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也这样喘给我听呢。”姜悯装模作样,好言好语,有商有量。
周灵蕴一口水噗地喷出来。
哪来的装货!
-----------------------
作者有话说:咕来啦!!
第118章 原来麻逼是这个意思
周灵蕴过完十九岁生日的次年秋天, 也就是她二十岁生日的前两个月,姜悯有天突然发现她瘦了很多。
那是个寻常的初秋傍晚。
夕阳将沉未沉,姜悯懒洋洋倚靠在二楼房间窗台, 啃一根冻得梆硬,她妈自制的可以拿出去当挡路石的绿豆冰棍, 看楼下周灵蕴被草丛里蹿出来的一条四脚蛇吓得原地起飞……
新的发现, 就在周灵蕴腾空的一瞬间。
光从一侧打来,浓烈的几道阴影降落, 周灵蕴惊恐之下,本能抬头,姜悯看到她的脸。
像泥塑大师手下的人物模型,手起刀落间神奇减褪去婴儿肥, 一眨眼,就从一个喜欢嘟嘴皱眉鼓腮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有点难搞的先锋毒舌女青年。
“你很悠闲嘛——”周灵蕴现在的脾气很能对得上她的脸。
姜悯愣愣眨眼。
“装什么,还不下来帮着一起干活。”周灵蕴一面嘀咕着“吓死我了”,一面扭头跟谷香岚蛐蛐, 说“这女的真懒”。
姜悯咬了口冰棍, 笑。
周灵蕴手里攥一把除草的小铲, 跑窗下, 仰着头,“别装傻。”
“再有几个月你就二十岁了哦。”姜悯不为所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再过几个月, 你也三十岁了。”周灵蕴说。
姜悯点头,“所以,你年轻力壮,应该多干些活。”
“你年老色衰, 还不好好保养?生命在于运动啊……”周灵蕴话没讲完,看见姜悯噘起嘴巴要朝窗下吐口水,呜哇大叫着跑开了。
快三十岁的姜悯发现自己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居然没生气,而是继续安静趴在窗台啃冰棍。
说是绿豆冰棍,其实就是用吃不完的隔夜稀饭冻的,敷衍得,白砂糖都没放,但姜悯依旧啃得有滋有味。
最近这一两年,姜悯发现自己心态变得平和许多,具体表现在开车的时候不爱骂脏话了。
虽然骨子里还是调皮的,但跟现在的周灵蕴比起来,差远了。
姜悯想起今天上午,她开车去学校接周灵蕴回家,校外车道,一个岔路口几个男学生突然追打着冲到马路上,她猛一脚刹车,还没来得及生气,周灵蕴就把脑袋伸到车窗外面去了。
——“*@#¥%*¥”
——“$##@^&*^&%$#&***%”
(此处省略若干)
总之,骂得很脏。
“欸消消气,没事,我看着的,我开车还是蛮谨慎的。”姜悯赶紧给周灵蕴递水,快快驾车远离是非之地。
“一群王八蛋,活够了,要死死远点啊,真是晦气。”周灵蕴余怒未平,嘀嘀咕咕骂一路。
姜悯有些好笑。
饭桌上,她半开玩笑把这事一说,大家都挺意外的。
谁还记得周灵蕴刚到家时候的样子啊?
“凶得很,现在。”姜悯说。
“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谷香岚给周灵蕴夹菜,又腾出手,拍背安抚,“不气不气哈,虽然这事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老登倒觉得还好,“就是要凶一点,才不会给人欺负。再说,谁遇到这种事情,可以忍住不发脾气?”
姜悯举手,“我。”
周灵蕴把她台词都说了,她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老太太慢吞吞吃完一整块梅菜扣肉,手帕抹抹嘴巴,“像我年轻时候。”
后来,经众人分析,周灵蕴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部分是遗传,部分是姜悯的锅。
“猫猫就是黏黏的过去式。”谷香岚总结。
老登又说不一样,“姜黏黏那个时候脾气还要怪,小蕴我倒没看出什么问题,她的反应不都很正常,很合理?”
姜悯听了半天,“你们就针对我呗。”
周灵蕴咬着筷子笑。
身后有开关门的动静,思绪被迫中止,姜悯转身,“回来了。”
“好热,我冲个凉。”周灵蕴转头进了卫生间。
姜悯吃完最后一口,木棍丢进垃圾桶,听见周灵蕴在卫生间喊,让给她拿睡衣。
“睡裙还是居家服?”姜悯大声问。
“居家服。”周灵蕴说。
她们从去年夏天就一直住在老房子这儿,周灵蕴上学倒是近了,有时下午没课会自己搭地铁跑回来吃晚饭,第二天早八开始前赶回去。
姜悯上班麻烦些,多出二十分钟通勤,但她并没有因此改变作息,只是把每周一上午的晨会往后挪了半小时。死富二代,为所欲为。
她们把大部分的行李都搬过来了,猫二也带过来。
搬家那天,姜悯问周灵蕴有没有舍不得,周灵蕴站在小区楼下,抬头数了下她们的楼层,低头望向身边的姜悯,摇头。
“你不就在我身边。”周灵蕴指了下背后的猫包,“我们的孩子也在。”
姜悯手撑在周灵蕴肩膀笑,“那谁是大妈谁是小妈。”
周灵蕴当时回答,“那肯定你是小妈。”
“嗯?”姜悯费解,“小猫和猫二都是我带回家的,我凭什么是小妈。”
周灵蕴说没错,小猫和猫二都是她跟姜悯的孩子,但她跟小猫和猫二要各论各的。
“我妈不要我了,你把我带回来,你就是我妈,但因为你很年轻,所以你是小妈。”
姜悯稍花费一点时间理顺逻辑,觉得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接受了。
然后周灵蕴忽然凑到她耳朵边说话,说妈妈我要吃neinei……
想到这里,姜悯忍不住笑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姜悯把居家服送到卫生间门口,里头周灵蕴的一只手伸出来,她刚要把衣服递过去,那只手却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拽入门内。
室内水汽氤氲,视物不便,姜悯稀里糊涂被拖到淋浴头下,肩胛骨抵靠在冰凉的瓷砖墙。
她表情呆呆的,“你干嘛呀。”
周灵蕴靠得很近,双手把控着姜悯腰肢,流水中亲吻她,“我想你了。”
姜悯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呢。”
“我知道。”不过两三秒,周灵蕴嗓音变得喑哑。
她手指拨开姜悯肩头被水淋湿的黑发,滚烫的吻落在她脆弱的颈,随后是唇。刚吃过冰棍的姜悯的唇冰冰凉,像果冻,周灵蕴有些着迷那感觉,专注去吻,直到嘴唇温度一致。
新学期课程增多,周灵蕴过去的几天都没找到机会回来吃饭,自然也没能见到姜悯,她计划是中午吃完饭就把姜悯拖上床,结果饭后被叫去院里除草,直到现在才有空。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周灵蕴说。
居家服被水淋湿,贴在皮肤上不太好脱,姜悯想帮忙的,可周灵蕴的嘴弄得她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居家服的长裤还悬在大腿,她很没出息到了。
“怎么这么快?嗯?”周灵蕴慢条斯理把人扒光,抱在洗手台上坐,圈住她,问。
“再来。”姜悯只好说。
“当然。”周灵蕴不需要她提醒,“我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每次都这样,成心戏耍她。
姜悯的应对之策是自己把手伸进去。她知道周灵蕴最受不了她这样,她弄不了几下就会被捏住手腕制止。
然后周灵蕴会告诉她——“不许,这是我的。”
很霸道,还很幼稚。
但实话讲,姜悯蛮受用的。她就吃这套。
事后,姜悯打电话跟舒颖抱怨,“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跟你讲,在二十岁的小年轻面前,算个屁。哎呦我这一天天的,人都麻了。”
舒颖这人说话一直挺脏,“原来麻逼是这个意思。”
姜悯在床上笑到打滚。
周灵蕴端来饭后水果,一脸纳闷,“你笑什么呢。”
姜悯开的免提,舒颖听到,在电话里超级大声,“有人点她麻穴了!”
姜悯笑出鹅叫。
周灵蕴后来搞清原委,说“怪不得你俩能成为朋友”。
姜悯为自己辩解,“我还是略逊一筹。”
周灵蕴坐到床边,用牙签给姜悯喂水果,姜悯想起什么,翻身下床,拉着周灵蕴走到体重秤面前,“我看你是不是瘦了。”
周灵蕴顺从踩上去,跟上周差不多,浮动在两公斤以内,没胖也没瘦。
姜悯奇怪,摸着下巴端详,“可我真的觉得你瘦了,婴儿肥都没有了。”
周灵蕴从体重秤上下来,看着姜悯,轻轻地笑了,“你也说,我再有几个月就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