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这才满意点点头,觉得今日的郑颢格外好说话,他抬起酸软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肩。
郑颢身体一顿却如常给顾霖喂药。
喝完退热药后,顾霖发了一身汗,昏昏欲睡,郑颢扶着他躺下,顾霖衣襟往下滑落,郑颢看见几道红痕,可很快,雪白衣襟重新掩盖住哥儿的胸膛。
“将军”见他坐在床榻边沉默不语,奴婢要上去为顾公子擦汗,郑颢起身,离开前对满屋伺候的人道:“若顾公子有事,你们直接去前院禀告。”
“是。”
郑颢离开顾霖院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对方身上的红痕,他虽未碰过哥儿女人,但军中都是大老爷们,荤话不断,他不可能连吻痕都分辨不清。
顾霖身上的便是吻痕,看痕迹不像是近日有的,应是十几日前便有了,留下痕迹的人十分珍惜哥儿,那些红痕并不是暴力啃咬留下来的,更像是唇齿贴在哥儿的肌肤上,一点点碾磨轻咬,长年累月下刻在肌肤上,即便日后不加深,那几处痕迹也不会消失。
第261章 假如顾叔穿到原著男主少年时期(4)
翌日。
顾霖清醒,入眼的便是陌生的床顶,意识逐渐回转,他记起自己穿越的事情,接着他神色一怔,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干爽,没有大病后的粘腻。
他心下奇怪,郑颢不在身边,是谁为他擦身换洗。
“顾公子醒了!”看见床榻上的人睁开双眼,奴婢连忙朝外喊道:“快去禀告给将军听。”
奴婢一边走近,一边低声柔柔问:“公子,您有没有觉得哪儿不适,奴婢让人去请大夫了。”
顾霖微微摇头,除了身上有些酸软外,没有其他感觉,他坐起身子,奴婢见他好转,谢天谢地:“幸好公子您醒来了,您昏迷一天一夜,将军一直守在这里,连喂药都不假他人之手,刚刚若不是军营传来要事,将军怕是都不会踏出这个屋子。”
顾霖神情一怔,渐渐回忆起昨日被喂药的情景,眼底划过尴尬。
幸好奴婢没有发现,接着,顾霖想到身上的洁净问:“谁帮我擦身体?”
奴婢回道:‘是小竹。’
闻言,顾霖微松一口气,小竹子是院子里的哥儿。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顾霖抬眸望去,便看见郑颢朝这边走来:“大夫,给他把把脉。”
话落,顾霖便看见一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大夫提着药箱走近:“公子,请伸出手腕。”
十几年来,每隔几日,不管顾霖有没有生病都会有大夫给他请平安脉,故而,他没有迟疑,直接伸出手腕,大夫垫了一层手帕,而后把起脉来。
片刻,大夫起身对郑颢道:“顾公子病情将愈,后面好好调养便无事了。”
郑颢微微点头,令侍卫带大夫下去领赏。
接着,他挥手让所有伺候的人离开,待屋内空下来后,郑颢走近,顾霖努力忘记昨日的窘境,道谢:“给你添麻烦了。”
“你成婚了?”郑颢。
顾霖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话题跨越那么大,他思索片刻点点头:“没错。”
听到对方承认,郑颢心下一沉,周身黑压压的。
“你身边人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心悸、体虚、畏寒、易患病
如果不是眼前人,郑颢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有这么虚弱的人。
感受到郑颢话中不满,想到对方近日对待他的态度,顾霖以为是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是我的原因,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本来经过大夫的调养,我的身体渐渐好转了,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身上各种毛病又复发了。”
他微微低眸认真解释着,没有看见身前少年脸色愈发阴沉。
到底是何人,值得眼前哥儿想尽各种借口为他开脱。
“将军,地龙烧好了。”
屋外传来一道低低男音,显然是害怕会打扰屋内二人。
顾霖也听到了,有些疑惑,他在幽州府住过一段时日,这边虽然寒冷,但居住在此处的人也格外抗寒,往往是屋内点几个火盆就好了,怎么会出现地龙。
不待他思索清楚,视线一黑,顾霖整个身体悬空,被郑颢抱了起来。
不是没有被人抱过,但对象不对,顾霖感觉有些诡异难受:“放我下来。”
“别动。”郑颢没有答应,接过奴婢递来的斗篷,把怀中人裹紧后,他才抬腿出去。
见对方不愿放自己下来,顾霖不敢随便乱动,怕对方一个不注意,把自己摔下去。
跨出院子,没有走多久,少年将军抱着怀中哥儿来到一处院子,直接走向正屋,顾霖立马感受到一股温暖袭向自己。
把人放下,顾霖坐在床榻上感觉暖烘烘的,郑颢:“你体弱畏寒,此处铺设有地龙,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顾霖眉眼一跳,如今郑颢可不是日后的摄政王坐拥金山银山,对方常日待在军营里,除了军饷外没有其他收入,烧地龙所需花费巨甚:“我让人在屋子里再添几个火盆就好了,用不着地龙。”
郑颢低垂眼眸,看向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让你用就用。”
已经看出对方嘴硬心软的本质,顾霖没有把对方冷酷的话语记在心上,他认真同对方道谢。
身体好转后,顾霖记起来没有提醒少年的事情。
他开口问:“刚刚你去书房,是不是斥候传来急报,北蛮将攻打幽州府?”
“你怎会知晓?”
郑颢盯着他。
顾霖:“我说了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来的。”
“这两天我都躺在床上养病,你最清楚不过,我有没有和外界通信。”
郑颢沉默不语,没有说信不信。
顾霖继续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事,这些关系着镇北侯镇北军乃至整个幽州府的存亡。”
深吸一口气,顾霖看向郑颢眼神不躲不避,认真道:“北蛮来袭不假,但镇北军中有内鬼,此人为朝廷派来的监军,早早便与北蛮有勾结,想要借北蛮之手让镇北侯死在沙场上,而后收复镇北军进京帮助其背后的主子夺得皇位。”
说完,顾霖抬眸观察少年神色,发现对方面色阴沉沉的。
郑颢低眸看他:“在府上待着别出门。”
而后,他转身离开。
顾霖知道郑颢信了,虽不知对方信了多少,但依照他的敏锐,镇北军中的内应很快便会被揪出来。
郑颢这一去便是一月,期间没有回来过,这段时间,顾霖也没有出门,但从管事奴婢的神情可以看出,幽州府与北蛮的战争格外激烈。
这一日,他用完午食后走出院子散步,冬日里,花园荒芜一片,顾霖便四处转转。
忽地,一行人从前院走来,顾霖抬眸看去,见为首之人是郑颢,他身边跟着不少将领。
顾霖没有上前,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回走了。
一行男子都是习武之人,虽没有百步穿杨的功夫,却能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哥儿气质出尘,面容清艳,有人打趣郑颢:“贤弟这是开窍了,知晓哥儿女子的好了?”
“俺听说,那人是你从外头带回来的,模样不错,确实要比我小弟好看些。”
郑颢皱眉打断:“那是家中长辈。”
此话一落,原先谈论的二人露出尴尬神色,不断道歉:“都怪哥哥的臭嘴,老弟你别介意。改日哥哥登门和你家长辈道歉。”
一听到他们议论顾霖,郑颢就不由得烦躁气怒,听他们还要见顾霖,郑颢冷声:“家中长辈体弱,冬日闭门休养,一般不见外人。”
说完,郑颢让管事送客。
那两个胡咧咧的将领一出府门,便被受到郑颢迁怒的其他将领瞪视斥骂:“狗改不了吃屎,连郑将军的长辈都敢调笑,我看你们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两个将领站在原地不敢还嘴,他们明白自己犯了众怒,不仅得罪守城的大功臣,还让其他来请教郑颢的将领无功而返。
回到院子不久后,顾霖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动静,他走出去一看,许多人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来。
他眼底划过疑惑,问为首的管事:“这些是什么。”
“镇北侯送给你的。”
顾霖抬眸看去,郑颢一边走进院子一边说道。
“你命人送到城门的翁听和床弩帮助镇北军大败北蛮,知晓你的功绩后,侯爷特意奖赏你,还有另外的封赏,侯爷正在写折子,准备为你请功。”
顾霖摇摇头:“奖赏和请功就不必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过多的曝光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郑颢明白他的意思,早便告知镇北侯:“我同侯爷说你喜欢清净不慕名利,侯爷便把请功换成许多珍宝送来,你收着就是。”
清楚镇北侯性情,顾霖没有继续拒绝。
微微抬首,目光接触到郑颢干燥嘴唇,他道:“我让厨房煮了些润喉的汤水,你留下来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