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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被公用的白月光 > 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169节
  他的耳朵听见门外地板发震,然后眼睛在黑布下随着灯亮而亮,鼻子闻到贺松风身上的香水味,像巴甫洛夫的狗似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期待不已。
  还是面包和捧着手心里的水。
  程其庸已经很满足了,他甚至感恩贺松风双手捧水,给了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喝完水,程其庸抬头,看见贺松风一脸关心的模样,程其庸的心脏漏了一拍。
  他好漂亮、好温柔、好善良……
  “八天了。”贺松风又骗他,这才第三天。
  “我想,你真的被放弃了。”
  贺松风抱住程其庸,柔软地手指亲昵地爱抚对方的后背,声音如同鬼魅一样,迷幻的吻在程其庸的耳边:“要留下来吗?和我在一起,就你和我。”
  程其庸迷迷糊糊,一脸痴迷的注视贺松风,他彻底被魇住,“要,你和我,在一起……”
  贺松风给程其庸解了绑,还替他细心的揉了揉手腕,关心他:“会痛吗?”
  程其庸还是那副入了迷的痴痴模样,一心一意的盯着贺松风看。
  贺松风温柔的双手像母亲的臂弯,将身为无能之人、无牵无挂的程其庸搂住爱抚。
  但非常突然的,贺松风放开程其庸,起了身。
  程其庸被摔在地上,一句不甘心地质问脱口而出:“你要走了?你明天会来吗?”
  质问很快又变成惴惴不安的请求:“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庞大的身躯卑微成了一小团,他明明此刻有一拳打死贺松风的能力,却只剩下无能无助的卑微恳求。
  程其庸想的不是趁机逃走,而是他只想尽快再次见到贺松风,满脑子填满关于贺松风的一切,已经完全没了自我。
  贺松风离开的步子顿住,他转过身来,快步回到程其庸面前,像在花窗上高高在上的圣母主动为信徒弯下腰,怜爱的托起来,亲昵地在眉间留下一点宽恕的爱抚。
  “好。”
  说完,贺松风离开了。
  下一天,贺松风的确来了。
  这次他摘下程其庸脖子上的链条,这是程其庸身上唯一的束缚了。
  两个人短暂的温存了片刻,贺松风按照惯例离开。
  程其庸乖乖的蹲守在墙角,等待贺松风的下一次照顾。
  但这次,贺松风离开时却没有把门完全关上。
  留了一条细窄的缝隙,从缝隙外流出一道笔直的光亮进来,像逗猫用的激光笔,指引出一个非常明显的目标。
  这是程其庸最好的逃跑的机会。
  程其庸跌跌撞撞的扶墙站起,佝偻着身子盯着那条缝隙看了好久好久,眉眼凶恶的下沉,像一头困顿的野兽。
  程其庸踩着这道笔直的线走过去,向缝隙走近。
  一步,又一步——
  自由距离他只剩最后半臂的距离,他只要伸出手搭在门上,然后夺门而出的狂奔——就能完全奔向他曾渴望的自由。
  当他的手放在门上的一瞬间,他看见了!
  清清楚楚看见贺松风就站在门外,透过缝隙向他笑。
  程其庸狼狈地向后倒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紧接着手脚同用,逃向锁住他的角落,笨拙地把地上团起来的锁链像上吊的绳子一圈圈锁住自己的脖子。
  他如同一条做错事被抓住的大型犬,心虚地试图用讨好的动作从主人那里捡得一丝原谅。
  程其庸的骨头发毛,不寒而栗,打着颤害怕地看着门口的贺松风。
  尽管贺松风只是站在那里,背着手,微笑。
  的确很好笑。
  程其庸有一米九,比贺松风高太多,手臂几乎是贺松风手臂宽度两倍还多,更别说骨架和肌肉了。
  程其庸蜷缩在角落的时候就像是狮子、老虎变成小猫咪瑟瑟发抖,他的强壮高大和他的动作完全不搭。
  但偏偏,程其庸就是认为自己敌不过贺松风,被训成了一条唯命是从的狗。
  一边大嚷自己没有逃跑的意思,一边把铁链圈出了要勒死自己的气势。
  贺松风上前,手掌拍拍程其庸的脑袋,示意安静下来。
  程其庸以为自己被饶过了,松了口气,靠在贺松风的身边喘气。
  不过,当贺松风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的时候,程其庸的气像死了一样憋住。
  那是一根铁棍,他交到程其庸的手里,再一次用着蛊惑的语气,声音像纱雾般将人团团包裹。
  “来吧,打断自己的腿,向我展示你的忠诚。”
  “我知道的,你能为我做到的,就当是为了我,让我安心,好吗?”
  “不要摇头,你拒绝我的话,我也会拒绝你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不想被我拒绝,对不对?”
  地下室里发出可悲可怜,歇斯底里的求饶声。
  贺松风却没有放过他。
  “来吧,该到你表忠诚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你是我最听话的狗。”
  喊归喊,叫归叫,程其庸的腿的确是被他自己打断了。
  贺松风紧紧抱着他,程其庸崩溃地大喊,但没有推开贺松风,反倒是抱得更加的紧,像两个人硬生生嵌合成一个人那样。
  程其庸低下头,一口咬在贺松风的肩膀上,撕咬出一圈血肉模糊的牙印。
  但这不是报复,是两个人结缔契约的纹印。
  代表程其庸彻彻底底被贺松风征服。
  贺松风亲昵地拥着,纵容着肩头的血液被对方舔舐干净。
  和程其庸的痴迷不同,贺松风冷冷的笑,像是看了一场十分滑稽的马戏团表演。
  贺松风重新把程其庸链起来,对方并不拒绝,反倒认为这样是贺松风对他的占有欲。
  后面两天,贺松风在给饭给水的同时,也给程其庸带去镇痛药,并且帮他包扎和处理伤口。
  只有贺松风在的时候,程其庸才会不痛。
  于是贺松风在程其庸心里的意象再上一层楼,大概是神明那样的高度,程其庸全身心依赖贺松风活着。
  尽管这个时候,才第七天。
  但程其庸却在贺松风的蒙骗里,以为他和贺松风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大概是永远那么久。
  在第八天。
  程其庸服用止痛药的时候,贺松风冷不丁地说:
  “我把你弟弟也带过来,和你一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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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快完结了,后天或者大后天吧,提前说一声~
  第80章
  贺松风站着, 程其庸拖着一条残缺的腿坐着,两个人以一种极其不平等的高低差对视,就和他们此刻并不平等的地位一样。
  “怎么样?我把你弟弟喊过来, 你们一起。”
  贺松风催促程其庸给他一个回答。
  程其庸的手放在他残疾的瘸腿上,缓缓收了向上直勾勾渴望的眼神,像坏掉的提线木偶那般向下垂去。
  “我拒绝。”
  程其庸说, 他的视线低落的望着自己的腿, 从鼻子里含糊地念着“程以镣”三个字,程大少爷人生第一次尝到自卑的味道。
  他想,他的腿坏掉了,他是个瘸子, 他拿什么去和程以镣争?
  程以镣性格洒脱活泼,贺松风以前就吃他这套无赖模样,这个三角关系里,自己肯定是占下风的那个。
  程其庸笃定的想, 他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程以镣的下面,三角关系的底座。
  他惴惴不安的担心着自己对于贺松风的吸引力不够强这件事。
  贺松风敏锐地捕捉到了程其庸的不安,他为程其庸弯下腰,两只温润的手掌呵护在程其庸的脸颊两边,轻轻的捧起,直到程其庸自愿抬头与他对视。
  “为什么?”贺松风明知故问。
  “你会更喜欢程以镣。”
  程其庸说得肯定, 他不光这样自怨自艾,还要把这份庞大的哀怨用一双强有力的手掌, 从下往上死死地攥着贺松风的手臂, 五指轻松环住贺松风细小的手臂,却不是为了为难贺松风,而是像寄生植物寻求一个落脚点那般, 发出失去支柱后心神不宁的质问:
  “那我怎么办?你的时间、精力都有限,他来了,我该怎么办?
  程其庸的脸上浮出了哀哀的怨气,接近一米九大高个的男人蜷缩成了不成样子的无助,那双能把贺松风骨头都碾碎的手,这会正弱弱的圈着贺松风的手臂,像狗尾巴圈住主人的腿一样。
  在地下室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而且只靠着一天一餐的面包和水维持生命,程其庸的肤色是发青甚至发灰的惨淡,配合他此刻满脸的哀怨,倒有一股别样的恨嫁男鬼滋味,像是会夜深人静钻进贺松风被窝里质问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结婚的幽怨。
  贺松风最喜欢看的风景就是男人这副吃醋的酸溜溜怨气深重的模样。
  他的嘴角也因此抿出笑意,分出了些微假惺惺的爱意,聚在温柔的掌心里,亲昵地爱抚对方惨淡的脸颊。
  大拇指顶在男人立体高突的眉弓骨上,左右左右缓慢的抚弄。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你了。”贺松风哄了哄。
  不过程其庸没那么容易哄好,断掉的腿,虎视眈眈的程以镣和留不住的贺松风,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加重他自卑的患得患失。
  他半眯着眼睛,眼眶对着贺松风的方向,眼珠子却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尸体,毫无逻辑的前后左右漂浮。
  他动了动唇,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