稍等,我先看个消息。”
消息是洛塔发的。
“我雌君醒了,这本书……”
“是给大殿下看的,您正好可以带过去。”
季元:“我一起看能照顾的更好。”
“当然。”医生有些诧异,随后说道:“相信您会是有史以来最快跟虫崽建立出稳定精神链接的雄虫,这样他出生后会很亲近您的。”
“那我更该多学学怎么照顾这个未来的小麻烦精了。”季元笑了笑,带上门:“借你吉言。”
在走廊上跟一高一矮的护士擦肩而过,他们身上浸入的淡香微冷,可转过头就没了影。
季元捏着检测单,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
“季元阁下。”罗泽在外。
推开门,洛塔坐在空荡荡的病床边,桌上摆着刚上的营养餐,贝贝在角落充电,“阿萨去哪了?”
“大殿下在卫生间,尿急。”洛塔说这话时卫生间传出水响。
季元敲门,“老婆,告诉我,你在里面吗?”
阿萨接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眼眶发红,应了一声。
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第180章 时常内耗的蝎子
往日拥挤的走廊空了,里撤拉透过玻璃窗往内看,病床空荡荡,哪还有半点他熟悉的影子。
靠墙站着一排垂头丧气的下属,“使者,抱歉,季元阁下托别虫办理了退院手续,是我们没有阻拦及时。”
里撤拉闻言掐断了花枝,将花丢进了垃圾桶里。
“大殿下就没有什么表态?”
“他表示一个月后,会接受我们的安排,到时候他能确保季元阁下不找我们麻烦,在此之前,他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到他们。”
舍仑有些迟疑,大殿下答应的轻易让他觉得有点魔幻。
他原以为大殿下至少会表现出抵触的情绪。
毕竟,他们上一个控制的还是先雌后,手段比较强硬。
大殿下还没出生感知到的负面情绪应该不少。
“一个月,时间卡的很死。”
“要再过一个月,怕是我们用老办法也无法完全控制住他。”
里撤拉可不认为大殿下甘愿妥协。
更何况大殿下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绝不会那么轻易将空窗期的季元阁下留给一群想要趁虚而入的雌虫。
更别提在季元阁下面前为他们说好话。
开什么玩笑?
简直天方夜谭。
“他答应的这么轻易,不知道是想耍什么花招,你们也不能松懈。”
“使者,我认为大殿下不会做出对季元阁下不利的事。”
“毕竟那天大殿下虽然情绪失控,但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季元阁下,季元阁下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
舍仑想起那天的场景,真是血腥惊悚。
偏偏是那种时候,大殿下犯事背后的动机,他作为旁观者看的最明白。
大殿下从始至终都是绕着季元阁下行动。
像是自缚了一根无形的绳。
所有的情绪变化都源于牵绳的主。
如果季元阁下不讨厌他们,大殿下大概率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舍仑,在反驳我说的话之前,你要分清楚谁才是你该向着的。”
里撤拉眸中的烦躁沉淀下来。
神使今天似乎额外关注他的任务进度。
如果他不尽快完成交代的任务,就会被打入精神力中的禁制折磨的痛不欲生。
“你跟大殿下谈谈住去栖园,这样我们完成了任务,就绝不干涉他们的生活。”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季元阁下应该离大殿下能有多远就安排多远。
但是这次涉及虫母,神使下了死命令,雄虫也要在栖园里待到预产期。
——
飞船外,宇宙静谧,一颗彗星飘在窗口。
近距离观看彗星,这就是一颗表面粗糙、布满疤痕的不规则多面体,其实并没有多少美感。
绝大多数飘在宇宙中的流星体都是朴实无华的。
但此时此刻,无论看的是什么对独处一室的爱侣来说都很有滋味。
胸口紧贴着后背的温度,沉稳的心跳声和透着缱绻磁性的声音传达耳畔。
“老婆看看他,拍照的时候,宝宝在打哈欠吐了一串小泡泡,他的尾巴弹出来了,真有意思。”
阿萨的视线被季元指着纸面的手牢牢吸引。
顺着指了过去,薄薄的指腹碰上温热的皮肤,眼睫微颤。
浅银的瞳仁在眼眶内转动,余光扫过季元两片上下开合的薄唇。
缓缓的将吝啬的关注分给了泡泡,点头表示认同。
牵住季元的手隔着布料贴在腹部,绯唇轻启,“喜欢吗?”
“喜欢。”季元眉眼柔和:“老婆,我想跟你明确一点,他是什么性别,等级的强弱,这些比起他的健康和快乐来说不值一提。”
他知道季元会喜欢的。
而他占其中的主要原因。
“对了,妈妈近期来过信吗?她的咳嗽好些了吗?”
阿萨问着,觉察到季元手收紧的动作,半晌才听到回答,“没有,大概是没空,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妈妈不会这样的,我想知道她的情况。”
“别担心,爸他是医生,不会有事的。”
阿萨问,“你想回去吗?”
季元沉默了许久才说:“不能回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你知道我回去了回不来,我不会走。”
阿萨:“我会陪你一块,我找到了稳妥的办法,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妈。”
“阿萨,你不能骗我。”
季元看着阿萨不躲闪的眼神,银睫交狭,像是注入了光彩,唇角微翘,清冷的面庞妖冶蛊惑,“嗯,再等一个月就好了。”
阿萨笑的季元晃了眼,使不出半点招术,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将信将疑,到底情绪好了很多。
然而,阿萨确实撒谎了,他打了好多遍草稿,才能让他谨慎的雄主相信。
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在未来将是如同精神寄托般的存在。
他想季元在这里留下存在过的鲜明痕迹。
仔细想想其他的,无论是事还是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再清晰。
生命不同,一年一个变化。
养大这个血脉相融的孩子。
有生之年,他总能有机会从中窥探出一丝爱人的影子。
阿萨这回思绪飘的很远。
季元隔着衣服捏过阿萨的胯骨召回怔神的阿萨,直白简单表达意图,“在想什么?我想知道。”
阿萨实在走神太久了,他很难不去想阿萨是不是听到什么,在胡思乱想。
兴许是祖先就是喜欢深居穴洞内的物种。
阿萨是只喜欢沉思、时常内耗的蝎子。
他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提醒老婆跟他说话是件重复多次的麻烦事。
“想你多摸摸他。”阿萨说。
“好。”掌下柔韧的感觉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季元下手轻,摸不出什么。
看阿萨舒服的眯起眼睛,就覆在上面,动动拇指像撸一只慵懒的猫,顺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