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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古代爱情 > 哥哥死后长出了触手 > 第186章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真正的卫昀洲究竟会藏在哪个老鼠洞里,但是现在很明显,你…”
  她盯着面前那呆住的傀儡,又继续补充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在找准你的弱点,所以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谁又能猜到呢。”
  “你只不过是他无数替身中,作用最微不足道的那一类罢了,来,快来让我猜猜…”
  江清欢的触手缠绕上了纸人的枯树枝,隐隐的光亮中,她说道:
  “你究竟是廉价的纸人还是只会重复他的意念的牵丝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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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第一次写日记,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
  因为每天都过得很幸福,所以会用其他的一些东西来记录下我所喜欢的事情。
  比如说,被宝宝称为“哺育袋”的地方。
  我想这块地方用来记录的话,会比日记本要方便许多。
  因为可以随时随地拿过来观看,而且宝宝想要看任何一段的精彩篇章,我也可以迅速的抽出来循环播放。
  所以,我不太清楚该记录什么。
  今天早餐做了她爱吃的,但是宝宝只吃了一半,应该是不合胃口,我得加强这部分的学习了。
  中午,她躺在了我的哺育袋里,问我如果我会做梦的话,我会做一些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说。
  会做个和她一样的梦吧。
  ——《日记本》
  第145章
  这是江清欢的触手第一次显露出来。
  她刚刚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等待哥哥把阵法全部破坏的时机,这样她的力量才能得以完全释放。
  不过她的触手从色泽上来看,与卫晏池的是截然两种不同的样子, 甚至或许用触手来形容其实并不准确。
  它们与卫晏池那布满吸盘与眼球的触手截然不同。
  江清欢的触手质地光滑粘稠,表面也并没有明显的关节或是吸盘。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数条还在扭曲蠕动着的活性面条。
  只不过面条只能固定一种形状,而江清欢的触手却是能随心所欲的变换各种形态,可以延展收缩甚至分裂成数小条。
  而在那触手蔓延到了极限的时候,圆润的尖端完全摊开了,上面没有显现出口器或是眼睛的存在,而是如同成熟的豆荚般,“噼啪”一声裂开了硕大饱满的果实。
  果实恰如其分的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 这些果实的内部也没有如此恐怖的构造。
  只是跟随着触手剧烈颤抖着,从缝隙里不断抖落出了无数张绘制精细的符咒。
  这些符咒与卫宅那些风格迥异的符咒截然不同,江清欢带来的符纸上,所绘制的材料并非是朱砂,而是闪烁着暗银色的流光,就像是皎洁的月亮。
  与此同时,那些贴满了卫宅各处的古老符咒,也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纷纷像是秋天里抖落的树叶,一张又一张的自行脱落了下来。
  所有的符咒凝结在了一起,全都调转了个方向,化为了一道道流光,对准了还在僵立着的卫昀洲。
  随着江清欢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紧贴在了他那身拼凑而成的躯壳上,覆盖住了每一寸的肌肤,甚至试图钻入那些裂开的缝隙深处。
  卫昀洲发出了扭曲痛苦的怒吼,他用自己那枯树枝般的手,在疯狂的抓挠撕扯,试图想要摆脱这些符咒。
  然而这些符咒却像是在他表面生根发芽,越是撕扯,则越是粘得更紧,甚至开始灼烧而出了蒸腾缥缈的烟雾。
  江清欢那光滑的触手,像是几条灵巧的蛇,缠绕上了卫晏池那用来固定自身,扎根卫宅的触手。
  缠绕,缠绕,凝结而缠绕…
  借由这股力量的联结与传导,她突然往前逼近,出现在了被层层叠叠符咒覆盖着挣扎着的卫昀洲面前。
  望着卫昀洲痛苦不堪的表情,江清欢的声音冰冷。
  “其实我这里还有另一种方法。用来识别真正人的方法,那就是看他的眼睛里,到底还有几枚瞳仁。”
  说完,她的目光盯着卫昀洲那被符咒紧贴着的眼眸,继而开口:
  “只是很可惜,你这里一枚都没有。”
  话音刚落,江清欢就用自己那条最为粗壮的触手末端,狠厉的刺入了卫昀洲那试图躲闪的眼底。
  “啊!!!”
  随着混合着无数杂音的惨叫泄出,面前卫昀洲的身体在剧烈抽搐着,猛然向后倒去。
  就在他倒下的时候,他的躯壳开始迅速变得黯淡透明,试图化为灰尘逃走时,一直在旁边戒备着的卫晏池早就料到了这个计划。
  数十根布满眼睛吸盘的触手像是等待许久的捕食者,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卫昀洲的身体上方,瞬间便将那试图逃离的身体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的紧紧缠绕着,包裹着,压缩着。
  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卫昀洲被强行压缩成了皱皱巴巴还在不断扭动的一条树枝。
  符咒的作用很快就发挥了出来,卫昀洲表面那层精心伪装的人皮,就像是遇热就会融化的蜡油般迅速的溶解,剥落,最终彻底褪去,显露出了隐藏在底下的真正模样。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人形,而是一段强行拉长的布料,上面密密麻麻绣满了和袍子如出一辙的花纹。
  宽大的袍子失去了支撑,也和这人体一样在迅速地干瘪收缩,而其下包裹着的躯体也在缩小变形,那张拼凑而成的五官则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动形象,变得如同劣质木偶那般空洞僵硬呆板。
  符咒此刻变为了最为有效的清洁剂,将表面那些繁杂的符文一点点的灼烧干净后,假的卫昀洲,便就真正的显露了出来。
  江清欢彻底的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半人高,拇指干枯,关节处的结构毛糙不全的替身木偶。
  而此刻这木偶正被卫晏池冰冷的触手高高卷起,死死抵在了大厅那用彩绘绘制的天花板上。
  江清欢听到了身边的卫晏池正喃喃自语,祂正不断地发出极低的轰鸣声,似乎是在和触手中的木偶沟通。
  随着低语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木头人空洞的眼眶深处,竟是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了与卫晏池本体,如出一辙的漆黑液体。
  从眼眶里流淌而出的液体拥有了鲜活的生命力,正沿着木偶的五官纹理艰难地蔓延探索着。
  江清欢凑了过去,指了指还在不断挣扎着的木偶,轻轻出声询问:“哥哥你是在通过它,反向追踪真正的卫昀洲的藏身之处吗?”
  卫晏池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表示肯定的低沉轰鸣。
  祂身上的所有眼睛都在死死盯着那不断渗透出液体的木偶,虽然眼下这主要的麻烦被解决了,但紧接着的麻烦接踵而至。
  因为支撑起重心的木偶被摧毁了,整个卫宅的主厅仿佛被触发了自毁的机关,开始不断地坍塌。
  华丽的梁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那些雕花的屏风碎裂了一地。对面开始开裂,头顶悬挂着的装饰物更是如同暴雨般噼里啪啦的落下。
  整个主厅即将变为了一片废墟!
  卫晏池的身体依旧庞大,还在维持着那副非人形态。看来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变回原来的人形姿态的。
  随着主厅的坍塌,江清欢很明显能听到从里面的各个角落传来的痛苦哀嚎,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灵魂,也随着坍塌而被碾碎焚烧。
  哀嚎声遍野,她的嗅觉无比敏锐。
  江清欢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蛋白质被高温灼烧过后而产生的焦糊味道。
  随着主厅的塌陷,这股味道正源源不断地从卫晏池那蠕动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这味道,曾经是缠绕住江清欢无数个深夜的梦魇,是她永远都不想回忆起却又永远无法真正遗忘的味道。
  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她都在无尽的恐惧中去想象,被火焰吞噬后的卫晏池,在最后一刻究竟会想些什么,又是究竟承受了怎样极致的痛苦。
  她日复一日的祈祷,期盼着真相大白的一天。
  然而,当哥哥死而复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当这一天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巨大的悲伤却像是潮水般席卷了江清欢。
  她没有感觉到喜悦,而是感觉到心痛,漫长煎熬后终于看到尽头的虚脱,还有无法再支撑下去一切的勇气。
  主厅像是一点一点被碾碎的薯片,穹顶与梁柱在淅淅沥沥的崩塌瓦解。
  江清欢盯着面前瑟瑟发抖想要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卫晏池,最终也只是张开双臂,完全拥住了祂过于柔软的身体。
  光滑的触手也一同缠绕了上去,密不透风的拥抱虽然无法将卫晏池全都包裹进去,可江清欢能感觉到,那股焦糊的气味似乎消散了不少。
  江清欢一遍又一遍的开始重复。
  [对不起,哥哥…]
  然后又蹭上了祂的身躯,继续说道。
  [辛苦了,卫晏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