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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人和杨逍年纪相仿,同样一身白衣,只白衫的*左襟上绣着的是一只小小的黑鹰,双翅展开,形态森严。
  “天鹰教的人。”
  纪晓芙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同时注意到刚才离店而去的几名镖师改换了形容,此刻站在这名白面微须的白衣男子身后。显然,刚才这几人是朝这白衣男子报信去了。她不由得看向一旁毫无惊慌之态的公子: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至于此时直觉自己胜券在握的殷野王,他虽不知道为何杨逍已离开了此处,但对方当年连倚天剑都看不上,自然也不会觊觎这青衣女子手中长剑。
  那这剑就合该是他们天鹰教的。
  宋雁归闻声抬眸,眉峰轻挑:哟,她当是谁,原来又是个老熟人。
  殷野王只觉得眼前这人隐隐有些熟悉,见她不语,当她是怕了,心中得意,刚要开口说些招降的话……
  “果然不管是哪里,爱穿白衣的人都不少……”宋雁归长叹一声:“我还以为这只是汴京的时兴。”
  话音未落,青影如疾电纵身而上!
  王怜花阻住了立刻就要动手帮忙的纪晓芙,听闻宋雁归这一番吐槽不知想到了哪些人,悠悠摇扇促狭一笑:“可见从众的品味,最是要不得。”
  “且不说白衣不是人人穿都好看的,就是要做风流公子手持折扇的做派,也有优劣之分呐。”
  宋雁归游刃有余地笑,剑未出鞘,穿梭在包围的人群之中身形如鬼魅,众人根本来不及还手,只觉手腕猛地一阵刺痛,等反正过来时,手中兵刃已神不知鬼不觉被夺去!
  “我当年就觉得,同样是拿着扇子,王怜花你比他用起来好看多啦!”兵器如流水哗啦啦倾泻了一地。
  纪晓芙哭笑不得:现在是说情话的时候吗!
  王怜花闻言嘴角上翘,唔,谁让她说的是事实呢?
  “废物!”
  殷野王按住倒飞而出撞在一处的手下,一把甩开,冷眼旁观,见那名峨嵋女弟子剑法了得,不好相与,恰此时,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旁落单的绯衣青年。
  此人从刚才开始就站在远离包围的位置,纹丝不动,头戴风帽,看着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嘴角浮起一抹恶毒的笑,白衣男子多年来自负于掌法和暗器,当下毫不犹豫,罡烈的掌风直袭王怜花面门而去!
  王怜花轻“咦”一声,手中折扇微顿,竟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掌风朝自己面门袭来,不动如山。
  纪晓芙格开左侧朝自己砍下的一刀,看到的就是这险象环生的一幕!
  “公子小心!”
  王怜花歪了歪脑袋,罡风掀落他头顶的风帽,露出底下玉面朱唇,风神俊秀,一双含情目波光流转,里面是动人心魄的妖冶,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墨发拂动,显露出亦正亦邪的气质。
  他不由地笑:到底是什么让这人误以为,自己很好对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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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杨逍想起的教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除了五行旗,中高层(左右使法王和五散人)是早就把这句话抛在脑后了。若不是张无忌力挽狂澜,不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明教迟早也得完蛋。
  当年小宋吐槽的回旋镖在此正中殷野王眉心。这回正主来了![撒花]
  第151章 倚天番外3
  “放着他不管真的没事吗?”
  纪晓芙蹙眉看向倒地不起的殷野王。此人行事可恶,但还罪不至死。
  她没看清与宋姑娘同行的这位公子是如何出的招,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鹰教带头的这个白衣男子已经捂着手掌,哀叫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他面色泛青,呼吸急促,嘴唇亦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是中毒之兆。
  宋雁归在绑人的同时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对纪晓芙肯定地点了点头:“死不了,放心!”
  纪晓芙:“……”真的吗可是他看起来明明中毒很深啊!
  绯衣公子好端端站在原地,轻摇折扇,如玉的手指捏着刚才对方携于掌心,欲暗算于他的七垦钉,唇边的笑意深了些许:
  “这么粗疏的暗器和下毒功夫,也能拿出来行走江湖么?”指劲一夹,七垦钉顷刻化作齑粉。
  宋雁归将天鹰教的弟子用绳子绑好,起身恰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感叹:“勇气可嘉啊。”
  居然对王怜花使暗器。虽说同样是精于暗器和下毒之人,但殷野王的这点本事,放在宋雁归见过的人当中,还远不够看的。
  只是一时又想到此人当年也是凭此招暗算的俞岱岩,她眉头微微一皱。
  “你……什么时候?”
  殷野王只觉体内此刻有如万蚁噬心,甚至连站起身都困难,想运功逼毒,发现内力如陷泥沼,无法凝聚。他心中惊骇,却咬着牙不肯求饶,只声音嘶哑干涩地诘问。
  “用毒,或是暗器,讲究料敌于先,无迹可寻。似你这般的……”王怜花看也没看他,只笑了笑,似乎懒得再说下去。
  呵,这人得庆幸遇到的是如今的他,而不是当年洛阳城中的千面公子。
  只他话未说竟,却比说竟了更令人感到羞辱。
  殷野王身为天鹰教白眉鹰王独子,自小如众星捧月般长至今日,自命武功不凡,人人称他有乃父之风,乍闻王怜花这一番话,一时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走吧。”宋雁归从天鹰教的人手里抢了三匹马,对着纪晓芙和王怜花道。
  她知王怜花下手有轻重,这毒看着凶险实则不然,而这殷野王……确实欠教训。
  王怜花目光落在青衣女子平静到显得有些冷淡的脸上,手中折扇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道幽光,只笑着应“好”。
  ……
  ……
  蜀地多山,茫茫云海,十万峰峦。
  三人两马行走在山道之中,纪晓芙向二人讲述了自己在此前路遇华山派弟子行不义事的经过,并在回到峨嵋时邀请二人上山做客。
  “峨嵋我就不去了。”宋雁归在纪晓芙遗憾的神色里挠头尴尬一笑。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以前搞混过峨嵋派掌门,万一这个掌门也会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叫独孤一鹤但是个女子……想想怪冒昧。
  溜了溜了。
  却没注意到在她走后,同样自外遍寻谢逊不得线索而回转门中的孤鸿子,他望着青衣剑客遥遥远走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困惑。
  “师叔,您在看什么?”身后,纪晓芙不解地问。
  “没什么。”孤鸿子轻摇了摇头,笑叹道:
  “只是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位故人。”
  ……
  马蹄哒哒,一青一绯,二人一马。正是继续往湖北去的宋雁归和王怜花。
  王怜花坐在后首,罕见地有些沉默。
  对于此前纪晓芙所说华山派弟子所做之事,他不觉奇怪,这里的时局说不上和此前的大宋相比哪个更糟糕一些。
  人不能果腹,做出与禽兽无异的事也就不值得稀奇。
  可宋雁归说她之前来过这里,她当时甚至武功尽失……
  “怎么了?”
  察觉身后之人身体倚靠过来的温度和重量,宋雁归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奇异地感知到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是因为听了纪晓芙的讲述吗?咦,他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啊……不,真要说起来,他的确是这样心思敏感纤细的人。
  “没什么。”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他目光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望着眼前的小混蛋,他失而复得的爱人,自身后将她握着缰绳的一只手拢进手心,细细摩挲。
  “有什么。”她没有回头,却反手覆上他的手背,肯定地道。
  即使没有回头,干燥温热的掌心也的确传递了某种力量过去。绯衣男子默默看着眼前之人,她被风吹起的长发偶尔会拂过他的鼻尖、眼帘,除了淡淡的皂角香气,还能闻到另一股温暖的气息。
  太阳的气息。明亮但不灼热,坚定而且包容。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耳畔,驱散了早春的料峭寒意,激起细小的战栗,他倾身将人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廓亲了亲,轻声叹息:“我只是在想,我们雁归大侠很厉害。”
  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时为禁术所制,甚至武功尽失的她在这个江湖会经历什么,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是不是曾经也只差一点就彻底失去她了……
  可他与她在羊城重逢以后,她对那些事只字不提。他知道她当然不是想要向他隐瞒什么,她不说,大概只是觉得事情都过去了,也就没必要说。
  宋雁归不是执溺于往事的人。即使是那样的大起大落。
  但有一件事叫他在意……她对殷野王堪称冷淡的态度,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我们此行要去武当。”宋雁归笑道:“不瞒你说,我当时对这个江湖的第一印象就是,此间很多人钟爱之事,好像说来说去,无非就一个‘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