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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炼金术 > 第52章
  不过我也该习惯了,严凛惯常喜欢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我感觉自己总被他吊着,要死不死的,每回濒死的时候,他又来施舍我一点甜头,恋爱之前是,恋爱之后,更是。
  我等在原地时,严凛又往前走了,压住胸口的情绪,我加快了步速与他并肩,“多少钱,我还给你。”
  严凛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按了电梯,进了电梯间,我再度开口,“到底多少钱?我打给你。”电梯里空荡荡的就我们两个人,他想要忽视也没有办法。
  “我忘了。”他嗓音一沉再沉,翻脸比翻书还快,冷声嘲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把这点儿数目记在心上?”
  “那你总有发票吧。”我不依不饶的,既然分手了,我一分都不想欠他。
  “我没拿。”他的不耐烦到了极点,“你要真那么想还我这点儿钱,回住院部自己问去!”
  “可以啊。”我脾气大起来,眼看着都要到1层了,又按回了刚刚的楼层,“我这就去问,你在楼下等着我,不等你是我孙子!”
  说完电梯门就开了,我趁严凛不备,一把将他推出了电梯,气冲冲地返回到了住院层的护士站,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证件号,想问清自己昨天晚上的具体花销。
  可是对方一脸歉意地告诉我无法告知。
  “为什么?!”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哪里有自己不能查自己病历的道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医院规定已经结付过的病人信息仅允许凭借实体证件来查询。”
  我翻了翻自己新换的衣服,结果肯定是空空如也,只得气急败坏地又下了楼。
  严凛倒是很乖地站在大厅,在老弱病残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身边围绕了几个不会挂号的老年人,严凛拿手机帮他们一个个操作着,我等周围的人散了才走过去。
  他看我回来,不自在地垂眸,“问清楚多少钱了?”
  “身份证还给我。”我理所当然地冲他伸出手。
  他抬眼看我,脸色突然白了白,喉结缓慢地滑了滑。“什么身份证?”
  “别装。”我忍不住旧事重提,咄咄逼人地声讨,“你不是最擅长干这个了吗?让你帮我办签证,你给我搞出来个什么东西?护照都差点儿被你拐跑了,昨天又趁着住院把我身份证扣下来!”
  我越说,恼怒程度越深,再次重复,“少一副我冤枉你的无辜表情,赶紧的,把我证件还给我!”
  严凛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两侧垂着的胳膊上青筋凸起,两个拳头握紧了。像是要发疯的前奏。
  他要是在这里和我动手,我俩都省了救护车了。正当我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时,他却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我忙不迭地追过去,“你给我站住……”
  “你还要说什么。”严凛在门诊部外面的过道上猝然停下,“骂我是傻逼?还是让我去死。”
  我一僵,气上头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了,被他这么一复述,除了窘迫还是有稍微的愧疚——原来这些穷凶极恶的话他没忘啊。
  “昨晚上张宇扬挂完号就把你身份证拿回去了,你不用怀疑我。”严凛朝我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还是不信的话,你打电话问他。”
  我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错怪了他,却说不出对不起,泛起的回忆让我心里也堵着一块儿,快两个月了,他还没为这件事和我道歉过半个字,凭什么又是我先低头?
  身后传来尖锐刺耳的喇叭声,一个粗犷的男音喊道,“哥们儿,别挡着路。”
  我傻站着没动,被严凛抓着走到旁边的人行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
  他挑挑眉,看笑话一样打断我,“自己回去?怎么回去,你身上有一分钱吗?”
  我抿了抿唇,继续嘴硬着,“那麻烦您借我两块钱。”
  严凛面色一瞬间沉的发青,“你现在再演欲擒故纵的招数,有点儿假了吧。”他把我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我,“你自己不是都知道么,我把你当宠物,只跟我要两块钱,看不起我呢?”
  “你……”我动了动嘴,咽了下去骂人的话,“懒得和你多说,我走了。”我找准时机拉开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冲他挥挥手,隔着玻璃做了个鬼脸。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不好意思地借了司机的手机,打电话回家让张宇扬帮忙送了车钱下来。
  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复合不成,还钱不成,还又吵了一架。我头一次这么支持严凛的话,我们是得“缓缓”,一个矛盾不彻底解决,等待我们的只剩无穷无尽的吵架。
  又过两天,张宇扬也要走了,他比我提前回美国,我们俩一个在洛城,一个在金山,虽说在一个州,但车程也不短,又有缘份又没缘份的。
  临走时,他问我,“你房子租好了吗?”
  我点点头,“算是吧。”
  “还是合租吗?”
  “不是,”我告诉他,“以后要一个人住了。”
  金山整租房子很贵,房租是我一个月工资的百分之六十以上,但我无所谓了,我没攒钱的习惯,能尽量活得舒服点是一点儿。再者说,我觉得自己再和同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很奇怪。
  张宇扬深深望我一眼,“那有事儿还是找我啊。”
  “嗯。”我拍拍他的肩膀,“会的。”
  眼看着我回美的时间日日逼近,陈柏这个大忙人终于空下来时间约我,地点在b大的羽毛球馆。
  我身体还没好全,打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难受,喊了停。我们俩坐到旁边的休息区,喝着水聊天,“今天状态不好?”他问我。
  “呃……”我灌了两口水,如实告诉他,“前几天中暑了,估计还没好利索。”
  “你不早说!”陈柏捶我一下,“走走走,找个地儿吃饭去吧。”
  “别啊,场地费都交了,等着我给你找人。”我目光向远处打量,印象里这个体育馆有对外的培训项目,找不到教练,找个学员总不是难事吧?
  很快,我找到了目标,一个浑身肌肉的小帅哥落了单,在场边当记分员。我冲陈柏扬扬下巴,“就那个,你去问问,肯定乐意和你打。”
  “不去。”陈柏果断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也是,让陈柏这种社交困难的人去打交道,是件难事,只好我亲自出马了。我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单刀直入道,“同学你好……”
  在我的帮助下,这位同学和陈柏打起了羽毛球。
  陈柏技术不差,但还是被他杀了个片甲不留。我本来还低头看手机,目光却逐渐被他漂亮的杀球姿势所吸引,目不转睛地观起赛来。
  精彩时刻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场地负责人过来提醒我们时间到了。
  男孩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手中的拍子,在陈柏去买水的间隙,问我道,“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约。”
  他体育运动过后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我有点担心地盯着他,说了声,“好”。把陈柏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又道,“这是我朋友的,不过他平时挺忙的,但是你周末可以找找他。”
  他明亮的眼神黯了黯,“你不来了吗?”
  “我?”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略带尴尬道,“我不怎么住在什海……”
  第53章 no.52
  陈柏回来的时候,男孩已经离开了,他举着两瓶脉动,一脸困惑地问我,“人呢?”
  我云淡风轻地搪塞,“估计还有事儿吧,先走了。”
  陈柏没再过问,收拾东西的间歇,他被公司的一通电话急匆匆地喊走。我宽容地挥了挥手放人,等他走后才慢腾腾地背起羽毛球拍往外走,走出体育馆大门时,正赶上一阵突然袭击的雷阵雨。
  什海的夏日天气一向如此,雨说来就来,有时候太阳还出着,就匆匆忙忙地降下一阵倾盆大雨。我躲在体育馆的屋檐下等了会儿,依然没有雨停的架势,身旁忽然有人拍了拍我,我转头看去,是刚刚和我们一起打球的男孩儿。
  “一起吧。”他很友好地向我分享了他的雨伞。
  面对他出于善意的正常帮助,我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刻意和伤人了,说了句“谢谢”便钻进了伞底。
  本来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乐于助人事件,可这伞的花色却是不太平常的彩虹样式。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国外待久了,看到这样的花色总是有点敏感。
  如注的雨声打在伞面上,男孩很照顾人地又将伞往我这边移了移,无袖的运动衣让他饱满的还充着血的肌肉一览无余,贴在我的肩头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为了阻止气氛越变越尴尬,下楼梯时,我随口挑起了个话题,“你是b大的学生?”
  其实我早已看到他的运动包上很大的学校logo,看起来像是校运动队的体育生。
  “是。”他朝我灿烂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开学上大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