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怜子听见了动静,把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朝这俩一前一后进入院子里的师兄弟笑了笑:“先吃饭吧,你们中午没有回来呢。”
灶门炭治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位怜子小姐了。
怜子小姐现在只比义勇先生矮一些,身形纤细,只是身上还是飘着若有若无的药味,看来身体还是不太好。
诶?
既然怜子小姐在的话,为什么主公大人要让他来劝义勇先生呢?
灶门炭治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份疑惑按下。
怜子做了很多菜,灶门炭治郎吃的很高兴,饭桌上他还在和富冈义勇说话,试探富冈义勇的想法。
富冈义勇淡淡道:“我会参加柱训练的。”
耳坠少年显然高兴坏了。
怜子很快就结束了用餐,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矮桌子上,一张信纸静静地躺在一众摊开的医书和笔记本中。
怜子重新坐下,垂眼盯着那信纸。
纸上的内容,是富冈义勇进入鬼杀队后的履历。
当代九柱中,他是第三位成为柱的,也目睹了其他作为柱的同伴相继死去。
这是一份相当漂亮的履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天才的剑士。
水之呼吸,水柱。
水,是柔软平静之物,亦是汹涌浪阔之物。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那张纸折叠好,翻开那厚厚医书的某页,夹了进去。
灶门炭治郎没有留着过夜,傍晚的时候就告别离开了。
富冈义勇坐在那偌大的屋子内,旁边放着他的日轮刀。
他垂着眼,很轻易听见了静谧中响起的脚步声。
轻缓地走来。
黄昏时分,这屋子内有些昏暗,光线是橙黄色的,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脚步声清晰了,富冈义勇也抬起了头。
黑发松散挽起,她穿了一件白灰色的和服,有些单薄,上面有蓝灰色的兰花印过,这样的衣服,更让她的眉眼漂亮得夺目。
她很适合白色的衣服,一尘不染。
她到了他的身边,跪坐下来。
“义勇先生。”
“你来了。”富冈义勇干巴巴道。
他发觉,怜子坐下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了。
不过怜子貌似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微微仰着脑袋,眼眸中倒映着富冈义勇紧绷的下颌线,细声问道:“义勇先生今天的心情要比昨天好呢。”
富冈义勇回过神,低声:“是。”
虽然怜子不想掺和鬼杀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于富冈义勇漠不关心,恰恰相反,富冈义勇隐瞒的事情让她有些在意,这个男人素来是心绪平静,能让他这样情绪外露的事情,她绝不能全然不知。
所以她是来探听消息的,并且她认为,既然灶门炭治郎已经和富冈义勇说开了,也劝得富冈义勇答应柱训练,那么这件本该是避讳的事情,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绝不能触碰。
想着,她脸上扬起笑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然而富冈义勇的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上,有些心不在焉,他平静无波的眼眸,总会让人有一种好似他在走神的错觉,可这是错误的。
怜子只是他在看她,说的话也愈发地谨慎,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安,甚至伸出手去拉住了他按在膝盖上的手。
肌肤接触,有人呼吸一窒,怜子发觉,水柱大人的手似乎格外的滚烫。
室内的温度貌似也在微妙地攀升。
怜子瞬间就顿悟了什么,她脸上原本淡下去的笑容又扬了起来,对方仍然是岿然不动,不过她心中已然有了把握。
“义勇先生走神好久了。”她带着些许抱怨的话语拉回了富冈义勇的心神,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便发觉,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那双盈盈的眼眸,毫无阻挡地映入,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没有丝毫瑕疵的肌肤,唇瓣是丰盈而透着色泽的,浅淡的香气蒙住了他的整个脑袋。
水柱大人的脑袋“嗡”一下,身体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背脊从没有现在这一刻的挺拔,可是他下一秒,却是忍不住凑了上前。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入这偌大空荡的室内,将两个交融的影子拉得斜长,直至没入黑暗中。
此前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是拉拉手,亲吻一下脸颊。
这样的接触,实在是和以前全然不同的跨越。
怜子对此接受良好,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感情最勃发的时候,她和富冈义勇也可以算两情相悦,这位强大的剑士不仅有着和外面男人截然不同的强悍体魄,还有着一张格外俊秀的脸庞。
曾经在游郭的生活,让她早早地明白了情感和欲望是两个交织相融的东西,她从来不为此感到羞愧,抛去其他的不谈,富冈义勇的脸庞也足以让她愿意多花心神了。
不过……剑士是个格外腼腆而保守的人。
哪怕是亲吻,也是极其克制的,很快,主动权重新握在了怜子手中,她微微直起身,跪在木质的地板上,这样一来,她倒是比富冈义勇要高一些了。
在模糊的幻影中,她在笑,如同浮世绘中眉眼妖丽的精怪。
这屋子太大,大到富冈义勇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清晰,那一下又一下,让他滚烫了五脏六腑,耳根也烧得通红,修行水之呼吸的剑士,好似遇着了喷涌的火山,什么想法都晃荡起来,被烈焰扑成了飞灰。
这屋子又似乎太小,逼狭得让他觉得无路可退。
“怜……唔。”
他觉得应该制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幻梦了,可是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人轻轻厮磨着,瞬间熄了声音。
怜子的呢喃,在他耳畔轻轻响起:“水柱大人。”
“你怎么一直闭着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大概只是一小会儿,富冈义勇感觉到那浓郁的香气开始飘散,他的眼眸垂着,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然而让他心神大乱的人,已经哼着小调离开了。
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听见了她关上自己房门的声音。
他恍惚地坐着,心脏涨涨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绝不是受伤的滋味,这样的感觉让他回忆起第一次挥出水之呼吸时候的那一刻,心跳很快,血液齐齐上涌。
片刻后,他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好似那里还残余着怜的香气。
夜,已经彻底降临。
富冈义勇起身,去洗漱。
比平时要多花了一些时间,出来时候,身上还是常服。
他拿起一把木刀,打算去竹林那边,忽然目光顿了顿,认出这把木刀的花纹要漂亮一些,便知道这是怜子那日亲手雕琢的。
富冈义勇迟疑了一下,换了一把木刀,刚要迈步离开,又折返,把那把格外精致一些的木刀默默地放在了自己常用的日轮刀旁边。
——并不和那堆在一起的木刀待在一起。
他答应了柱训练,今夜大概率会有柱来寻他对练。
侧屋的灯亮着,那门并没有关紧,怜子端坐的影子印在门上,她的脑袋微微垂着,纤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正认真地写着什么。
富冈义勇看了一会儿,才默默地离开。
听见院门处的动静,怜子写字的动作微微一顿,呆呆地盯着纸上字迹工整的内容。
可惜那时候没有点灯。她略微惋惜。
【作者有话说】
禁欲纯情哥……[眼镜]
第10章 怜卿卿赐我再生灵
灶门炭治郎说怜子的血液有些不同寻常。
怜子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不过还是送出了一袋子血,抽完血的时候,小脸煞白,富冈义勇坐在一侧,已经不能说是水柱了,简直是冰柱。
抽血的隐赶紧走了。
没等到研究出个所以了然,无限城决战开启。
哪怕早有预料,结局也惨烈无比。
当日,怜子还在学校,正是毕业典礼。
她越级了,拿到了老师的举荐书,通过了大考,有一年的调整时间,然后就可以进入医科大学。
这是在女校的最后一晚,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信也早早送出去,打算睡一觉起来,就回家。
怜子习惯了看书到深夜,无论是翻译的工作还是学业,她都要完成了才愿意入睡,哪怕是在学校的最后一晚也不例外。
台灯亮着,窗户打开,怜子正捏着笔,看着泛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英文,眉心微蹙,也就是这时候,一只鎹鸦飞来。
怜子抬起脑袋,心中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无限城开启,决战就在今夜,主公自爆。
那纸条上一行字,就让她脸色惨白。
怜子连夜赶回了鬼杀队总部,那时候已经快后半夜了,战况实在是惨烈,小主公也是脸色难看。
负责后勤的隐也有了乱作一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