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逃避呢。
有过一次还不够么。
傅聿初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傻逼,发动车子去了时稚很喜欢的一家甜品店。
拎着蛋糕回去的路上,傅聿初想:有什么好怕的,时稚只说不想看见他,并不是不爱他,有什么好怕的。
怕什么,怂什么。
傅聿初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就看到时稚抱着膝盖光着脚蹲坐在地上,望过来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委屈。
傅聿初心被刺的生疼,他疾步过去将时稚抱到沙发上,用毯子包裹住他的脚不停揉搓,懊恼道:“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时稚目光扫过丢在地上的蛋糕盒,又看向傅聿初忙碌的双手,最后抬头看着傅聿初。
他的眼里都是困惑和不知所措,他说:“傅聿初,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傅聿初简直恨死自己了,他凑过去亲吻时稚,将他的眼泪都吃进嘴里,最后牢牢抱住他,哑声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什么都不用做,是我做的不够好,对不起。”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吗?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时稚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他仰着头,目光忪怔:“可是我没有能给的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什么都没了。”
作者有话说:嗯……夫夫俩一人偷听一次也算扯平了
吵吵更健康[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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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9点见,晚.寓.w.言.安
第64章
时稚后知后觉,傅聿初在故意躲着自己,他们好像冷战了。
从认识到在一起这大半年,他们时不时会斗嘴,也有过小小的争吵,可很快又会和好。甚至上一秒在拌嘴,下一秒就会被对方逗笑。
这样的相处方式跟时稚以往见过的、经历过的都有所不同。但时稚却意外沉迷,觉得他跟傅聿初就应该这样。
可能开始的比较坦诚,他近乎赤裸地出现在傅聿初面前——不管是身体还是其他。所以跟傅聿初相处起来没有任何负担,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做自己。
但这次的争吵让时稚明白一个事实——傅聿初不一样,酒店那晚时稚没得选,但傅聿初有得选。
时稚被傅聿初忐忑不安的眼神敲醒。
——原来傅聿初在害怕,原来时稚没有给傅聿初足够的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不会出轨,知道自己跟傅聿初在一起不是因为酒店那晚,知道自己不是谁都可以。
但傅聿初不知道。
在傅聿初看来他们的感情从来都不对等。可时稚习惯了傅聿初的主动,理所当然地以为傅聿初能懂自己全部。
徐以宁刺激时稚的言论傅聿初未必不知,陆谦甚至当着傅聿初的面说等时稚分手,还有项兢的逼问,表哥带着揣测的担忧。
大家都在等他们分手,都在无时无刻提醒傅聿初别忘了来时路——好像傅聿初和时稚的开始真的有多不光彩一样,好像时稚真的是那种见异思迁的渣男一样。
所有人都在逼傅聿初,时稚就不要逼他了吧。
时稚想跟傅聿初认真聊聊,可他发现他很难跟傅聿初碰上——傅聿初出门的时间越来越早,回来的越来越晚,而且一回来就去书房,跟时稚的交流只在微信上。
他依然会给时稚准备好早餐,会让于师傅上门送餐,会准时发消息提醒时稚吃饭,但时稚见不到他。
傅聿初跟时稚的作息完全错开了。
时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正当他鼓起勇气想去律所找人时,他收到了傅聿初发来的消息——
傅聿初:【我要去外地出差,通知的比较匆忙,来不及回去跟你说了,你自己在家记得好好吃饭不要熬夜】
像是怕时稚乱想,紧跟着又补了句:【不要乱想,最迟后天晚上我就回来】
时稚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傅聿初他,他为了躲自己,竟然做到这地步……
真有那么紧急,连回来一趟都不行,非得现在就出发吗?
“有必要这么着急,非得现在就走。”
【正·觉】律所办公室内,傅聿初一脸郁气,连头发丝都写着不爽。他看着微信对话框从“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时小稚”,然后彻底平静再也没有变回去,气的骂了句脏话。
项兢陪着笑:“我真是走不开,你就替师兄跑这一趟。最多三天,回来让你休一周,我保证一条消息都不给你发,让你沉浸式休假。”
傅聿初想说话,项兢拎起公文包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行政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我送你去机场,有什么牢骚路上再发。”
“滚。”
“行行行,等你过安检我就滚。”项兢十分好说话,甚至狗腿地帮傅聿初打开车门,看着傅聿初坐上去他才绕回驾驶位上车。
等车行驶到主路段,判断出傅聿初不会临时反悔跳车后,项兢开始嘴贱:“你不是不想回家嘛,我这也是帮你。”
“我真是谢谢你。”
“哈哈哈好说好说,咱俩谁跟谁。”项兢犯完贱,又八卦道:“你们真吵架了啊?因为什么吵架?你这吓得家都不敢回了。”
傅聿初烦躁地滑动手机,语气臭臭:“你再造谣试试呢。”
项兢摇了摇头,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这种事你听哥的准没错,距离产生美,你们就是整天太黏糊了才会吵架。等你出差回来,必然小别胜新婚,重新如胶似漆。”
傅聿初呵了一声,冷笑:“听你的?然后成为30多岁的大龄剩男?”
“……”怎么还人身攻击,项兢咬牙:“我刚过30,刚过!再说你也27了,没比我好多少,更何况我谈过。”
“哦,你也说了‘谈过’。”傅聿初无差别攻击:“知道什么是'过'吗?就是失败的过去,曾经。”
“……”
“还有,我们可没吵架。”
项兢不想争了,反正争也争不过,“是是是,你们没吵架,这是你们的情趣。我老了,我不懂。”
傅聿初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徐以宁找了律师,调走了园区监控。”项兢不再开玩笑,跟傅聿初说正事:“他肯定要追究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傅聿初嗯了一声,“追究呗。”
项兢瞥了眼傅聿初,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脸上也清减不少。到底是自家兄弟,他忍不住劝道:“你别犯傻,这么躲下去不是事,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聊聊,说开就好了,冷战最伤感情。”
傅聿初扯了扯嘴角。
冷战。
怎么可能。
他只是害怕时稚说不想看到他,更怕时稚说不需要他。
“傅聿初他就是很过分啊。”时稚盘坐在客厅落地窗前,对着秋日夜晚的湖面在电话中跟付雨萌控诉:“刚吵完架,我有情绪需要平复很正常吧?”
“正常……”
“那我平复情绪的时候跟他不讲话也没错吧。”
“……没错。”
“是吧。”时稚找到认同后更加不可思议:“我只是那天晚上没有跟他讲话,可他已经……”时稚拧着眉想了想,气道:“他竟然躲了我两天!”
“……”
付雨萌有些无语,原来才两天啊。她以为时稚气冲冲将她从睡梦中吵醒,控诉傅聿初对他实施冷暴力是有多久呢。
时稚可能自己都忘了,之前他跟徐以宁感情还好的时候两三周不见面他都不会找自己抱怨。
想来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时稚以前从不会这么理直气壮无理取闹。
可好友在气头上,她不敢反驳,只能耸拉着脑袋听时稚抱怨。
但时稚不想只要一个听众,他此刻需要军师:“雨萌,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没听我讲话啊。”
“听呢听呢。”付雨萌一个激灵,人清醒了不少,她试探着问:“你们吵架那晚,你有没有说什么话,刺激到傅聿初?”
“其实我们也不是吵架。”时稚想了想肯定道:“我们没有吵架。”
付雨萌:“……”
“嗯……那你们‘严肃谈话’的那晚,你男朋友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时稚对“严肃谈话”这个说辞表示了认可,然后想到傅聿初那晚的表现,他语气就有点丧丧的:“他丢下我自己离开了。”
“啊……”
“等了一会儿又提着蛋糕回来了。”付雨萌还没感慨完,时稚就补充说:“可是我只是说‘我暂时不想看到你’,我不是想要他离开。”
他只是不想看到傅聿初忐忑不安的眼神,他觉得那种像是即将被遗弃的可怜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傅聿初身上。
傅聿初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如果可以,时稚希望傅聿初永远是开心的,希望他眼睛里永远只有自信没有其他,希望他成熟稳重的皮囊下会有一颗年轻的心,只在时稚面前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