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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逆徒临死前表白了 > 第207章
  那些在一旁伺候的婢女们,见状也纷纷敛声屏息,悄然退出了内殿。
  一时间,内殿之中,唯余师徒二人相对而立。
  吾。
  闻玳玳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巨石投湖,再度激起尉迟长云心中那抹沉重的记忆涟漪。
  可是从翠微山闻玳玳急需证实,却又矛盾的不敢说下去。
  是。
  尉迟长云愣怔片刻,方寻回自己的声息。既已至此,过往种种,无须再隐,只是尉迟长云暗自纳罕,她为何会知道当年自是从翠微山一跃而下,莫非上次携石九笙跃崖,仅是机缘巧合?
  那是几年后?
  尉迟长云鼻息略沉:十年。
  可有子嗣?闻玳玳越问越急。
  实在困惑,为何醒来后她竟突然提及往昔之事。但也认真答她,摇了摇头:未有。
  是不是从寐国过继了个孩子,取名珈蓝。
  尉迟长云意外:你怎知,不过并非过继。
  梦闻玳玳轻拭脸颊上的湿润,低语道:梦中竟是徒儿亡故后的情景,与师父所言印证,竟全然属实。
  你我重生本就玄妙难测,能预知前世之事,亦不足为奇。言罢,尉迟长云见闻玳玳衣着单薄,便将她温柔地扶回床上,妥帖用厚被子将她裹好。
  那么这一世珈蓝是徒儿与师父血脉,与前世那个孩子同样的名字,师父难道不奇怪?
  尉迟长云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名字可是那白衣男子取的?
  闻玳玳点头,明白其中玄机:莫非前世也是?
  那稚子,恰逢吾去寐国寻关听肆商讨相助临渊将来适宜。途中救下一怀抱婴孩,带着面具,身无武艺的白衣男子。男子言及,此婴孩命途多舛,双亲皆因战乱而亡,他还有事要做,有力却无心养他,心有不忍,故欲为其觅一良善人家。那稚子能让吾下定决心选为下一任储君,只因那人说,孩子本性仁善,乃天选佛子,未来可寄付苍生,承载社稷之重任。
  所以,孩子是他给的,名字也是他取的。不过,他的武功绝对不在于师父之下。
  尉迟长云轻轻拨过她额前被汗水浸润的碎发,使之温顺地贴于耳后,轻声道:他的事,吾曾反复思量,是正?是邪?越是深入探究,疑惑便如迷雾般愈发浓重。后来,吾便不想了。毕竟,前世的纠葛已逐一化解,吾只想过好当下。
  那,上一世的珈蓝呢,这一世他在哪里,怎么说你与他也有十年的父子缘分,就没去找他?
  尉迟长云讳莫如深,跟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刚醒来就问那么多,你两天滴水未进,一会儿边吃边聊行不行?
  现在闻玳玳可不吃他转移话题那一套:孩子不愿意提,师父总要说说,上一世为何跳崖吧?
  第166章
  肉眼可见,尉迟长云明显慌促起来。
  原本放在她脑后的手,有些肌肉紧绷微微弹回,气傲心高的人,因为自己徒弟一句话,波动到不仅不敢与之对视,还慢慢低下了头,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徒弟在压制上似乎更胜一筹。
  闻玳玳见状,不嫌事大的闹腾他:师父已是而立之年,见惯风浪,阅尽千帆,竟还如此害羞?
  面对这样的戏谑,尉迟长云的眼神倏然抬起,目光略显生涩的从她脸庞扫过,最终轻声道::吾不知道。
  不知道?闻玳玳跟个虫子般,蠕动了两下凑近向尉迟长云,故意窥探他神色:连师父也这样的人物,也有所不知之事?您可是活了两辈子,居然连自己的内心都难以琢磨清楚?
  并非。尉迟长云第一次在闻玳玳跟前,话语间罕见地显得有些笨拙:前世,吾对你确实的想法难以名状。只觉得,吾的父皇母后不在人世,亲妹妹也下落不明,是鬼膺村庇护了吾,鬼膺村便就是吾的家,而闻玄知夫妇照顾吾,你陪吾长大,皆为至亲。吾复国当时的目的,其一是为父皇母后讨回公道,给受过伤害的临渊百姓和将士们一个交代,其二便是吾希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来保护吾所在意之的人永不受到伤害。万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皆因吾死去。
  说到这儿,尉迟长云声色有些哽咽。
  难得尉迟长云今日在她跟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狠狠攥起,闻玳玳闷着胸口,安抚的轻轻枕在他肩头。
  有了此番安危。
  尉迟长云才重整情绪,再次说下去:吾那时觉得,复国并非什么值得欢喜之事,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贪心,想给你们更好的,或许你们都能安然无恙地守护着乾陵,日日等着吾回家。比起本就孤独的临渊之主位置,个习惯了有家可归的人,又如何能承受得起第二次失去家、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在前世,吾发现自己心中已无路可走。
  闻玳玳下颚抵在尉迟长云的肩上:那今世呢?总不会还是一样的想法吧,难以名状?
  不是。
  尉迟长云否决的果断。。
  他的态度,任凭闻玳玳心中满意,已有答案,却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那是什么?
  吾。
  圣上,山山有急奏。
  眼珠子差点急出来的,闻玳玳咬牙切齿。
  尉迟长云抬手安抚了她一番,认真嘱咐:你两日滴水未进,先吃点东西。吾先晚一下再来看你。
  闻玳玳有点不想罢休,扯住尉迟长云的衣摆:是柳相的事?
  尉迟长云将她手,塞回被子中:你安心养病,这些事儿就先别操心了,反正他被重兵看守,跑不出来,也自戕不了。
  那..。闻玳玳眼睛一抹狡黠的光闪过,示意尉迟长云凑近点。
  尉迟长云弓下腰。
  师父晚上来陪睡吗?
  顷刻间,尉迟长云被那湿热的风吹得脸颊泛红,忍不住说道:你与吾尚未成亲,宿在一处,于理不合。后宫之事与前朝牵连,若被人非议,恐怕会对你的名节造成损害。
  孩子五岁了。闻玳玳指尖勾着他垂下的发丝提醒。
  尉迟长云面露为难之色,思前想后:此事确实不太合适。说完,当然能洞察闻玳玳的心思,特意叮咛:你也不能半夜攀窗,被天火卫察觉,容易被误伤。
  委委屈屈:那徒儿再想办法!
  你别想办法!尉迟长云立刻打住,唯恐她又在闹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乱子。
  正欲起身离开时,闻玳玳便显得更加委屈,她故意蹬了蹬被子,三五下之后,便转身背对着他,闹起了别扭。
  不得不说,闻玳玳总有种招人的吸引力,让尉迟长云怎么都无法摆脱她的影响。
  他的手指不知不觉攥紧了,清咳一声,忍不住问:吾先前说的那句话,你再考虑考虑。
  闻玳玳跟兔子似的,缩成一团,钻在自己洞里,闷声说:何事?
  做吾的皇后。
  尾音又弱,又远,等闻玳玳憋着笑,从被子里钻出来时,人早就没了影。
  她顶着一头鸡窝发,盘腿坐在床上:还挺纯。逼一把,才动一动。
  尉迟长云说好的晚一些再过来,而夜色渐深,繁星隐匿,人影依旧未现。
  最终,只得让山山前来传话。柳相虽已抛弃了同党,但绝口否认当年曾参与散布关于先皇师徒成亲必将亡国的谣言。
  毕竟,结党营私虽严重,其家人最多流放,但若是成为灭国的主谋,那将面临灭九族之灾,甚至还要遭受挖坟鞭尸之刑,列祖列宗也必将不得安宁。
  闻玳玳轻轻转动着手腕,关节间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她转头问山山:需不需要我来试试?
  山山:圣上承诺放过柳相家人为交易
  ,试图使他招供,柳相也没有因此动摇的意思,他深知落入圣上的手中,自己与家人将面对怎样的结局,特别是在知道花费大量心力费劲培养的女儿,被自己手下影卫乱箭误射致死后,他对圣上的态度愈发坚决,似乎在为自己争一口气,有意与圣上对抗。眼下,如今,圣上似乎也已看透,柳相是否认罪、是否澄清,都已无关紧要。即使他澄清,那流传已久的谣言,历经二十年,一朝更改,只会引来更多的猜测和议论,圣上担忧,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对闻姑娘的敌意,极为容易从明处转移到暗处。
  闻玳玳颇具认同感地点了点头:一朝更改的谣言,不仅要花时间去压制,又要提防再有人混淆视听、颠倒黑白。