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悯絮絮叨叨,说待会儿叫个外卖送些日用过来,趁着下午太阳好,睡衣浴巾啥的洗了晾干晚上洗完澡就能穿……
外头半天没动静,姜悯奇怪,走门边探头往外看。
周灵蕴蹲门口,手里攥着她小裤头,一动不动。
姜悯“pipi”两声,“想什么呢。”
浅浅吸气,周灵蕴抬头,朝她挤眼,“你猜。”
姜悯岂会看不出,她坏笑,“想跟我对口。”
如此直白,周灵蕴不好意思了,手捂住嘴把脸偏到一边笑。
可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东西,颇感到纳闷的“嗯”一声,待垂目看清手中物件,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狂笑。
姜悯扶着门框,大半身体躲在门后,也笑得抽抽。
笑,是一种神奇的魔法。
周灵蕴好久没这么畅快大笑过了,她一面感到匪夷所思,一面又觉得合情合理。
姜悯身上没有那种讨人厌的大人架子,虽然她有时候说些话干些事,确实挺讨人厌,但周灵蕴在跟她日常相处中,并不曾感到年龄差距上的威压。
姜悯本质上是个有点神经质,不按常理出牌的可爱家伙。
所以她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互相开对方的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甚至搞黄。
姜悯确实曾深深伤害过她,她也真真切切恨过厌过。
但奇妙的是,正是这份激烈复杂的情感,如同丝线将她们的生命更为紧密缠绕在一起。
痛与快,怨与念;让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也让她毫无负担放声大笑。
全世界,只有姜悯能给。
下午,姜爸应周灵蕴要求,在庭院的桃子树和樱花树之间拴了一根粗粗的晾衣绳,周灵蕴把洗好的睡衣和浴巾挂出去。
她捞起姜悯睡裙的一片裙角,凑到鼻端,姜悯趴在二楼窗户边看她,“欸”一声。
周灵蕴抬头,手搭凉棚遮挡太阳光,“叫我干嘛。”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姜悯手里拿个苹果,边啃边笑,“人家睡裙你也要闻。”
“你才有奇怪的癖好吧。”周灵蕴哼声回呛,“喂人家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姜悯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no,宝宝,甘旨肥浓,水陆之珍,不是谁都有福气可以吃到的好吧。”
“装货。”周灵蕴转身。
“你以为就你会拽文?”姜悯说你才装货。
谷香岚女士正捏把小铲,院里锄草,“你们吃什么好吃的呢,也不拿出来分享分享,长大学会吃独食了。”
“没——”周灵蕴借口衣服还没洗完,两三步跑没影。
姜悯笑喷,“年纪大了,还是稍微忌下口。”
谷香岚何许人也,此话一出她立即领悟,恶狠狠瞪了眼姜悯。
“谁让你乱接话,真是!”姜悯大叫。
谷香岚拿小铲子隔空指她。
周灵蕴上楼,把揣在裤兜里的小布头摸出来,水龙头底下洗。
姜悯跑到她身后,背着手,脑袋使劲往前伸,“怎么洗之前不先闻下。”
镜子里的周灵蕴本是老老实实面无表情洗裤头,年轻禁不住逗,脸一下红了。
“从冷脸变热脸了。”姜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捉弄她的机会。
周灵蕴默默忍耐着,小布头洗完拧干水,晾在卫生间窗户边的架子上。
姜悯在周灵蕴转身之际,抓起她湿润的手掌隔着衣服贴在自己心口,手指的力量带动,回馈她同样的脸红。
周灵蕴后来把姜悯抱洗手台上坐着,撩起她裙子开始吃。
姜悯一条腿踩在洗手台边缘,一腿悬空,打得很开,她手摸到周灵蕴脑后的马尾辫,手指抓住发尾缠绕几圈,另一手托住她后脑用力按向自己,听见周灵蕴“呜”一声,还没怎么就咬着嘴唇开始抖。
周灵蕴手背擦了下鼻尖的水,抬起头,红着眼睛往下看,没费什么劲手滑进去。她直起身凑到姜悯耳边,问她“怎么这么快”。
“嗯?”
“这次怎么这么快。”
姜悯使尽浑身解数,求周灵蕴留下来,周灵蕴无动于衷,每天吃完饭就走,片刻不多留。
眼下,姜悯手按在周灵蕴肩膀,使劲把她往外推,周灵蕴一动不动,甚至进得更深。
可这似乎只是个开始。
周灵蕴把软成一摊烂泥的姜悯从洗手台抱到外面房间床上休息,准备下楼帮大人一起弄饭之前,贴着姜悯耳朵根说“等着”。
“给我等着,晚上等着。”
余波未尽,姜悯闭着眼睛躺在那,躺在四五点暖融融毛乎乎的太阳光里,疲惫而满足睡去。
周灵蕴后来上楼叫她吃饭,打开门瞧见她睡着,嘴里的话咽回去,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低头静静看她一阵,抓起她软绵绵搭在腮边的手,亲了一下。
放回去两秒,又抓起,掰开手指,亲吻过掌心。
姜悯醒来,艰难掀开半拉眼皮,嘴里嘀咕了句什么。
“嗯?”周灵蕴没听清,弯腰耳朵凑过去。
“别走好吗——”
朦胧呓语,湿润心田。
周灵蕴想起在厨房蹲垃圾桶边给大蒜扒皮的时候,谷香岚走过来,摸了下她脑袋,叫她“猫猫”。
谷香岚说,无论你跟姜悯的关系将来是何种走向,你都永远是这个家的一员。
“你随时可以回来,你不想和黏黏一起,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和床,我们永远欢迎,这个家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周灵蕴回头,看到奶奶坐在客厅沙发,姜爸正教她用新电视的遥控器,她说想听黄梅戏。
“好饿——”姜悯绷直手脚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晚上都做了什么菜呀,“好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灵蕴摸摸她的头发,“土豆烧排骨,农家小炒肉,凉拌鸡丝,拍黄瓜,还有个三鲜汤。”
姜悯掰着手指头数,问够吃吗?
周灵蕴歪头想了下,“不够我们晚上可以偷溜出去吃烧烤,我想吃烧烤了。”
姜悯哇哇大叫着,两条手臂缠上周灵蕴的脖子,“看来我的愿望成真了!”
她像只猴子吊在周灵蕴后背晃来晃去,“你刚说了‘我们’,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我们’,那你今晚不走了哦?”
周灵蕴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她侧过身体,捧起姜悯睡得软软热热的脸,指腹细细摩挲着。
“你很舍不得我吗?”
夕阳像蜂蜜淌满了整个房间,空气里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彩色条纹泡泡糖味道,姜悯的脸上还有几条睡觉睡出来的红印子,她的眼睛格外的湿和亮,她用力点头。
“我舍不得。”
周灵蕴心里什么东西“嘁哩喀喳”垮掉的声音,然后开始融化,像冰淇淋顺着手指流到手腕又滴在裤腿。
“我饿了。”周灵蕴的回复好像有点不着边际。
姜悯利索爬起,“那我们赶紧下楼吃饭。”
“我还要吃甜点。”周灵蕴坐在床边,仰脸看着姜悯,不动。
“那我现在就买。”姜悯去抓手机,“吃完饭外卖就能到。”
“哎呀不是了!”周灵蕴怀疑这人装的。
装挺像还。
“那是什么?”姜悯眨眼,眼底真实的迷糊。
“就是……”周灵蕴实在很不好意思,她手掩唇,嗫嚅着,“对口。”
“哦——”姜悯意味深长笑了,她回头飞快望了眼房间门,“那是大口还是小口。”
“都口。”周灵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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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咕咕的小破文啊,又快完结啦——
第117章 大白天发什么骚
老太太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血压、血脂和心脏都有些问题,好在不算危急,这个年纪嘛都是保守治疗为主, 医生叮嘱平时要多走动,饮食清淡, 好好将养着。
“是嘞是嘞, 烟酒我从来不沾!”老太太冲医生使劲摆手,絮絮重复。
“好多人都是抽烟抽死, 喝酒喝死的嘛,我可不沾……”
周灵蕴忍不住笑,“医生没提烟酒的事呀。”
“那烟酒能沾吗?要得肺癌肝癌!”老太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 “又费钱又索命,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周灵蕴慢悠悠接话,眼神往姜悯那边飘,“有些人私底下烟酒都来的,又费钱又索命, 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医生低头写病历:“那我给您开点药——”
老太太还沉浸在对烟酒的愤慨里, 掰着手指说村里谁谁谁就是喝酒喝没的。
“一天一瓶苞谷酒, 当水喝!哼, 他不死谁死……”
周灵蕴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